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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樣的氣氛中,連周惟都有點兒熏熏然的感覺,仿佛數月前那場血與火的戰爭根本只是個不真實的夢。至於珀西,就更懶散了,聽說親爹麥考大帝要御駕親征的消息,他連防著格里佛抽風帶老婆逃跑都不用操心了——還沒跑出拓撲星系,貝克王國皇家艦隊就能抓住他。

    他現在需要擔心的,只剩下如何應付貝克皇族那繁複冗長的婚禮了。

    哦,對,還有老婆的禁斷症。

    當然,也不是每個人都這麼閒的蛋疼,格里佛作為集體婚禮唯一的代表,在家長來臨之際不得不頻繁往來於星寰和護衛艦隊之間,布置歡迎事宜,以及和司禮官商量婚禮流程等等,好在他之前才參與了彼爾德和加勒的婚禮,預熱了一下,所以操作起來還頗有點得心應手。

    和珀西一樣,他身上也懷著關於身份的秘密,雖然該做的都做了,婚禮也在籌備當中,他的另一半還不知道他們要結婚。所幸他面臨的難題比珀西簡單得多,以厄瑪對他的愛與信任,目前一切的隱瞞應該都不至於破壞他們的感情。

    大不了多求求情就好了。

    抱著這樣美好的憧憬,格里佛終於計劃好了一切,開始考慮向厄瑪坦白的問題——爹媽馬上就來了,總不能見了面才跟老婆說:“親,我爹是個國王!”,最好在貝克皇家艦隊到達拓撲星系之前讓厄瑪接受這個現實。  

    醞釀了好幾天,想好一切可能出現的意外,格里佛先跟珀西通了個氣。珀西有些擔心厄瑪會告訴周惟——這倆人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有一種詭異的默契感,有時候連他這個“萌寵”都有些嫉妒他們之間那種心有靈犀的感覺。

    不過最終格里佛說服了珀西,註定伴侶之間的羈絆是無可替代的,即使厄瑪和周惟再親密,也不可能罔顧他的意願。

    重要的時刻終於來臨,這天格里佛專門回了一趟天裂空間城,在德古拉號里收拾了自己的出生紙、id卡、獵手證,為了增加可信度,甚至連大學畢業證、足球裁判證、飛船駕駛執照等等都統統打包,打算晚上帶回星寰給厄瑪看,坦白自己“落跑王子”的身份。

    然而當他興沖沖飛回星寰的時候,卻發現厄瑪不在家。

    “他去哪兒了?”格里佛在二樓大廳里找到了正在給神龍刷毛的主君陛下。周惟正光著膀子騎在珀西肚皮上給他搓鱗片,忙得一身臭汗,亮晶晶的汗珠掛在健壯的胸肌上,要多性感有多性感。

    仰躺著裝蠢的某龍一臉欲|仙|欲|死的表情,已經快要飛升了。

    不過格里佛完全沒心情欣賞這種“美景”,抱著背包問周惟:“厄瑪沒跟你在一塊嗎?你打發他出去辦事了?”  

    “沒有啊。”周惟從珀西肚皮上滑下來,後者立刻翻滾趴下,將某個不和諧的部位藏在尾翎下面,吐著舌頭喘粗氣。

    “說起來我也有一下午沒看見他了。”周惟將大刷子丟在水桶里,從地上撿起自己的t恤擦汗,“龍奴說他午飯後就出去了,貌似一直沒回來。你找他有急事嗎?”

    格里佛摸了摸下巴,道:“是,是有點急事。”

    “都這個鐘點了,他應該快回來了吧。”周惟看了看時間,道,“他最近老說胃脹,腿酸,也許是出去散步了。”

    “可能吧。”格里佛莫名有些不安,但厄瑪出門沒帶任何通訊設備,也沒帶超時空機甲,應該沒有走遠,於是他沒有太過糾結,跟周惟告辭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裡乾淨整潔,連杯子的把手都朝著一個方向,厄瑪在整理方面有輕微的強迫症,大概是彼爾德從小調|教的結果。格里佛將裝著“證物”的背包放在桌上,想了想又換到床頭——也許在大家親熱以後躺在床上,比較容易接受對方坦白自己小秘密。  

    洗澡更衣,又稍微喝了點兒淡酒壯膽,時間已是深夜,格里佛等了又等,厄瑪始終沒有回來。

    不對,他不該這個鐘點還不回來,也不跟我聯繫……格里佛開始真正擔心起來,換上外出的衣服,帶上超時空機甲,準備出去找找。

    然而就在他打開房門的時候,卻發現厄瑪回來了,就站在門外,正打算開門。

    “天!你去哪兒了?”格里佛大大鬆了口氣,上下打量,見他沒什麼損傷,表情也沒什麼異常。

    厄瑪微笑著抱了抱他,道:“帶熊貓出去逛了,晚飯後我胃有點不舒服,就多散了一會兒步。”

    “散步也不用散到半夜吧?”格里佛不滿道,“周惟說你午飯後就出去了,你在哪裡吃的晚飯?吃的什麼?不是告訴你不要隨便吃外頭的東西嗎?最近一直鬧胃痛,自己也不注意……”

    “哦哦,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厄瑪好脾氣地求饒,筋疲力盡似的往桌子上一趴,軟聲道,“我累了,讓我休息會兒行嗎?”  

