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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遠和卓生只得領命,而後分出一人去查探境況。
糟糕的事情還在後頭,卓遠回來滿臉凝重,對謝柔道:“吳城關閉了城門,咱們出不去了。”
謝柔無奈的想:早知道聽蕭承啟的話去城外賞景了。
第20章 夜不安枕
因為那曲子,蕭承啟夜裡時常驚醒,他並非脆弱之人,但那曲子委實戳中了他的痛處,俚語像鎖在腦子裡一般碾轉反覆,過往的片段如刀片一般割著神經,令他每日不能安枕。
卓海比他還要焦急,皇后不在,偌大的皇宮裡竟找不到能幫忙的,他連著愁了幾日,直到純修容廣芸親自登門。
廣芸很客氣的福了福,對卓海說清自己的來意,她在家中學過調香,知道有幾味香料可以助人入眠,興許對皇上有用。卓海覺得這是個辦法,只是需要問過蕭承啟的意思。
他拿過香料盒子,就回了正清宮,蕭承啟初時是拒絕的,卓海想了想,靈機一動的道:“皇后曾經點明要純修容協理六宮,想必對她的人品手藝十分信任,皇上不如試試看,若用得不好,隨時停了也罷。”
蕭承啟聽到皇后二字,似乎頓了一下,最後果然同意了,卓海感嘆了一番自己最近越發會抓重點,而後手腳利索的把香料放上了。
廣芸得了信兒,立刻提了糕點前去謝恩。
入宮數月,這還是她第一次踏入此地,也是第一次看清蕭承啟的樣子,他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任何一位妃嬪,後宮每個女子都在看花數磚獨守空房,無人不同。但她並不氣惱,也不覺心酸,因為在她心裡,皇上始終是皇后娘娘一個人的,除了娘娘,誰站在皇上身側都不般配。
“嬪妾參見皇上。”廣芸端詳著蕭承啟,恭謹地行了禮。
蕭承啟冷漠的點了點頭。
廣芸將手裡的東西交給小太監,對蕭承啟道:“嬪妾聽說皇上近日睡得不安穩,就做了幾道點心湯羹,都是安神的,嬪妾廚藝不佳,還望陛下不要嫌棄。”
蕭承啟疏離地道了聲“好”,言簡意賅到讓人尷尬,廣芸心中也很忐忑,但想起關在冷宮裡的皇后,她就忍住了,今天她不是為自己來的,哪怕再畏懼也要把該說的說完。
她看著小太監把東西放到蕭承啟面前,瞧準時機道:“嬪妾聽皇后娘娘講,皇上喜吃甜的,珍珠丸子和芙蓉糕還是娘娘教我做的,陛下嘗嘗,和從前的味道是不是一樣?”
蕭承啟聞言一怔,終於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皇后?”他記起來了,皇后臨走之前和這個女子確實關係不錯,白天結伴而行,夜裡抵足同眠,連他的膳食口味她都告訴她了,當真是無話不談……想到此處,他皺了皺眉。
廣芸看到蕭承啟蹙眉,心裡咯噔一下,以為蕭承啟厭惡她提到皇后娘娘,可是話已出口,她只能硬著頭皮說下去:“是,皇后娘娘和嬪妾說了很多事,娘娘關心六宮,也關心陛下。”
蕭承啟捏著筆,聽她的話,謝柔似乎將和他相處看做一項任務在完成,六宮是她職責所在,他也是,所以教廣芸協理六宮,順帶著連他也一併交接了,這算什麼道理?
廣芸完全不知蕭承啟的想法,只埋頭繼續道:“皇后娘娘寬仁,待嬪妾很好,皇上與娘娘有多年情義,對娘娘的性情最為了解,嬪妾不知皇上因何故與娘娘產生嫌隙,但希望皇上看在過往情義上,讓娘娘回到後宮,重新侍奉皇上。”
“你哪隻眼睛看見朕與皇后生了嫌隙?”蕭承啟聽到這裡,突然冷聲打斷了她的話。
廣芸一呆。
“皇后性情不用你來告訴朕,你又如何知道她是不是想回坤元宮,你是她什麼人,要代替她來說話?”蕭承啟又道。她的心裡話很少跟他說,和他相處也似乎遠不如和廣芸這般親近,何況她主動提出離宮,從來沒說過想要留下來,廣芸今日來,是奉皇后的命令接近他,還是向他示威,說皇后和她關係更好?
廣芸整個人已被說懵了:“陛下……嬪妾不是……”
蕭承啟拋了筆,坐在椅子上,臉色雖沒有變化,但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在生氣,廣芸也搞不懂為什麼好好說著話,蕭承啟反應會那麼大。
“你走吧,以後沒有要事不必再來。”
“?”廣芸一臉莫名。
她提著食盒回到自己宮裡時,都沒明白問題出在哪兒,芳綃看她神情不對,緊張地問她是不是說錯話了,廣芸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我覺得沒有。”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很正常,只是想讓皇上開恩放了皇后而已。
芳綃也跟著想了幾個來回,猜測道:“那就是陛下真的厭棄了皇后,否則怎麼會那麼生氣?”
廣芸順著這個思路想,似乎有可能,她越求情皇上臉色越差,也許是真的不喜她提到皇后娘娘罷。
“主子,你以後別在為皇后求情了,至少最近不要。”芳綃提醒道。
廣芸艱難的點頭道:“好,那我等等看,什麼時候皇上心情好了我再說。”
於是最近外朝後宮都噤若寒蟬、小心謹慎,生怕說錯話觸了霉頭。
當然除此之外,也有膽大的人動了歪腦筋,想在浪尖上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