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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皇英明,吾皇萬歲萬萬歲!”眾官三叩三頌,方起身與隨征的眾將領寒喧著。

    蕭鈞一手拉過近前的向斌,親切地說:“王弟,辛苦啦!”

    向斌溫雅地笑笑,“哪裡有皇上遠赴邊疆親征辛苦。不過,看你的這神色飛揚,似乎不止有得勝這一件事吧?”

    “啊!”蕭鈞哈哈大笑,“這個我們哥倆以後細談,朝中還好吧!”

    “嗯,比較安寧,皇上親征,想犯點事的人也不好意思,不過,該生事的人也沒閒著。”

    “哦?”蕭鈞眼中掠過一絲冷光,“他這次不止忙到北疆,在京中也沒閒,到真是忙了。”

    “唉,螳臂當車,竄上竄下有何用呢?還污了自身的身份。”向斌搖搖頭,想不通。

    “朕還是那句話,不會先發制人,但若被逼,一樣不會留情。”

    “不行,皇上,你太仁慈,這樣下去太被動,再有個風吹糙動,就有點晚了。已有案例在前,你現在可以一網打盡的。”

    “唉,王弟,畢竟是親兄弟,朕不忍呀!”蕭鈞臉露憂慮。向斌嘆口氣,不再勸說,抹抹額頭的雨絲,看看天,“這滿天飛雨,皇上你還是上龍輦吧。”

    蕭鈞點點頭,轉過身去。上輦前,悄聲問跟隨在後的劉公公,“娘娘該到宮中了吧!”

    “是的,皇上,你一下輦,老奴就悄悄讓侍衛備下了轎接走了娘娘,現在該到宮中了。”劉公公回道。

    蕭鈞一喜,從涼州回京那天起,他就沒讓梅清音離開過龍輦,隨征的將軍和官員好奇地問梅大人哪去了,他只說臨時暗調到別處辦事去了。這回來的一路不比去時,兩人臨窗賞景,閒話趣事,一千多里只覺著短短几日就走過來了,其實足足走了兩月。

    “嗯,擺駕回宮。”

    龍輦起駕,其他官員坐轎的坐轎,騎馬的上馬,浩浩蕩蕩一行人往京城出發。向斌嫌坐轎悶,今日也騎了馬。他剛上了馬,只看到衛識文牽著個馬,神情失落。

    “識文,身子不適嗎?”向斌拉過馬,與他並行。

    衛識文醒過神來,看看向斌,苦笑笑,“春困無神罷了!”

    向斌說:“你這翰林是不是太閒了,居然還春困無神?要不要我請皇上賞你件差事,讓你到兩廣轉轉。”

    衛識文一聽,滿臉正色,“能到兩廣轉轉也不錯,但我一個文官去,好象勢單力薄吧!”他知道蕭瑋在兩廣一帶招兵買馬,皇上一直想派人暗查,礙著邊疆戰事,無法成行,今日向斌這樣子說,看來皇上是騰出了手。雖然心中相思鬱結,但國事他不敢有絲毫怠慢。

    向斌點點頭,兩人交換了下會心的眼神,“這個我正在考慮誰陪你同行,一定要是個膽大心細武藝高強的人。那兒可不是什麼平坦大道,路難走著呢!”他意味深長地說。

    隨征的士兵列隊從兩人的身邊經過,一個高大英武的將領回過頭查看著隊中的情形。向斌眼前一亮,打馬上前,笑著說:“燕將軍,回京啦!”

    燕宇一看是向斌,忙從隊中打馬走出,拱手施禮,“向王爺,一向安好?”

