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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多大仇EP04

    格里佛跟厄瑪往東飛了大約兩三千公里,進入一片冰錐叢生、穹頂低矮的區域。

    “快到了,前面冰錐非常密集,小心一點。”厄瑪回頭對他抱歉地笑笑,“我父親膽子很小,總喜歡躲在這種特別偏僻的地方。”

    格里佛點頭,說來這事兒也怪他,要不是他上次忽然出現嚇著駝背,老人家也不會這樣惶惶然如驚弓之鳥,躲進陰森的犄角旮旯里。

    “以前不是叫‘老傢伙’嗎?這就改‘老人家’啦?”顏控適時發了個嘲諷,表達了一下對自己無法親近二號主人的不滿——格里佛居然沒有給厄瑪引薦它這個有逼格的機甲,真是死罪!

    格里佛懶得理它,跟在厄瑪身後繞過一大叢幾乎垂到地面的冰錐,進入一片冰幔構成的、狹窄的巷道。

    越往進走,格里佛越是驚嘆,這地方簡直絕了,到處都是平整光滑的冰牆,像鏡面一樣,幽暗的光線在冰牆之間來回反she,造成奇怪的光影幻覺,要不是有厄瑪帶路,他根本發現不了那些隱藏在鏡像之後的通道。  

    “到了。”厄瑪關閉飛行翼落地,推開一塊一人多高的冰牆,道,“就是這兒。”

    冰牆之後是一個黑漆漆的冰洞,沒有光線,也沒有人聲。厄瑪皺了皺眉,自言自語:“不在家嗎?”回頭對格里佛道,“進來吧,他可能出去找食物了,我們等他一會兒。”

    格里佛走進冰洞,發現這裡頗為寬敞,有三四十個平方大小,穹頂很高,擺著一些簡陋的木質家具。一張大床靠牆放著,鋪著厚實的羽絨墊和黑白斑斕的獸皮,一盞蓄電燈擺在屋子正中的圓桌上,旁邊放這個盛著堅果的木盤,一把堅果鉗擱在邊上,卡口還咬著半塊堅果。

    厄瑪關閉冰塊門,打開燈,道:“坐吧,他偶爾會出去捕獵,附近有很多肥碩的寒鼠,烤來吃能補充動物蛋白。”

    “他還能捕獵?”格里佛環顧四周,坐在圓桌邊的木椅上。厄瑪坐在他旁邊,隨手拿起剝了一半的堅果繼續剝,道:“跑不動的,就是做一些陷阱,獸夾、粘板、繩網之類,過幾天總會有傻乎乎的獵物自投羅網——亞大陸缺乏天敵,小動物都異常地蠢。尤其寒鼠,一個被粘板粘住,總能喊來很多同伴,一粘就是一串兒。有一次我去收粘板,上面都粘不下了,還有幾隻胖傢伙不甘心地在旁邊溜達。”  

    他說這些的時候眉飛色舞的,完全不見平時那種恭敬內斂的模樣,像個正常的年輕人一般嘰嘰喳喳口若懸河。格里佛痴迷地看著他清秀的面孔,昏暗的燈光讓他的五官看起來分外深邃,既有男人的英挺,又有少年的柔婉,令人著迷。

    厄瑪發現他在注視自己,有點不好意思,但並沒有迴避,反而給他一個明朗的微笑,將剝出來的堅果仁遞給他:“嘗嘗這個,很脆。”

    格里佛佯裝疑惑:“黑漆漆的,真的能吃嗎?”

    “能啊,很好吃的。”厄瑪撿起一瓣塞進自己嘴裡,咬開給他看,“是甜的。”又將剩下的往他嘴邊遞了遞。

    “是嗎?”格里佛湊著他的手咬住堅果,順便舔了舔他的手指,眼看他顴骨浮上淡淡的紅暈,握住他的後頸將他拉到自己懷裡,用舌頭將自己的堅果頂進他嘴裡,又將他嘴裡咬開的搶過來:“我不信,要和你換。”

    “……”厄瑪臉色酡紅,牙齒下意識動了動,發出清脆的“嘎嘣”聲,“噗”地一聲笑了出來,道,“你總是這樣搶別人的食物嗎?”  

    “只有你。”格里佛也笑了,吞掉堅果,想起小時候經常和珀西搶東西吃,又加了一句,“好吧還有一個人,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唔。”厄瑪眼神一暗,嘴唇嚅動了兩下,終於忍不住問道,“是誰呢?主君陛下嗎?”

    “他?怎麼會。”格里佛愕然,“是我的兄弟,我們小時候經常搶零食。”回過味兒來,忽然捏住他的下巴,“咦,你這是在吃醋嗎?是嗎是嗎?”

