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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們,來吧!朕的懷抱為你們敞開!
傻眼看著笑得賤兮兮的皇上,仇連環和一眾大臣一時皆說不出話來。
「皇上,您知道臣請奏何事?」花宋眠淡淡笑了。
看著花宋眠的笑容,皇上心裡毛毛的,但還是開口。
「愛卿,那個……所奏何事?」狐狸的微笑,那是狐狸的微笑,皇上警惕地瞪著花宋眠。
「唉,臣等看皇上孤家寡人久矣,國不可一日無君,後宮不可一日無後,於是商量了一下,為皇上定了一門親事……」
「誰家的千金?」好耶——這個奏章好!朕終於可以XX了。嗯!還可以OO……
感激地看著花宋眠,皇上眼中儘是滿意。
真是好臣子!朕往常錯怪你了!
「是現在全國首富封大富的女兒。星館天師一日為皇上卜卦,認定皇上未來皇后的最佳人選非此妹莫屬……」盯著正開心的皇帝,花宋眠重重嘆口氣:這個皇上……唯一的價值似乎就是和親了。
封家富可敵國的家產可以充盈國庫,那未來皇后是當代封家主事,想必是理財高手,還可以做個免費會計。民間首富不屬於朝廷任何一方黨派,雙方人馬對未來皇后的身分倒也放心。
怎麼想怎麼賺,就是那皇后的長相有點……不過,配這秀逗皇帝綽綽有餘了!
「什麼?!你要聯娶天下第一大醜女!」誰不知道,那封祈素有摘下面紗,先後嚇倒三十六名採花賊的傳說。
思及此,皇帝義正詞嚴道:「朕不干!」
「皇上,娶妻當娶賢,何況君無戲言,就這麼定了。」花宋眠看了看同樣呆住的仇連環,別有深意地笑了笑,「就像仇將軍,臣相信他一定善為人妻,不計較他的性別,皇上的旨……臣就領了。」
君無戲言的結果,就是這場異常荒唐的婚禮了。
仇連環於是更加鬱悶地轉圈圈。
「別轉了!好好的地面都被你踩出坑了。」門板輕叩,隨即進來一名女子,女子好笑地看著眼前在屋子裡繞來繞去的男子。完全不見傳聞中的瀟灑邪獰,反倒像頭困在籠子裡的巨熊,有點滑稽。
皺著眉頭,仇連環無奈地道:「天天……」
「幹嘛?」被稱作天天的女子一臉戲謔。
「我忽然想起來了,天天你再怎麼粗魯也是個女兒家,待在仇府這麼久,這麼老了……不!是已到適婚年齡,作為你的主子,我深深檢討過自己的錯誤。
「所以,咳!眼下有一門上好的婚事等著你,那個姓花的……除去那個性,其餘部分還是不錯的,好歹長得人模人樣。」
嗯!耐著想吐的欲望,仇連環拼命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像真的:心裡卻暗暗賊笑,怎麼之前沒想到這個好主意呢?把自己府中最大的敵人天天老姑婆嫁給那個姓花的,一石二鳥啊!
那個仗著母親寵愛,管東管西讓自己每天不痛快的天天,和那個惡毒的花宋眠真是天生一對啊!
越想越開心,男子原本陰霾的臉孔瞬間稍霽,傳說中,那傾倒無數美人的邪邪笑意,立刻浮現在男人薄薄的嘴角,男子帶著暗示的笑容,誘惑地看向眼前的女子。
瞟他一眼,天天從鼻孔里冷哼一聲:「花相爺傾國傾城,奴婢消受不起,仇將軍還是留著自個兒用吧。天天的直屬主子是公主不是將軍您老人家,公主喜歡天天,天天也喜歡這裡,天天可是打算在仇府盡忠一輩子的。
「您甭笑了,都快抽筋了,仇府丫鬟注意事項第三百四十一條就是『仇將軍左邊嘴角勾起二十度的笑容不可信,必有陰謀。』,奴婢是老實的丫頭,要隨時注意提醒少主人不要犯錯誤,我可不想一個不小心,少主人因為什么小事情,犯個欺君大罪滿門抄斬,連累了奴嬸這條小命。」
「噎……」那個仇府丫鬟守則是什麼東西?我怎麼不知道?不過這女人真毒舌!居然不上當!一般女人早就巴不得……不愧是我仇府的女人,不為花狐狸那張破爛皮相所迷惑,這才是好女人!
正在感動,仇將軍忽然想到現實問題……該死!該迷惑的時候不迷惑!
嘆口氣,仇將軍懊惱地抓抓頭,「算了!本大爺不和女人一般見識。」
「不和女人見識……」眼裡寒光閃過,天天露出一抹陰沉的微笑,扒下仇連環穿了一天早已皺巴巴的衣裳,將紅色的新娘嫁服往上一套!
「將軍您今天穿的就是女人的衣裳喲!看看這紅袍,將軍可滿意?呵呵!奴婢真是從來沒想到……奴婢的第一件吉服是fèng給您的……」
知道天天的可怕和自己的力氣,仇連環沒敢太掙扎的結果就是——銅鏡里穿著大號新娘禮服、困脂塗得亂七八糟的男子。
「將軍美得緊呀……」天天抿著紅唇,纖指輕輕擦掉男子嘴角畫偏的困脂,正要給他擦臉,門外忽然傳來天一公主的聲音,「天天!快點!轎子快到了!」
強忍著笑意,天天細細地給一下子面如死灰的男人最後整裝。
連環這傢伙啊……一直在外面稱王稱霸,一個眼神,就可以把參軍幾十年殺人無數的軍官瞪趴下,可在家裡……那是病貓呀!唯一怕的就是母親。與其說是怕,倒不如說是孝順。
連環終究是個好男人。
可眼下,這個好男人,要被女人們心中的另一個好男人娶走了。
說不想笑……那是假的。
略略笑著,天天滿意地看了看一臉困脂也遮不住菜色的仇大將軍,從臉上揩點粉,笑著為他蓋上喜帕……
「走吧,新娘子要出門了。」
仇將軍於是鬱悶地坐在了轎子裡。
自己的老娘也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居然對這婚事這麼贊成?!自己不就花心了一點麼?
