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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說的話仇連環再也沒有聽進去,腦中只剩方才那人對自己的淺淺一笑而已!
對著自己,那人只是淺淺一笑……瞬間遍地蓮華!
花宋眠……這名字真是適合他……「不過用仇連環現在的話說起來,這名字真是娘娘腔的變態!呸!」
大晟文武分立,彼此幾乎沒有交流,即使明白對方是男子,可是仇連環發現,自己很難制止自己的視線不在對方身上停留。
終於一日,連環鼓起勇氣:「花……花……侍郎「那時候還沒升官」……我……」
想說什麼,可第一次離佳人這麼近,只覺那人身上香味濃膩,讓人陶陶然無法呼吸。「用仇連環現在的話:嗆死人的殺蟲劑味!」
沒有說話,美人輕輕舒眉後,續緩笑了,
「你就是那個每天總盯著我看的……變態吧?」
聽到最後一個詞,仇連環忽然僵住了。
豈料諷刺的話語非但卻沒有停住,反而不斷傳來;「看你長得人模人樣的,竟然喜歡男子。若是你再長小點,身形玲瓏,長得不求你像本公子如此天人風韻,只要半成,再把後面洗洗乾淨,本少爺或許看在你痴情的分上上你,不過……看看……你竟然長成這樣!」
品鑑貨物般地看看連環常年習武修長壯碩的高大身子,花宋眠只是搖搖頭,「看上我算你有鑑賞能力,暫且饒了你。以後再色迷迷地盯著我,小心把你的眸子剜出來煮。」聽到面對眾人言語,從來只是淡淡笑著,間或字數不多卻字字珠璣地回答幾句的花侍郎,今天說了如此完整的一大段話的事,本身就夠讓人詫異的了,何況那話的內容竟然還……
「你……」美人居然說這麼……下流的話……
深受打擊的仇連環不由得後退幾步,心中哧嚓作響……那是心碎的聲音。原本仇連環對花宋眠的好感只不過是一種憧憬,並沒有什麼曖昧在裡面,現下這份憧憬卻被花宋眠說得如此不堪……
「嘖!」忽然轉身看到連環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你這個傢伙,叫住我想要我對你做什麼呢?像這樣麼?」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容色絕麗,為人覬覦是很常見的事情,可是碰到如此正大光明表明對自己覬覦的男子還是頭一回,心下不悅的花宋眠冷冷笑著,修長的手掌搭上對面男子肩膀的時候,滑膩地溜進對方的衣裳里。
對方卻仍然是一副呆傻樣子,任由自己上下其手。
花宋眠忽然興起了惡作劇的念頭,這個人真好玩,是真傻還是假笨?處理事務方面明明很乾練,可是一碰到自己就成了這副呆愣的樣子,又回到了初見的那個樣子。那時候還可以以年少青澀解釋,可現在呢?
這人怎麼還是這樣傻傻的沒有長進?官場這個大染缸怎麼還沒給他塗上點顏色?
好笑地看著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裡,對自己的動作沒有任何抵抗的青年男子,花宋眠加深了自己的動作:這傢伙皮膚不錯!干慡細膩吸人手掌,微微鼓起的肌肉練得很結實,附在修長的骨架上,倒也不錯摸……
右手向下,卻在碰到什麼的時候諷刺地笑了。
「你這個傢伙真禁不住挑逗,這麼快就起來了,沒和女人做過麼?」
這就是凡人麼?
脆弱、經不起挑逗的凡人……
薄唇掛上淡淡的笑容,花宋眠發現自己忽然失了興致,卻在移開手掌的時候,感到掌下的布料微微一熱……
抬頭看到的便是男子發泄後通紅的臉。
那是一種很複雜的表情,好像很舒服,薄薄的汗水布滿了男子整張俊臉,那張猶帶少年青澀的臉龐,瞬間看起來有點……誘人?
盯著對方的臉,這回輪到花宋眠呆住了。
「啊?!」仇連環卻一下子醒了。感到褲襠裡面的不適,仇連環匆忙伸手進去,卻在觸到一手黏膩的同時大吼出聲!
「變、變態……啊!」一巴掌摑在面前嬌弱美人秀麗無匹的臉上,糙容失色的仇連環提著褲子飛也似地跑了。
留下美人呆呆地矗立風中,楊柳風纏繞玉體,微亂的髮絲糾纏著不小心摻入的葉子,紅唇只是一抿,便見那眼內波光粼動,更顯得……
臉上那個混著白稠液體的紅手印……出奇地突兀。
仇連環打花美人的手,是那隻剛才摸到不該摸的東西的……手。
當晚,仇連環慘白著臉,席捲了老爹所有的私房錢,光顧了京城第一大jì院,開始了浪子生涯。
當晚,花宋眠真的一夜未眠,洗了一晚上的臉,直到臉破皮。
「老子和你的梁子結定了!」
「本少爺和你的梁子結定了!」
當晚,臥在京城第一名jì懷裡的仇連環,臉上覆著特製百花膏的花宋眠不約而同咬牙切齒地想。
當時他們都沒想到的:這梁子一結……竟是生生世世!
微醺的花美人佯裝暈眩,立馬有文部的一眾大臣將他送入了洞房,看到乖巧坐在床上的「新娘」,白髮蒼蒼的周太師惡意地戲謔:「仇將軍真是絕代的偉男子,連穿起新娘禮服都比別人『偉岸』。」
眾文臣一個個笑得不住抖動:說得好啊!