    “沒、沒有。”厄瑪不自然地撥開他的手,眼神閃爍,幾乎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我、我只是、只是忽然……”半天找不出合適的措辭,懊惱地低下頭,道,“好吧,我是有點擔心,對不起,我……我是個非常沒有安全感的人,格里佛,對不起。”

    “別道歉。”格里佛完全感受到他那種患得患失的,混合著自卑與驕傲的情緒,將他拉到自己大腿上,溫柔地撫摸他的頭髮,“沒有人,沒有其他任何人,只有你,現在是,以後永遠都是。”  

    厄瑪氣息有些粗重,眼眶發紅,深呼吸了兩下,道:“我相信你,我發誓我也是一樣。我現在要問你一個問題,格里佛,沒有其他的意思,不是吃醋,但我必須要問。”頓了頓,正色道,“主君陛下,你為什麼要幫他?”

    這問題還真是難以回答,格里佛思忖了一下,道:“因為承諾吧,你可以理解為友誼、親情、責任,甚至是工作,但只除了愛情。”

    厄瑪眸色極深,點頭,眉頭卻輕輕蹙起:“是這樣嗎?僅僅是生意上的承諾而已嗎?”

    “是的。”格里佛確定地說。他有時候覺得自己對厄瑪十分了解,有時候卻又完全拿不準他在想什麼。比如此刻,雖然厄瑪說了他不是因為吃醋,但格里佛實在想不出更恰當的解釋,他為什麼對自己幫助周惟如此在意?

    潛意識深處忽然有一種強烈的不安,格里佛用力擯除這種情緒,用最簡單的方式解決厄瑪的困惑:“厄瑪,對我來說你和所有的人都是不一樣的,包括周惟,你是我想要陪伴一生的人,你懂嗎?”

    “我懂。”厄瑪啞聲道,“那麼,格里佛,你對我的感情……愛……能超過這一切,超過生意,超過責任,超過友誼嗎?”  

    “你怎麼了?”格里佛越來越驚訝,在他心目中厄瑪根本不應該是這樣一個計較的人,他雖然心思細膩,但絕對不會像中二少女一樣纏著男友追問“我和你媽掉河裡你先撈誰”這種無稽的問題。

    太反常了,他到底想知道什麼?

    “你到底在擔心什麼?”格里佛拂開他鬢角的碎發,仔細觀察他的表情,“你到底是在懷疑我和周惟的關係,還是在懷疑自己在我心裡的位置?”

    “不,我沒有懷疑。”厄瑪悚然一驚,立刻道,“忘了這個吧,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問了這麼可笑的問題。”

    “不不,別道歉。”格里佛嘆息,道,“你的問題一點都不可笑,對我來說可愛極了,你盡可以保持下去,我喜歡你這樣在意我,我喜歡你為我患得患失……”握著厄瑪的臉蛋捏了捏,笑道,“所以不要停,請繼續努力獨占我吧。”

    厄瑪赧然,儘管眼底有些揮之不去的虛弱,但表情開朗起來,扒開他的手,問:“堅果好吃嗎?還要嗎?這些果子都是我休假的時候在星寰的花園裡撿的,據說對大腦很好。”  

    “哦,你是在暗示我腦子不夠用嗎?”格里佛吻他的耳垂,他柔軟的下巴,“也許吧,在你面前我總是有點迷糊……可是我不想吃堅果,怎麼辦?我想吃你。”

    “哦哦。”厄瑪有些招架不住,遲疑地推了他一下,但並不十分堅決。當格里佛強行咬住他喉結的時候,他按捺不住呻|吟了一聲,終於妥協了,道:“好、好吧,我、我也很想你。我們快一點,也許還來得及。”

    第一次上門就在准岳父家裡幹這種事,格里佛有一種偷|情的興奮感,厄瑪一同意,他就迫不及待分開他大腿,讓他跨坐在自己腰部:“好吧我儘量,但你太慢熱了,我恐怕不忍心那麼快一個人……嗯,那個。”同為男人,被進入的一方總是要艱難一些,如果時間太短,兩個人很難一起慡出來。

    “或、或者換我來?”厄瑪握住他剝自己褲子的手,躍躍欲試地道,“我可以比較快。”

    “……我錯了,我保證很快,你想多快,我就多快。”作死的某人立刻向上帝保證。  

    “好吧。”所幸厄瑪在這方面比較隨和,雖然反攻積極但並不十分執著,得到他的保證之後便順從了,只在被進入的時候有些輕淺的抱怨,“為什麼會這麼大呢,你看上去明明不是很壯,於是體型和尺寸真的沒有太大關係嗎?”

    “這是個問題,我也很想知道。”格里佛抱著他的腰起伏,埋頭在他肩窩裡啃咬他上臂內側細膩的皮肉,“等以後吧,回家以後,我讓他們做個統計,說不定能發現點什麼科學規律。”嗯,貝克王國的御醫們又有新的研究課題了!

    “你真是……”厄瑪失笑,因為痛又忍不住齜牙吸氣,“真是無聊啊!”

