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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鈞捧著梅清音的臉輕吻了下,“乖,再睡會兒,時候早著呢!”她昨夜沒什麼合眼,兩人一直在綿綿私語,凌晨時,在他輕哄下才閉上了眼,剛一會,劉公公就到了。

    梅清音撐起身,搖搖頭,“你都上朝了,我怎能還在睡著。”邊說還為他拉整著睡皺的內衫。

    他溫柔地按下她,俯在她的耳邊說:“這幾日,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累著乏著,別忘了,後天就是我們的成親之日,我可不想你因為身子倦了,又讓成親之日拖後。音兒,真正的成親之日,可比昨夜甜美多啦!”

    “皇上!”梅清音羞澀地別過頭去,酡紅染遍了臉和脖頸。

    “好啦!睡吧,我真的要起身上朝,不然劉公公要進來搶人了。”他戀戀不捨地啄吻了一下,掀被下榻。

    梅清音回過身,看著他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她緩緩地躺下,不管將來如何,此刻的情境,受寵如斯,這一生也可以含笑而無怨了!皇后的規矩和禮法,先扔一邊吧!現在,她要準備著做他的妻,她要好好地將幸福鐫鏤在心中,收藏以供一輩子回味。

    每年三月中旬的最後一日,是朝中最忙也是最重視的一天。這日,皇上要沐浴更衣,領著滿朝文武大臣,到京中最高的山上祈求上天賜給萬物風調雨順,賜給百姓和平安康。因是滿朝人員盡出,光是車馬儀仗就足足有幾里路。全城的百姓傾城而出,站在路邊觀看著。

    “音兒,一會上山時,你要緊緊抓住我的手。”蕭鈞坐在寬敞的龍輦里,看著身邊一身盛裝的梅清音。這身服裝會不會太重了,他真怕她小小的身子承受不住。

    “嗯!”梅清音動動頭上的鳳冠,點點頭。

    “劉公公,朕要你辦的東西辦好了嗎?”蕭鈞掀開帘子,問騎馬的劉公公。

    劉公公遞過一個小小的盒子,蕭鈞塞在袖中。今日,他也是一身隆重的禮服,顯得格外的帥氣。

    “聖地已到!請皇上、皇后下輦登壇舉行祭天大典!”唱禮官的聲音洪亮地傳來,大臣們都神情肅穆的低下頭去,等待皇帝登上山頂開始祭天。大臣們按照官價排列在山的兩側。

    劉公公帶著一班小太監送皇帝到山腳下。蕭鈞邁著莊嚴的步子、偕著梅清音拾階而上。

    每沿著階梯登上一級,身後就多了兩個跪下的身影。轉過一個石柱,就是翰林所站的地方了,衛識文悄悄抬起頭,終於見到了那朝思暮想的人兒,清秀依舊、聰慧如昔、溫婉可人,他屏住呼吸,手緊緊握住,好想能搶過她,抱在懷中,縱使一同跳下山崖也心甘。可她的手被皇上牽著,一張小臉滿是汗水,眼直直在看著山頂,她沒有看到他正在他的身邊。

    過了冷丞相站的地方,梅清音鬆開手,上面應是皇上獨自上去的山頂,她就在此仰望她。

    “不,一起!”蕭鈞簡短地說著,又拉住她的手。她只得依著他一同攀登上山頂。山風凜冽,衣襟飛飛。蕭鈞莊嚴地按照步驟,一步一步地叩首祭天。梅清音在一邊看著。一切結束後,他忽然拉過她跪下,朗聲朝天,“今日,還請天爺賜我一個心愿,我蕭鈞願與梅清音生生世世不離不棄,永結夫妻。”

    她震驚地看著他,沒想到他居然這般的珍重待她。一時間,不知如何回應。

    他從袖中拿出劉公公給的小盒,打開,是一雙玉扳指,大的上面繡著龍,小的上面繡著鳳。他拉過她的手,鄭重地為她戴上,又遞給她大的,讓她為他戴上。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原為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愛綿綿無絕期。”他雙手包住她柔軟的小手,深情地誦道。