    “好,到是燕將軍,幾年不見,越發英氣逼人了。”向斌上下打量著燕宇,幾年前他在兵部軍營督查,那時他只是個校尉,現在都是將軍了。

    “過獎了,向王爺,這位是?”燕宇看著向斌身後的衛識文,拱手問道。

    向斌忙為二人做了介紹。一聽說是新科狀元,燕宇忙問:“那請問衛大人可與皇上身邊的文官梅大人相熟?”得知梅大人被暗調到別處,滿指望一路傾心向談,一下成了泡影,燕宇有說不出的失望。他在軍營呆慣了,相處的都是精獷的軍人,猛然遇到一個溫婉爾雅的朋友,格外珍惜。

    衛識文一愣,“梅大人?”他看向向斌,朝中有這個人嗎?

    向斌一笑,便知梅大人是他的小皇嫂,“這個梅大人,小王熟的,他一般不在朝中,大半是幫皇上辦些暗查私訪之事,衛大人可能沒見過。”

    “哦!”兩人點點頭,皇上總有些隱密的事需要辦理,他們一直以為是內衛負責,沒想到還有一個文官。

    “燕將軍和梅大人很熟嗎?”衛識文好奇地問。

    “嗯!我們在涼州時相處得不錯,別看他嬌小得很,猛一看象個女子,可有勇要謀,膽識過人,本將很是佩服!”說起梅大人,燕宇兩眼炯炯,眉毛都飛舞了起來。

    “是嗎?那我到想認識一下啦,向王爺,有機會,一定要為我引見一下。”衛識文被燕宇說得心動,轉過頭,對向斌說。

    向斌此時滿腹苦衷,心中本指望燕宇能與衛識文一同去兩廣暗訪,可聽他剛才所言,如是真的,以他對皇上的了解,皇上吃的飛醋一定不少。呵,此次調他回京,不知會派個什麼好職務呢!衛識文偷看了幾眼皇后,一下就扔出了御書房,燕宇能與皇后做朋友,唉,後果就更不知嘍。他還是想想別的人選吧!

    正文:二十五,愁因薄暮起,興是清秋發  中

    長安初春的夜晚,半暖半寒。因地處內陸,又偏南,春天的暖意更勝一籌,濃濃的花香和輕微的糙濕隔了窗飄了過來,深深呼吸,似乎還能嗅到泥土的氣息。隔了一冬,一切都仿佛在悄然甦醒。

    梅清音挑滅了燭火,半依著床榻;外邊的星月向窗內揮落點點銀光,樹影是銀光中的活潑主角,揮灑寧謐的生動氣息。回來三日了,夜夜關照早早關了宮門歇息,也是因為一路辛累,也是因為怕皇上晚上過來。

    和皇上朝夕相處幾月,一下就習慣了身邊有皇上的身影,在外也不覺著有什麼,可一回宮,她忽然意識到皇上不只是她一人的,宮中的妃嬪誰不期待皇上可以相伴長夜呢?她是皇后,母儀天下,尊貴無比,不能象普通人家的妻那般要求夫專心待自已。

    她對劉公公說,皇上已冷落許久宮中的妃嬪,請皇上這幾日去看看她們。劉公公轉著一雙昏黃的眼眸,張大了嘴,瞪著她,半天也沒意會過來,等意會過來,他無奈地搖搖頭,嘴中也不知嘟嘮了什麼,嘆息著走了。

    第一夜,剛從北疆回京,心情還在亢奮中,絮絮叨叨地和梅珍說到半夜,最後在輾轉反側中才入眠。

    第二夜,心情平靜,可卻又無法入睡。明明身子累得處處都在叫酸,可就是了無睡意。腦中一遍遍閃現在龍輦里,被皇上擁著入眠的溫馨。出去一趟,她好象不再是從前那個淡然心境的梅清音了,似乎她也開始懂得妒忌了。不知今夜皇上的懷中是哪位妃嬪呢?一想到這,她眼中不禁涌滿了眼水。身為皇后,不該有這樣的思維,可誰又能控制得住呢?

    第三夜,天剛黑,便催促梅珍去讓小太監關了宮門,這次,是逼自已。白天時,自然而然就生出許期待,怕失望,關了宮門,就死心了。身子躺在床上,睡意卻不知飄在何方。終於還是無法入睡,她起身下榻,去看書吧!