    格里佛責備的話都咽到了嗓子底下,無奈道:“好吧,下次記得帶通訊器,走累了我好去接你。”拂起他的額發看他的臉色,發現他臉色極為蒼白,毫無血色,髮根也濕漉漉的,像是出了很多汗,不禁疑惑起來,“這是怎麼了?你在發燒嗎?為什麼出這麼多汗?臉色也這麼差……”

    “只是走得太多了,我最近一直汗多,也許是在亞大陸待得有點久。”厄瑪低聲說著,主動靠到他胸前,雙臂環著他的腰:“好了,別擔心了,我這就洗澡睡覺,明天哪裡也不去了,睡一整天。”

    “就該這樣。”格里佛說著,將他打橫抱起來,往浴室走去。

    一番甜蜜的沐浴,之後兩個人終於躺到了床上。格里佛醞釀了一下情緒,打算說正事,一回頭卻發現厄瑪已經睡著了,萬分疲憊的樣子,眉頭緊緊蹙著,仿佛在做什麼不舒服的夢。

    “厄瑪?”格里佛嘗試著叫了一聲,厄瑪沒應,只是蠕動了一下,靠在他懷裡。大約是他的體溫給他帶來一些安全感,厄瑪的眉頭稍微鬆了一點,手臂環著他的腰,沉沉睡去。  

    明天再說吧,他太累了……格里佛放棄了計劃,摟著他閉上眼睛,這也許就是天意吧,今天不宜坦白。

    好在明天沒什麼事,可以睡一整天,有充足的時間把一切都說清楚。

    格里佛想得很美好,然而第二天一早,一件突如其來的慘案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並導致剛剛平靜下來的赫基帝國,再次陷入了動盪之中。

    拓撲星升起之前,瓦龍汀的屍體被發現在硫塞山南麓一片茂密的樹林裡,離伊薩自治區邊境只有不到五公里。

    第66章 婚禮血案EP05

    失蹤二十多天的攝政王頭號馬仔,被人殺死在伊薩人的駐地邊界附近,偏偏,他還是曾經的二五仔,加勒王的得意弟子。

    這案件背後的邏輯簡直比瓦龍汀本人的身份還要複雜,到底是誰殺了他?心懷不忿的赫基人?報仇雪恨的伊薩人?清理門戶的加勒?還是嫌他礙事的彼爾德?

    沒人知道兇手是誰,伊薩人的巡邏隊發現屍體之後通知了最近的赫基警署,但在對方到達前就把屍體運回了自己的駐地。當然,他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人是死在他們的防線外圍的,為了避免有人栽贓嫁禍,最好第一時間把所有證物都歸攏到自己手裡。  

    但他們的做法卻引起了赫基人的不滿,雖然瓦龍汀死在邊界處,但畢竟是赫基轄區境內,他們這樣做完全屬于越權,且有欲蓋彌彰、湮滅證據的嫌疑——比之於部分對和談不滿的赫基恐怖分子,伊薩人顯然更加仇恨瓦龍汀。

    最最重要的是,即使命案發生在伊薩人轄區內,仍舊屬於赫基帝國警署管轄範圍之內,畢竟,現在伊薩人也是赫基主君的屬民了。

    官方在第一時間打起了官司,一個標準日之後,兩邊的仲裁申請書同時送到了周惟案頭。

    這算是二王大婚後主君陛下處理的第一件國家大事,周惟看著卷宗內那些驚人的敘述,尤其是殘酷的現場圖片,簡直驚呆了。雖然這個星球從他到達伊始就戰火不斷,死傷無數,但戰爭和兇殺造成的死亡給人的震撼是完全不同的,尤其受害者還是他熟悉的人。

    他還清楚地記得,數月之前那個飄雪的午夜,瓦龍汀是怎麼敲開他的門,抱著他的大腿求他回家……好吧,也許瓦龍汀目的不純,還有做戲騙他的嫌疑,但畢竟沒做過什麼大死不是嗎?

    就這麼沒了,真是讓人難以接受。

    “到底是誰殺了他?”周惟喃喃自語,仔細翻看卷宗。瓦龍汀死得相當利落,一刀斃命,兇手甚至沒有用火器或者光刃,僅憑一柄古老的冷兵器就結束了他的性命。他的屍體全身完好,只有頸部一個致命傷,深達兩公分多,完全切開了氣管,但兇手下刀手法卻相當詭異,避開了大血管,所以他失血並不多,現場沒有大量的血跡,異常乾淨整潔。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兇手是個極端冷酷而縝密的人。

    可是瓦龍汀不是被彼爾德王秘密關押起來了嗎?怎麼會出現在硫塞山?難道是厄瑪的情報出了錯誤?或者……下面的人猜得沒錯,他早就被彼爾德王殺了,現在出現在硫塞山,只不過是拋屍而已?