    她知道他不愛讀書,更別談誦詩了,也不知討人歡喜,這玉扳指,這情詩,不知他偷偷用了多少心,只為討她的真心,她怎能不動容?梅清音含著淚,撲進蕭鈞懷中,發誓道:“我梅清音今生今世永為蕭鈞之妻,生死不離。”

    這個只展現在她面前的赤子之心與愛憐!而她被被禮教束縛的心,今日也在他面前解放自由。

    儀式結束了,大隊人馬又轟轟烈烈地回京。雖然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上面發生過什麼,但是看著從上面下來時皇帝和皇上滿臉的笑意,所有的人都相信,今年的年景一定不錯!

    正文:二十六,愁因薄暮起,興是清秋發  下

    從涼州回到京城,燕宇交待完軍務,這才回府叩見雙親。幾年不見,爹娘都老了許多,長公主往日嬌蠻任性的性情多少有些改變,看著俊武帥朗的兒子,不禁慈性大發,抓住兒子的手,淚水縱流。燕國公有些後悔當時的衝動,害兒子幾年都不願回府,心裡的怨氣忽然一下子就奇蹟般的消失了,餘下的是滿滿感動。

    人老了,看著子女長大成人,就象是人生的奮鬥有個圓滿的句號。所以他們才雙雙圍坐在兒子的身邊,噓寒問暖。

    “姐姐好嗎?”燕妃是家中唯一不在的人,燕宇心中閃過兒時被姐姐牽著閒步庭院的畫面。

    長公主與燕國公對視一眼,悄然嘆了口氣。“我們也很久沒有進宮了,前陣,張妃娘娘死於非命,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娘娘她至今還沒有懷上身孕。”長公主自幼在宮中長大,明白沒有子女的妃嬪命連宮牆上的糙都不如。

    “皇上待姐姐不好嗎?”燕宇轉頭迷惑地問道。

    “當今皇上好象……不喜女色,也可能是國事繁忙吧!”長公主搖搖頭,憂慮地說。

    燕宇忽地想起在涼州大營中,皇上用被護著的那個人,莫非皇上好的是男風?他不禁打了個哆嗦,“皇上有沒有特別青睞某個俊美的官員?”

    “皇上設防之心很重,除了和一起長大的向王爺比較知心外,與別的大臣都很疏離。猜不透啊!不過,他對國事到是兢兢業業。”燕國公也是滿臉費疑。

    燕宇點點頭,他很認可這一點。在涼州相處近二月,皇上辦事的作風他是知道的。他不失為一個很仁德的君王,有膽有識,寬容大度,不計小隙,處處以國以民為重。

    也許他真的是史上很少見的重國輕色的皇帝。

    “宇兒,你知不知你離任涼州將軍後,將到哪個部門任職?”

    “皇上讓我休息個一兩天,然後他會告知我的。”燕宇並不擔心去向,一個武官離開了沙場,那就象鳥兒沒有了翅膀,雖然他並不喜歡戰爭,但馳騁疆場,有種隨風飛翔的自由,那卻是他鍾愛的。留在京城,做個午門提督,不然就是到兵部任個什麼職,護衛京城,他不會直接拒絕,但內心微微會有點不喜。唉,關於這些想太多也沒意思,那是皇上操心的事,他除了接受就是說:臣遵旨。

    “嗯,那你這幾日就在家好好息著吧!我們一家人難得團聚,要是你姐姐能回府就更好了。”

    “皇上准允我進宮看望姐姐,我想明日到宮中一趟。”

    長公主一聽,喜形於色,“要娘陪你去嗎?”

