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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梅清音遺憾地說:“燕公子身手很是了得哦,看藝的人都贊他呢。後來到了宮中,我得知燕妃是他妹妹,幾次想問,也沒好意思開口,畢竟偷玩落水不算光采,對不對?”她調皮地沖他揚起頭,一臉燦爛的笑容。衛識文也笑了,“你是把他當英雄了吧!”

    “嗯,我自小便對俠士、英雄特別崇拜,恨不得自已也擁有絕世的武功,馳騁沙場,為朋友兩脅插刀,象英雄一般過把癮。”

    “哈哈,你的壯志可真不小。”衛識文為她的豪語惹得開懷大笑,她羞紅了臉,也跟著笑了。

    “皇后,夜深了,衛大人該出宮了。”梅珍輕輕推開門,提醒道。

    梅清音探身向外,果真,不知不覺,月已上中天了,她抱歉地看著衛識文,“衛大人,今日把你拖晚了,真有些對不住。”

    他深深地看著她,意猶未盡地說:“不要這樣說,難得和皇后暢談,臣滿心愉悅,未察覺時光如此之快,真是不能盡興。”

    梅清音笑了,“等皇上恢復後,邊關的急情解決了,我奏請皇上,讓他帶我去容賢居,約上你和其他才子,我們幾個再吟詩聯對。”

    衛識文悄悄嘆息,皇后還是年幼,前日去容賢居,是為識真才,說起來是國事,而今要是遊玩,於禮法不合,皇上怎能應允呢?看她期待的表情,不忍點破,笑著點頭,“好啊,那臣就期待著了,皇后可要好好準備,輸了可不能哭哦!”

    “哼,輸的人是誰還不知呢?”梅清音說笑著送他出宮。月光下,看他衣袂飄飄,真一個翩翩佳公子,不由嘆道:自古才子配佳人,朝中大臣們一定急於與衛大人聯姻,不知哪位佳人有幸呢?等皇上好了後,一定要請皇上好好查查,不要娶了位尋常女子,辱沒了衛大人滿腹才學。

    “皇后,回去好好休息,不要看書太晚。朝中有丞相和王爺,你不要擔心的,今日皇上又好了點,你可以有個好眠。”衛識文迴轉身叮囑道。

    “多謝衛大人,我會記著的。你路上多多小心,明日見。”

    “明日見!”清音!衛識文在心中悄悄地呼道,看著她窈窕的身姿沒過樹影,方戀戀不捨地轉身。

    正文:十,寸心言不盡,前路日將斜上

    皇上接連數日沒有上朝,緣由是皇后不適,皇上無心過問國事。朝中大臣談起此事,無不搖頭嘆息,唉,終是年少,兒女之情看得過重,這不是聖君所為啊!想當年,先皇如何如何……

    就在大臣們憂心之時,卻有一人悄露一臉得意之色。此人便是開國將軍張槐。

    張府今夜在後花園的暖閣中開了一桌酒席,菜式豐碩勝皇宮,張槐還讓總管去杏花樓叫了幾位姑娘作陪。

    夜剛黑,張槐讓總管屏退所有下人,只留總管一人在酒席間照應著。不一會,客人便來了,只三人,一位著黑衣的陰冷男子,一位是安慶王魏如成,另一位是很久沒在京城露面的逍遙王---蕭瑋。

    張槐恭敬地請蕭瑋上座,陰冷男子看見一邊幾位媚笑的女子,不悅地說:“濫脂俗粉,滾!”

    幾位女子看著他那張冷臉,笑僵在臉上,看向張槐。“總管,你先讓姑娘們去別處坐坐,一會再過來吧!”張槐和聲說道。

    幾位女子走後,陰冷男子臉色才稍稍放鬆,挨著蕭瑋坐了下來,張槐和魏如成分坐了兩邊。張槐親自把盞,為眾人滿上酒後,端起手中的酒杯,對陰冷男子笑著說:“今日,先敬我們的功臣,老夫先飲為敬。”說完,一仰首喝乾了杯中的酒,男子也不推讓,起身也幹了杯中的酒。

    蕭瑋淺笑地點點頭,說:“確是功臣呀!不然小王也不能安穩地呆在京中,小王也敬你一杯吧!”

    男子忙搖手,“王爺,羅干怎能受王爺的敬酒?王爺對我有再造之恩,想我羅干在兩廣什麼也不是,獨王爺青睞於我,受我於門下,才有羅乾的今日。唉,可惜那日情形不熟,沒有取得那人性命,實在愧對王爺。”

    “不妨事,小王也不急於取他性命,驚他一下就行,這樣戲才好看呢!”蕭瑋臉露猙獰的笑意。

    張槐也笑著說:“對,對,好戲才剛開始,怎麼能太快結束呢。”

    一邊的魏如成困惑地問:“那人是何人呀?”

    三人一聽,齊聲大笑,“這安慶王真是的,那人就是那人啦,安慶王你只管暢快飲酒,別問太多,到時享你的福就是了。”張槐說。

    魏如成也不追問,他們說得太複雜,他也理不清哪裡是哪裡。

    “安慶王,你聽說皇后身子不適嗎?”蕭瑋和張槐交換了下眼色,問道。

    魏如成一愣,眼前顯出皇后謙和的笑意,不適嗎?他搖搖頭,“沒有聽說,皇上讓我在家養病,外面什麼事都不知,要不是張將軍今日請我過府喝酒,我也出不來。”

    “啊,你看你這做臣子的不是吧,皇后身體不適,你就應去宮中看望看望。”蕭瑋陰笑著,看著魏如成。魏如成不禁一抖,問:“我去皇后宮中合適嗎?”再笨,他也懂那些禮儀的。

    “以長公主的名義呀!”長公主與蕭玳同為先皇后為生,蕭瑋與蕭鈞遇見也只稱長公主,不以皇姐相稱。

    “哦!”魏如成前幾日被娘訓斥,對遠大前程一事淡了許多,不想再與蕭瑋他們混在一處,可又找不到理由拒絕。這蕭瑋瞞著皇上,偷偷回京,也不知躲在何處,與那個叫羅乾的護衛形影不離,他一看到羅干陰冷的樣就很害怕。

    “看,看,這菜都涼了,吃呀,王爺!”張槐招呼道,又與蕭瑋吃了幾杯。“王爺,住的地還合適吧!”

