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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極而泣:“我的肚子裡,孕育著一個小生命……是我和阿初的孩子……我們的孩子!”
可是後來呢?
這個孩子沒保住。
即便她小心翼翼,孩子卻在它四個月大的時候,被溫瑾初用一碗墮胎藥,親手殺掉了。
“野種!”
蕭瑟如聽到孩子的父親,用這樣狠毒侮辱的詞語,來形容他們的孩子。
“阿初!不要!”溫瑾初一手捏著她的下巴,一手拿著藥碗,動作粗暴,將褐色的藥汁灌得她滿臉都是。蕭瑟如掙扎著祈求:“阿初!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從來沒有!阿初!你不要這樣!這真的是我們的孩子!他真的是我們的孩子!”
然而那時,溫瑾初氣紅了眼,也被陸柳憐刻意設計讓他看到的畫面,遮住了眼。
一碗墮胎藥,灌進去一半,有灑出來一半。溫瑾初扔了空碗抬起手,吩咐下人:“再來!”
然後,又是一碗墮胎藥,辛苦的藥汁流進她的眼裡,痛得她睜不開眼睛,同時也被溫瑾初灌進了她的鼻腔,喉嚨,然後落到了她的肚子裡。
從那之後,溫瑾初與她少有的幾次交歡,事後,蕭瑟如都會自覺的喝藥。
因為她知道,溫瑾初不愛她,自然也不會愛她的孩子。與其讓孩子跟著她受苦,還不如不要把孩子生下來,更不要懷上。
只是,從皇宮裡回來,她便一直病著,渾渾噩噩了月余,便也忘記了吃藥。只是生病期間,她也一直在吃治病的藥,只是沒有想到,這樣居然也能懷上。
也不知道,是和這個孩子有緣,還是沒有緣。
蕭瑟如流了很多血,她在床上疼得死去活來,卻還是瞥見那一盆盆端出去的血水。
其實這一次,比起上一次,似乎也沒有那麼疼。大概是她疼的麻木,又或者是被凍的麻木,更或者是她痛了兩年之久,疲憊不堪的身體,與千瘡百孔的心,早就已經傷痕累累痛到麻木。
“孩子……還不足兩月,還沒有成形……”醫婆是個上了年紀的慈祥女人,她拿著乾淨的帕子給蕭瑟如擦汗,安慰她:“夫人還年輕,人也長的漂亮,只要將身體養好了,來年定能生個健健康康、漂漂亮亮的大胖小子!”
蕭瑟如疼得連哭的力氣都沒有,她躺在床上,了無生氣。
醫婆心疼的看了她一眼,嘆息了一聲,轉身去到外面給蕭瑟如煎藥。
蕭瑟如這個樣子,兩個丫鬟見了又是擔憂又是害怕,素問的聲音也哭啞了,帶著濃濃的鼻音去求蕭瑟如:“主子,如果累了,您就睡一會兒吧……”
蕭瑟如不理她,如果不是胸口微弱的起伏著,她看著便像是一個死人。
正文 第二十八章 是你親手殺死了我們的孩子
溫瑾初來了,身披一肩的風雪。一進屋,濃烈的血腥味惹得他皺起了眉頭,同時,心裡的恐懼與不安,也越來越強烈。
小四子跪在門外告訴他,“侯爺,蕭主子她……她暈倒了!”的時候,她不屑的哼了一聲,低頭繼續為陸柳憐畫眉。
溫瑾初說:“這才跪了多久?”溫瑾初以為,蕭瑟如不過是裝裝樣子,為了免去責罰演戲罷了。然而他又想,她這段時間身子確實越來越弱,昏過去也好,就這樣算了,讓人抬她回去休息,也省得他還要出去叫她起來。
只是,小四子抖著嗓子又說:“侯爺……蕭主子她……好像是小產了……”
“小產?!”聽到這兩個字,溫瑾初如遭雷亟。他愣在原地,思緒有剎那的空白,然後他問自己,蕭瑟如怎麼可能懷孕?難道是皇宮裡的那一次,可是,她不是每次都會自己吃藥?然後他又想,她的身體怎麼會這麼虛弱,一盞茶的功夫都沒有跪足,怎麼可能會小產?!
溫瑾初心中五味陳雜,強壓著內心複雜的情緒一路往蕭瑟如的院子走,他走的極快,小四子跟不上,撐著傘小跑著跟在後面。
“嘭!”殘舊的木門被溫瑾初一把推開,素問如同一隻驚弓之鳥,見到溫瑾初的剎那幾乎跳了起來,撲倒蕭瑟如身邊將她抱在懷裡,望著溫瑾初,眼裡滿是戒備與驚恐。
她怕他,連她的丫鬟也怕他!
溫瑾初一時有些生氣,可他想到蕭瑟如失去了孩子,又看到蕭瑟如那張蒼白的近乎透明的臉,他壓下了心底的怒氣,緩步走到窗前,儘量柔和的問了她一句:“你……還好麼?”
蕭瑟如抬起眼,長長的羽睫遮下一片陰影。她漆黑的眼瞳藏在陰影里,望著溫瑾初的眼神宛如一口枯井。
溫瑾初莫名有些心慌,不自覺的替自己辯解,“我不知道你懷有身孕……”
“你若知道,便不會讓我跪了麼?”蕭瑟如語氣淡淡,因為虛弱,帶著極重的氣聲。蕭瑟如對溫瑾初說,“還是說,你會端來一碗墮胎藥,親手餵我喝下去?就像……殺死我的第一個孩子一樣?”
“你還敢提那個野種?!”溫瑾初的眉頭皺了下,聲音隱有怒氣,他儘量壓制著,沉聲道:“你自己做出的醜事,本侯不幫你遮醜,難道還要替你將那個孽種養大嗎?!”
“哈哈……”蕭瑟如下面還在流血,她一笑,便有更多的血涌了出來。蕭瑟如心如死灰,她靠在素問懷裡,自嘲道:“你不信我……你還是不肯信我……好,野種!爹不肯認他,娘留不住他!不是野種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