    燕宇一笑,娘可能忘了他已長大了,輕柔地說:“不要了,娘你出宮很多年,裡面的一切早已不是你在的樣子,孩兒怕你去了會觸景生情,再說,我想和姐姐好好聊聊,娘就在家中吧。”

    長公主被兒子一席話說得心暖暖的,欣慰地笑了,“好,好,那你給你姐姐帶個信,說娘想她,如果有機會,讓她回府探親,小住幾日。不管時事如何變遷,這兒永遠是她家。”說著說著,她不禁有些哽咽,當初真是太貪心了,把女兒當個攀龍附鳳的禮品。自已身成鳳,除了作威作福,有點自鳴得意,真正感受到幸福這個字眼,還是嫁給燕國公之後,她怎就沒看明呢,還把女兒往那裡扔。如果當初嫁個平常男子,女兒現在說不定早已兒女滿地追跑,偶爾還能到府中串個門,也可以常常團聚,不象今日,見下都要皇上恩准。這一切,怎一個悔字了得。

    燕國公看長公主滿臉鬱卒、皺眉欲哭的模樣,夫妻多年豈會不知她正在想什麼?現在八成在強烈地自責。溫柔地抓過夫人的手,他疼惜地點點頭,眼中也是濃濃的不舍,當初真該聽了宇兒的話呀!

    “好啦!爹娘,不要那個樣,姐姐都沒說什麼,你看你們二人把事情想得這麼壞。也許,過幾年,皇上性情有所改變,會發生什麼狀況也說不定呢。”燕宇微笑地寬慰著二老。

    長公主夫婦含淚點頭,但願有那一天吧!

    御花園中,此時多種名花正在盛放,一入園便是一大簇一大簇的牡丹樹在爭奇鬥豔,穿過九曲橋後又有清秀的玉蘭和其他花樹怒放著,百蝶嬉戲其中,梅林、柳苑,更是各有各的風情。燕妃獨鍾情於柳苑中的飄逸,那是她在燕府中常見的樹木,倍感親切!

    “宇弟,這樣的景色是不是似曾相見?”燕妃笑著看比自已高出太多的弟弟,他真的好英俊,也很威武。

    燕宇抬眼看看四周,臉色不由也燦爛了起來,“和燕府的後園很象,假山、柳樹。小時我就最愛騎在柳樹上玩了,你總嚇得在下面叫著,怕我摔下來。一轉眼,姐姐都成了皇妃,我也不是小孩兒了。現在,想想,還是做小孩好,盡情地玩,無憂無慮。”

    燕妃扶著柳樹,盈盈地坐在樹下,不顧一身錦衣華裙。“事事哪能盡隨自已的人意呢?只不顧,看透了一切,不那麼苛求,就很少怨憂了。姐姐現在對誦經很喜歡,睡前,淨手淨身,靜靜地端坐著,誦上一陣經,一夜就要以安睡到天明。”她轉頭看著弟弟,表情平和祥寧。

    燕宇心象被刺了一下,這就是她看透後的寧靜嗎?明明是心寄佛祖,正常人哪會輕易放棄兒女之情。這滿目的花團錦簇,一下如枯花爛糙,了無生氣。

    “姐姐!”他低聲輕柔地叫道,“皇上他忙於國事,你不要亂想。”這些話他真的難於說出口,換作娘親來講,也許更好。

    燕妃笑笑,低下頭,“我沒有怨,這就是宮,每個女子都一樣。我們早就該象皇后當初那般,有個自已的喜好,盡了心去做,也就不覺得光陰難度了。”

    “皇后?”燕宇離京多年,不知皇上已納了皇后。

    “啊!皇后愛書成痴,可以連著多日關門讀書。聽太監們說,她懂的東西,新科狀元都比不上,皇上對她也敬佩著呢。”燕妃一臉羨慕地說著。

    “哦,有這樣的女子呀!”燕宇也奇了,這皇后好象和他認識的某個人有得一拼。

    “說來,你可能有點印象,小時,你曾救過一個落水的小姑娘,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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