    “與王府是沒法比,但小王這點委屈還是能受的,到是將軍要謹慎些,不要太喜形於色。”蕭瑋冷冷地說。

    張槐點頭,“老夫明白,那人似乎還沒有清醒,這幾日都是幾位大臣問事,蒙古最近舉兵南下,朝中是慌作一團啊!”

    蕭瑋一聽,臉露喜色,“真是天助小王呀!將軍,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你我可不能錯過呀!”

    張槐舉起杯,“王爺放心!”兩人相視一眼,齊齊飲下。

    魏如成在一邊坐得無趣,吃了差不多,也不想聽他們議事,早早便辭了回去,蕭瑋又叮囑了幾句。

    他一個人晃晃悠悠地回到王府,怕娘親盤問,悄悄開了園后角門,不想,推開門,便看見娘親獨坐在園中一棵大樹下,看著天長吁短嘆。

    “娘,怎不披件衣衫呢?”他有些心虛,湊近娘,擁著。

    “成兒,娘在看天呢?”

    魏如成抬起頭,秋夜清冷,星星比往日顯得更亮也更遠,但看一眼便可以了,娘幹嗎一直看呢?

    “成兒,都說人死後,便會升天,變成一顆星綴在夜空,看著下面的親人。娘在找哪一顆是你父親,找到了,告知他,成兒長大了,會想事,能明辨是非,不要娘操心了。”玉寧公主幽幽地說。

    “娘!”魏如成羞愧地低下了頭,“你莫要說,孩兒不孝,一直讓娘操心。”

    “成兒,有些事,娘不能幫你,需要你自已去好好想想,能做不能做,一定要細細掂量。”

    “這幾日,孩兒也有些明白的。他們明日讓我去宮中看皇后,說皇后身子不適,我不知是何意?”

    玉寧公主扭過頭,“是嗎?那就去宮中一趟吧,家中有域外的燕窩,帶上,興許遇見皇上,你不是有話想與皇上說嗎?”

    “啊?”魏如成不解地看著娘,隨即低下了頭,哭了,“孩兒真沒用。”

    玉寧公主嘆了口氣,摟著他的肩,說:“娘的成兒呢雖沒有滿腹才華,但他疼娘,他有些惡習,但不喪盡天良。娘真的很開心,成兒,娘不圖你建功立業,只求你好好地,找個乖巧的媳婦,生幾個孩子,娘就知足。”

    “娘!”魏如成扁著嘴,哭得象個孩子。前陣,被蕭瑋鼓動,以為自已真的有造天之才,沒想到挪用災款,不但被皇上訓,還讓娘氣壞了身子,他們也無人出來幫他承擔一點責任,他漸漸明白,他只是他們利用的一顆棋子,於是心也灰了。其實他也看得出,如蕭瑋做了皇上,還不如當今聖上呢?光看他身邊的羅干,就知他有多狠。

    “成兒,明日去宮中後,早早回府。見了皇上,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他不會怪罪的,懂嗎?”

    “嗯!”魏如成鄭重地點點頭。二人又看了會星星,方回房休息。

    梅清音三更過後,才輕輕地回到睡房。她怕蕭鈞睡得不香,一直呆在外面看書,梅珍催了幾次,她這才收書。

    房中沒有點燈,她摸索著靠近床邊,欠身看看皇上是否睡好,不曾想正對一雙幽深的眸子。

    “皇上!”她小聲地喊著,“要喝水嗎?”

    他搖搖頭,費力地抬起手臂,指指床里,艱難地說:“你睡。”

    梅清音搖頭,“皇上,臣妾睡臥榻就行了。在床上會碰到你的傷口,放心,臣妾離你很近,你一動臣妾就醒了。”

    蕭鈞又搖頭,固執地指向床里。

    梅清音兩頰泛起紅暈,無奈地和衣上了床,小心地越過他,躺在里側,試著不亂動,怕碰到他的胸口。連日吃藥,蕭鈞的身上有著濃濃的藥味,她習慣了,為他拉好被角,秋涼襲人,要是再凍著了可不好。

    蕭鈞推開她掖被角的手,拂開一面,用力說:“進來!”

    “啊?”梅清音不敢了,睡在同一被下,她怎能保證不碰到他,那好不容易才癒合的傷口怎麼辦?可皇上又很執著,可能是怕她凍了。她想了想,說:“皇上,臣妾把臥榻上的被拿過來睡在里側,這樣,你便可以看到臣妾,如果睡不著,那臣妾就講話給你聽,你不要回的,好嗎?”

    黑夜裡,蕭鈞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梅清音抱過臥榻上的被,小心地躺下。床夠大,但如果身邊躺著個病人,那就有些拘束了。

    梅清音儘量把呼吸放平,她悄悄注視著一邊的皇上,他兩眼晶亮,一點睡意都沒有。

    雖已年滿十六,但入宮過早,梅清音又讀書成痴,對男女之情尚未知覺,詩詞讀得不少,也知這世上存在著美妙的情意,但自以年幼,從不往身上對應。這幾日,近日服侍皇上,她也只作一個皇后應盡的職責,從不亂想。現在,與皇上同臥一張床,她覺著不自然,稍有些羞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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