    走出睡房,是一條彎彎曲曲的迴廊,正好環繞住院中的所有景致;迴廊的兩旁欄杆內擺設了臥榻,讓她平時坐著邊看書邊賞景。廊柱全點上了掛燈,不致太幽暗。夜中獨自行走別有一番趣味。她無意叫醒梅珍,這一陣,她在宮中忙前忙後,夠累的。

    前方隱隱有人聲,可能是守夜的太監和宮女在聊天。梅清音也不好奇,自顧地推開書廳的門,摸黑想找到燭火在何處?

    忽然,她的心怦怦作響,她敏銳地感覺到身後傳來熟悉的氣息,她看到月光從門外穿過,把一個影子拉得長長的。

    恍若只一瞬,她嬌小的身子就被一個溫暖的胸懷緊緊抱摟住了。

    她輕嘆息,全身每一個細胞都興奮地跳躍著。

    “皇上!”

    悠悠轉過身,一雙小手悄悄的摟住他腰,肩擱在他懷中,一時一時的的摸索,直到雙手爬上他扎人的臉龐,他張開嘴,輕輕地撕咬著,直到她輕呼出聲。

    “這是對你拒我於門外的懲罰。”他毫不憐惜,語氣間有些生氣。

    “我,我……”她想說,我亦無奈,可她知道如這樣說,皇上會說他只想呆在她的身邊,唉,皇后不易做哦,誰懂她的心呢?

    “心狠的小東西!”他低吼一聲狠狠吻住她,抱起她大步跨向臥房之中。寬去外衣,擁抱著,感受彼此溫熱的氣息,蕭鈞情動得不能自已,悄悄移開了她,粗淺的氣息才漸漸平緩。“音兒,後天是一年一度的春季謝天大典,我想禮儀後第二日,我們成親,可好?”

    她輕撫著他俊逸的面容,螓首在他肩頭,臉上的暈紅漸濃,其實,她已無意等到那一日,這樣的夜,這樣的月光,幾日的分離讓相思瘋長,她很樂意成為他的妻。但皇上這樣說,她知是對她的慎重,只得含羞地點點頭。

    他握住她小巧的手輕吻。“怎麼捨得把我推給別人呢?我到燕妃宮中坐了坐,就覺著象是對不起你般,找了個藉口逃了似的回來。第二夜,轉到你宮前,你早早熄了燈,我就回寢宮了。今日,我真的等不及,還是跑過來了。”他笑了笑,有些無奈,“音兒,我想我是真的著了你的魔,心中容不下別人,怎麼辦?”

    “可能是我們在一起時間太久,你習慣了,你以後少見見我就可以了。”她真的為他提起建議起來,氣得他咬住她的唇,不再讓她吐出他不願意聽的話來。

    “音兒,皇后不要做得太稱職,使點小性子才象溫柔的女子。”他輕點她的鼻尖,細細地吻著,像是承受不住心中綿綿的情意似的。真的,從來沒有人這麼對待過他,他不知道真心相愛會是如此心馳神移。即使還不曾真正擁有,可他已覺得幸福無比。他願意等到他們象普通夫妻那樣相處過,才結秦晉之好,

    梅清音委婉淺笑,捧住他的臉,不想再掩飾心中的情意,顫聲說“沒有皇上在身邊,我根本睡不好。我好想你!好想你!你再不過來,我想我尋了過去找你。”

    “音兒……我的小妻子!今夜,我就是為你而來的。”蕭鈞動情地吻著,手上下遊動,今夜,先讓手認識她的身子吧!

    軟語溫存,凝眸訴情;美麗浪漫的月夜,天空的星子爭相閃動,俏皮地相互傳送感情。夜悄悄深了。

    天剛破曉,劉公公就領著一班太監,捧著龍袍和龍冠過來了。有過太多的教訓,劉公公讓所有人退後幾步,自已站在睡房前輕咳一聲,低聲說:“皇上,該上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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