    雖然格里佛一再保證自己會“很快”,但這種事一旦開始就很難有計劃地控制,在圓桌邊做了一次之後,他又連哄帶騙把厄瑪弄到床上的獸皮里幹了一票,要不是時刻惦記著准岳父有可能回來,他很可能在這裡給自己度個蜜月。

    厄瑪太累了,本來長期缺乏睡眠,又被彼爾德王支使出來跑了兩天兩夜,第二次結束便支持不住睡了過去。格里佛親吻他汗濕的額頭,替他擦乾胸口和後背的薄汗,裹上厚毯子塞在毛茸茸的獸皮里。厄瑪的身體其實非常纖瘦,除了必要的肌肉,幾乎沒有多餘的脂肪,臉上倒是有點肉,但也只是年輕人特有的膠原蛋白在支撐而已。  

    他沉沉睡著,尖俏的下巴壓在黑白斑斕的獸皮上,雪白的面孔和野性的絨毛構成一種獨特的視覺衝擊,又脆弱又粗獷。格里佛用手指輕輕撥開他微蹙的眉頭,試圖解開他眉宇間難以化解的愁緒,但失敗了,厄瑪在沉睡的時候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知道心裡藏了多少陰霾。

    “一切都會好的。”格里佛喃喃說著,不知道是說給自己,還是說給愛人,說完卻不知為何嘆了口氣。

    門外忽然傳來輕微的響動,格里佛猛地警惕起來,一步滑到門邊,低聲道:“誰?!”

    不甚均勻的喘息,老邁的腳步,冰門滑開,老駝背佝僂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兩點碧藍色在銳光在枯樹皮般的面孔中she出,直直刺向格里佛。

    “哦,是您回來了。”格里佛不由自主使用了敬語,伸手去接他手裡拖著的滑車。

    老駝背不置信地看看他,又將視線越過他肩頭掃向洞裡,看到沉睡在床上的厄瑪,立刻激動起來,拼命推開格里佛,踉踉蹌蹌地沖了過去。

    “唔……你回來了。”厄瑪被他的腳步聲驚醒,懵懂地揉了揉眼睛,毯子和獸皮從肩頭滑下來,露出雪白的身體,除了長年累月留下的疤痕,細膩的皮肉上點綴著零星紫紅的痕跡,那是格里佛情不自禁時留下的吻痕。  

    老駝背張著嘴,瞪大眼睛看著他,不言不動。厄瑪漸漸醒悟過來,臉色一白,隨即坦然掀開毯子下床,道:“太累了,等你的時候小睡了一會兒。”

    他說的十分淡然,但氣息明顯有些不穩,倒有幾分像是做壞事被家長抓住的孩子,忐忑羞赧,偏偏硬要裝出一副大人的樣子來。

    “小心著涼。”格里佛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衣服遞給他。他低聲道謝,從容地一件件穿上了,對老駝背道:“去捕獵了嗎?外面局勢有些變化,彼爾德給亞大陸撒了很多密探,你最好再往深處搬一搬,免得被他們無意間撞上,惹來麻煩。”

    “嗬!嗬嗬!”老駝背忽然激動起來,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晃他,口中發出急切的叫喊。

    “你冷靜點!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厄瑪提高聲音說,迅速給他打了幾個手勢。老駝背安靜下來,恨恨剜了一眼格里佛,閉上眼咬著牙,扭頭不願再看他。

    “你能出去等一會兒嗎?”厄瑪像是對這樣的情況早有預料,揉了揉太陽穴,對格里佛說,“讓我和他單獨說幾句,你知道,老年人總是有些固執的,他又非常在意我的事情。”  

    “當然。”格里佛知道這種時候最好自己迴避,好讓他們父子有個單獨的空間交流,便輕輕捏了捏厄瑪的手指,退出了冰洞。

    第56章 親兄弟EP01

    厚重的冰塊門阻隔了大部分光線,巷道里黑黢黢的,格里佛抱著胳膊靠在一塊巨大的冰幔上,默默等待厄瑪和老駝背談判結束。

    “談判”,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用這個詞,按理父子之間任何事都不該用這種詞來形容,但他下意識覺得,這就是一場談判。

    為什麼老駝背看到他們在一起會那麼激動?因為他是男人嗎?因為他來自外星?或者……因為他是周惟的保鏢?

    格里佛不得而知,只能焦急地等待。他豎著耳朵試圖聽到冰洞內的對話,但厄瑪和老駝背顯然是用手語交流的,根本沒有聲音傳出來。他想看清他們的手勢,但冰門太厚了,裡面光線昏暗,只依稀能看到晃動的光影。

    不知過了多久,可能只有一刻鐘吧,格里佛已經感覺像是等了一輩子那麼久,冰門終於滑開,厄瑪站在門口向他微笑:“進來吧,他想見見你。”

    看來結果還不錯,格里佛鬆了口氣,跟他進去。老駝背坐在木椅上,佝僂著身子,整個人像一隻垂死的獸,乾枯的手指握著兩枚堅果輕輕搓動,發出輕微的“咯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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