    但這與法醫鑑定的死亡時間又不相符。

    周惟苦苦思索著,卻完全理不順這件兇案的邏輯,唯一靠譜的推論就是,瓦龍汀對兩國和談,包括聯姻在內的一系列事件非常不滿,向彼爾德提出異議。然後彼爾德擔心他攪亂大局,所以滅了他的口。

    然而彼爾德為什麼要多此一舉拋屍荒野?相信在星寰,能有無數種方法可以讓一個人徹底消失,他沒理由這麼幹啊!

    周惟百思不得其解,跑去找厄瑪商量,但在門口就被格里佛攔住了。

    “他病了,昨天一整天都沒起床。”格里佛完全沒心情關心馬仔的生死,當然,也沒心情執行自己的坦白計劃,前天晚上厄瑪回來之後就病了,高燒不退,吃什麼吐什麼,昨天睡了一天,結果今天連起床的力氣都沒有了。

    周惟看到躺在床上面無人色的厄瑪,嚇了一跳:“病得嚴重嗎?有沒有叫御醫來看?”  

    提起這個格里佛就焦躁得不行,他老早就提出叫御醫,或者起碼把護航艦隊的航醫叫來,但不知道為什麼,一向柔順的厄瑪這次特別執拗,堅持不見任何醫生,也不做任何治療。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沒什麼的,只是累了而已,睡幾天就好了。”他執意將自己裹在被子裡,到後來連格里佛都不讓近身了,“如果你覺得看不過去,就出去找點正事做吧,眼不見心不煩,等過兩天我恢復了再回來好了。”

    這種任性的話簡直不像是他能說得出來的,但格里佛完全拿他沒辦法,又不好強行讓醫生進來給他檢查,糾結了一天一夜,都要瘋掉了。

    “沒什麼,不嚴重,休息幾天就好了。”格里佛不想讓其他人也跟著自己著急,只能這麼跟周惟說,“有什麼事嗎?緊急的話我替他去辦好了。”

    周惟有些猶豫,厄瑪病著,這種時候派喬格出去有點不近人情,但瓦龍汀身份特殊,萬一有人拿他的死做文章,很可能引起動盪。糾結了一下還是說:“瓦龍汀被殺案的卷宗送到我這裡了,赫基人想讓伊薩人把屍體移交過來,但伊薩人不肯,雙方要求我調停。我想和珀西去一趟伊薩自治區,但擔心有什麼還不了解的細節……”  

    “哦,我知道了。”格里佛揉了揉眉心,道,“等下午厄瑪好轉一點,我出去探探,你跟他們說你們明天去就可以了。”

    “那好吧。”周惟說,“厄瑪真的不要緊嗎?從冰谷那時候他就一直鬧胃病,這段時間瘦了不少,讓他去看醫生,他總是推脫……”

    “我會勸他的。”格里佛只能嘆氣,“稍後你讓人把卷宗給我送上來吧,我先看一看。”

    周惟答應了,回到大廳卻驚訝地發現自己臨走前收好的卷宗被拂到了地上,全部散開了,文件、圖片、申請書……丟了一地。他蠢萌的神龍正拖著長尾巴爬來爬去,像對拼圖一樣將大大小小的紙張排成長長的一行,忙碌得不行。

    “哎呀你這是幹什麼,去去,這不是給你的玩具……吐出來!”周惟一個頭兩個大,抱著珀西的脖子扒開他的嘴,撓他的牙床示意他把叼著的圖片吐出來,“該死,你吞下去沒有?張開嘴給我看看!”  

    珀西吐掉圖片,張大嘴給他噴了一臉愛的龍息,表示自己還沒開始吃呢。

    周惟鬆了口氣,甩了甩圖片上的口水,爬來爬去又把卷宗收起來:“警告你以後別動這些東西,不然揍你!”

    欠揍的某人立刻伸出一根指甲把他剛剛摞起來的卷宗又推到了——你揍嘛!

    “……”周惟對他的抖m神龍完全沒有辦法了,象徵性地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老實點兒!明天咱們要去伊薩自治區了,把你的蠢萌收起來,給我裝高冷一點,抖威風懂嗎?”

    珀西立刻昂首挺胸,給他一個腹黑而銷魂的白眼兒,表示完全懂!

    周惟晾乾口水,讓人將卷宗送到了格里佛那裡,又喊了個扈從來,讓他去請彼爾德殿下過來。

    他想問問案件的進展——這件案子第一“苦主”應該算是彼爾德王,畢竟死的是他最得力的親信。

    然而一刻鐘後扈從倉皇來報:“出大事了,陛下,彼爾德殿下不在他的寢宮裡,侍女說他昨天就趕去伊薩自治區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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