說什麼嫁一次人,更能理會女人的青春不易,以後才不會花心,說什麼反正是兩個男人,姓花的又長成那個樣子,沒什麼名譽好損失……娘啊!男人也是可以有損失的好不好?想到此,連環的臉又是一僵。
轎子抬得平穩,帘子偶爾微微開合的叫候,可以斜眼看到前方騎馬的身影,礙眼的紅色身影……
直娘賊!從遇上他就沒好事!
恍恍惚惚,仇連環開始仔細回想事情的起因……
十年前,少年武藝初成,便一舉拿下了大晟武狀元這個無上的光榮。
「恭喜仇公子!武狀元手到擒來!真乃虎父無犬子也!」
絡繹不絕的人前來道賀,明明是不相干的人,可是卻都來打招呼,這就是官場啊……仇連環嘆口氣想躲,卻被父親拉了一把,只好訥訥地留下。
「哪裡,犬兒年紀尚幼,只憑魯莽而已,以後還要請大人這樣的長輩多多指教……」
「哪裡哪裡,將軍您太謙虛了,仇公子這麼年輕,日後一定大有作為,眼下大晟邊境不穩,正是我們武將發揮能力,為國盡忠的時候,一定要讓那幫窮酸好看……」
正說著,忽然旁邊有人涼涼插了一句:「閣下說的可是我們這些讀書人?」
仇連環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旁邊湊過來一群穿著錦袍的男子,看官服當是本朝的文官。苦笑著,仇連環心想本朝文、武兩派官員分立的傳聞看來是真的,不過沒想到會惡化到這地步,簡直和小孩吵架沒什麼兩樣……
仇連環正打算退一步,平息這場無謂的言語之斗,卻在迎上對方中間一個人物時呆住了。
太美了!難以用別的華麗詞藻形容的絕色天成!
蓮臉細白,眉清目秀,眉黛烏黑,天教人鬢長,美人臉上淡淡的微笑溫潤如玉,舉手投足俱有風流……
從小關在和街廟練武,長大沒見過幾個美人的仇連環一下子呆住了,原想說來解圍的話,也一下子堵在了嘴邊,嘴巴一開一合,只是痴痴地看向面前的美人。
美人卻只是淡淡微笑著掃視了一干武將,看著一眾莽人在自己眸光經過之後,不約而同都紅了粗蠻臉孔的樣子,又是一樂。
「在下花宋眠初涉仕途,孤身一人,除了聖賢書之外再無他物傍身,年少莽撞,以後還要請各位大人多多擔待。」
少年巧笑倩兮,說得漂亮又乖巧,面對如此端麗似神仙般的人物,別說那幫武人承受不住有些腳軟,少年旁邊的文生也紛紛紅了面孔。齊看向人中耀眼的白衣少年,文官武將一時忘了吵架。
少年卻收了微笑,「不過……那位將軍方才說的,什麼邊境不穩乃武將效力之時云云……可莫要再宣揚了。」
眾人不解的目光一下子定在了端麗少年身上,少年卻仿佛沒注意到眾人的眼光,只是微微顰了顰眉,「千萬不要讓皇上聽到了,否則會被皇上誤會大人莫不是期盼大晟國境不穩,這可不是為人臣者該動的心思啊!」
少年說完便微微頷首後退,微微笑著看著面前還沒明白自己意思的一干武將。
好半天才明白少年口裡的鋒利,這些話要是讓有心之人聽到還了得?文字獄也能逼死人!一下子醒過味的武人們立刻滿臉通紅,破口大罵!
「死窮酸!喂!明人不做暗事!你們不要在聖上面前胡說!」
「你這少年也太……呸!」
「%$%$…******……」
少年似乎很開心,只是好笑地看著臉紅脖子粗的眾人,視線觸及紅了眼的眾人中濃眉大眼的青衣少年時候頓了頓。
仿佛沒有聽到周圍自己未來同僚叫囂的青衣少年,是人群里唯一安靜的人,只是痴痴地看著自己,目光純然,有點傻傻地。
心下一動,白衣少年嘴角忽然微微漾起,對著青衣少年淡淡一笑,果真……迎上自己目光的少年,立刻慌亂地低下了頭,垂下腦袋的時候露出了通紅的耳朵。
有意思的人……
微微一笑,移開目光,白衣少年隨即在眾人的簇擁下級緩離開。
仇連環卻在好久以後,才重新恢復了臉上的溫度。
「那個小白臉應該就是今年文科榜首花宋眠啊。看看那幫文官諂媚的蠢樣,不過就是寫了篇誇誇其談的狗屁文章而已,至於麼?平天下還是要靠武力!紙上談兵那算啥?男人,就要耀武揚威、威攝四方方可稱雄。
「看那幫窮酸書生美得跟什麼似地,占了點口頭便宜便美得烏七八糟……不過是個不知道哪裡蹦出來的少年家而已,看那妖媚的長相,是不是個帶把的還另說呢?仇公子你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