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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這……”問水望了望蕭瑟如,又望了望溫瑾初,面色十分的為難。
“溫瑾初……”蕭瑟如望向他,面色慘白。
溫瑾初看向蕭瑟如的眼神,如三尺寒冰。
溫瑾初說:“把她丟下去,讓她自己走回去!”
正文 第十章 把她丟棄在風雪裡
明月照積雪,朔風勁且哀。
冰天雪地里的寒夜裡,冷風如刀,刀刀割在蕭瑟如凍的僵硬的臉上。
馬車已經走了很久,很遠,雪地上的兩道車轍都已經被新雪掩埋,尋不到蹤跡。
溫瑾初說將她丟下馬車,問水顧及她夫人的身份,還勸溫瑾初:“侯爺,天已經黑了,這裡荒郊野嶺也並未有個落腳的地方,雪夜天寒,夫人又是女子……”
問水還沒說完,溫瑾初冷聲打斷他,“問水,你這是在違抗本侯?”
問水當即跪下:“屬下不敢!”
然後,蕭瑟如就當真被丟下了馬車。問水可憐這個女人,可他能做的,僅僅是留下一盞燈籠給她。
可是,燈籠里被風吹亂的燭火,那一點點燭火,如何能驅散這漫漫寒夜裡的黑暗?
蕭瑟如提著那盞燈,孤零零地站在雪裡,眼睜睜地看著溫瑾初的馬車漸行漸遠,漸漸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而那盞燈,她在這雪夜裡唯一的依仗,在馬車消失在蕭瑟如視線里的同時,被風吹滅了。
冷,好冷,冰寒刺骨的冷。
郊外的雪深的都埋到了蕭瑟如的小腿肚,她沒走幾步,鞋襪都濕透了。
蕭瑟如在雪地里艱難地行走著,她被凍得瑟瑟發抖,舉步維艱。可是她不能停下來,她身上什麼都沒有,周遭也什麼都沒有,她如果停下來,可能真的會死在這裡。
“為什麼會這樣……咳咳……阿初……你為什麼要這樣待我……咳咳……”雙腳凍得漸漸麻木,麻木的冷,麻木的疼。蕭瑟如不知道時間,不知道方向,只是如行屍走肉一樣,一步一步向前走。
她走的很慢,單薄的像是隨時要被風吹倒一樣。
“阿初……你好狠……你待我……咳咳……真的好狠……”
“阿初……你再這樣待我,也許……咳咳咳……我就真的撐不下去了……”
“阿初……如果我回不去了……你會不會想我,或是想起我,哪怕只有一點點,只有一個瞬間……”
蕭瑟如身子弱,根本走不了多遠。不過多久,她便再也沒有力氣,雙腳似乎被凍在了雪裡,她也再無力氣支撐自己單薄的身體,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身子一歪,倒在了雪裡。
倒下的那一瞬間,蕭瑟如喃喃自語:“等不到春暖花開的時候了……也看不到雪苑裡……你為我親手栽下的梨花樹了……”
“阿初……我真的好像再看一看,那一樹繁花,花開勝雪,花落如雪呀……”
蕭瑟如昏倒的時候是夜,後來天亮了,寂靜的山林中終於響起了馬蹄聲。
問水騎著黑馬烏月,一路快馬加鞭,路過蕭瑟如身邊的時候,因為蕭瑟如身上蓋了一層厚厚的雪,他差點錯過,往前走了一段路才又折返回來。
“夫人!醒一醒!不要睡!”問水將蕭瑟如抱上馬,用自己的披風將渾身冰冷的蕭瑟如裹進懷裡。蕭瑟如呼吸微弱,問水為了救人不得不做出如此逾越失禮的事情。
“夫人!你醒一醒!我們就快要到侯府了!侯爺他……他還等著您呢!”
“溫瑾初……”這三個字,或是與這個名字有關的一切,就像是一個魔咒。
蕭瑟如終於在問水懷中醒來,氣若遊絲。用細不可聞的聲音,沙啞的問了問水一句:“他沒有丟下我,對不對?”
正文 第十一章 我就不該相信你
望向懷中全身冰冷,瑟瑟發抖的女人,問水動了動唇,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問水快馬加鞭,終於在天黑以前將人帶回來侯府。問水抱著蕭瑟如翻身下馬,溫瑾初已然冷著一張臉站在門外。蕭瑟如強撐著眼,看了他一眼,虛弱的喚了一聲他的名字:“阿初……”
你在等我嗎?
你放不下我嗎?
其實你心底還是關心我的吧?
蕭瑟如這樣想。
可是,她想錯了,男人站在門口,並不是擔心她或是迎接她。而是帶著一身怒氣將她從問水的懷中揪出來,粗暴的,拉扯著將她往侯府裡帶。
“阿初……”蕭瑟如不但渾身無力,雙腿更是因為在雪裡凍的時間太久了,而失去知覺。溫瑾初這樣一帶,蕭瑟如便狼狽地摔在地上。
“不許你這麼叫我!”溫瑾初厭惡,這麼親密的稱呼被一個工於心計,手段狠毒的女人喊出來。他用力將蕭瑟如從地上拉起來,折眼狠瞪了問水欲要扶過來的手。
問水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侯爺,夫人在雪裡凍了大半天,只怕一時半會還走不了路。”
“走不了?”溫瑾初挑眉,笑得冷漠而且殘忍,“那就給我跪著、爬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