文武兩派官員一向朝里朝外吵得不可開交,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損傷對手的機會。
皇上聖明!讓花相爺「娶」仇將軍。想到當時皇上宣布聖諭時,一眾武官一臉屎色,那些文質彬彬的讀書人再也顧不得形象,笑得口水四濺。順便也就忘了男人娶男人這件事本身有什麼不對。
「丞相,別怕,萬一新娘笨手笨腳伺候得您不舒服,您可以多娶幾個。反正想嫁大人的多得是……」周太師惡意地建議著,看著不勝灑力紅了芙蓉面的當今丞相:心裡忽然痒痒的……好個玉人兒!
「哼!俺還怕花丞相白白細細,禁受不了我們仇大將軍的偉岸,半夜起來叫御醫呢!」
不愧是武將……心直口快,一下子把話題拐到了閨房之中,這下子紅臉的又成了文部官員,畢竟是讀書人,這種房中事還是不太會在場面上提的。
「呃……」剛才開口的文官一下子臉紅脖子粗,一時竟不好再說下去。
剛才的武官一下子樂了,和同僚們招招手,七嘴八舌地開始議論,「聽說男人是用後面做的?」
「就是就是!」馬上有人附和。
「據說用過一次以後,就不想用女人了呢!」有人故作感慨。
「哇!真那麼銷魂?」馬上有人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開口之餘也不忘探看旁邊一眾書生的表情:嘿嘿!看你們這幫假道學!怎樣,臉黑了吧?
「緊得不得了呢!」立刻有人一副嚮往的樣子,偷偷瞟了一眼花相爺,看到美人面微紅的嬌弱模樣,男人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
只見話題中心人物之一的花相爺此刻媚眼微眯,雲鬢微亂,白嫩修長的脖頸下,隱隱露出優美的鎖骨,一襲紅衣映得蓮臉微紅似霞,「侍兒扶起嬌無力」就是這種感覺吧?仇將軍好福氣!
忽然,周太師露出一抹老狐狸似的jian笑……
「嘿嘿,這位將軍,要是老夫沒看錯聖旨……是仇將軍『嫁』……這點沒錯吧?」
一下子……屋裡安靜了。
無論文官還是武官都安靜了,甚至包括說出這句話的周太師。
眾人看看虛嬌無力的絕代佳人「新郎」花相爺,又看看紅錦榻上一動不動,宛如一座紅色鐵塔的「新娘」仇將軍……最後又不約而同,看向錦榻上那紅紅火火的鴛鴦繡枕……
眾人瞬間黑線。
「在下告辭了。」
「老夫也是!時間不早了……」
「哈、哈……打擾新婚夫婦不道德麼!」
一下子,屋裡走得乾乾淨淨。
花宋眠搖搖晃晃站起來,臉上紅cháo稍退的美人輕理雲鬢,一頭烏髮宛如香瀑盡數撒於腦後的場景極是美觀。只可惜,唯一的觀眾仇將軍此刻……腦袋上蓋著帕子,宛如老儈入定。
「仇將軍,今天的婚禮好熱鬧。滿朝文武都來了,皇上出來了。真可惜你是新娘只能乖乖坐在裡面,錫來國進貢了十五壇碧霄,要是在下沒記錯……那可是將軍最喜歡的酒?」
果然,紅色蓋頭有點轉動,隨著主人的動作傳來一陣珠玉之聲,聽到此聲花宋眠不由得笑了:怎麼著?天一公主生怕嫁妝少,過來兒子受罪是不是?聽那聲音,到底是用了多少珠寶裝飾……
「可惜,都喝完了。」慢悠悠說著,花宋眠好笑地看著紅蓋頭又轉了回去。
嘖!真是好玩的人,綁成這樣也不忘酒……
正在此時,窗外忽然一陣劈里啪啦的聲音,伴隨著一聲好不悽厲的慘叫。
看向窗子,花美人一副才想起來的樣子,「哎喲!我都忘了……」
美人搖搖晃晃走到窗前,提高聲音,打開窗戶。
「怪了,怎麼什麼也沒有?忘了告訴娘子,最近不知哪裡跑來一隻賊貓,每天晚上跳窗戶喵喵叫,搞得人好生煩惱,無奈在下只好找來巧匠,特製了九九八十一枚捕鼠夾,娘子以後外出要當心,不要走窗戶。
「不過真是奇怪,貓兒呢?捕鼠夾明明都沒了呀?」看著假山後方一小塊明黃色的衣枓,美人露出狡詐的微笑。
萬歲,您想偷看還嫩了點。
「那夾子很厲害的,據說任何部位只要被夾一下就會腫七七四十九天,呵呵,那貓兒可有點罪受了,不過也好,如此這般,諒『他』以後也不敢來了吧。」
說完這一句,花宋眠便嘻嘻笑著合上了窗戶。
「接下來終於只剩我們兩個了,仇將軍,不!娘子,我們……」
此刻,樓底下。「皇上,您還是找太醫吧?」
聲音尖細的明顯是位公公,看著皇上身上馬蜂窩一樣的捕鼠器。
花相爺!您怎麼能在自個兒窗戶底下放這麼多捕鼠器?難道是……
想到花相爺的美貌……是了!一定是防採花賊的!姑且不論花相爺的用意和皇帝爺的滑稽,可苦了小的我!萬歲爺摔下來的時候,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偶腰上哩!嗚嗚嗚……就算奴才沒了小弟弟,可是人身都是肉長的,被砸一下還是很痛苦滴!
小公公痛苦地呻吟著,自己疼不說還要先緊著皇上,小太監一邊拼命卸著皇上身上的老鼠夾,一邊哭喪著臉:奴才不好做啊,他娘的!賺點錢容易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