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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讓本宮喝嘛。”雲雀嬌聲要求道。
“不行。”一邊回絕她,北雁王還故意又為自己倒一杯茶。
“哇!”雲雀氣極了。“你是故意的!”
“當然囉。”他笑得非常邪惡。“難過吧?痛苦吧?想哭嗎?”
雲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本宮可是你的王后,不是仇人吧?居然這樣整本宮!”
“你當然是本王的王后,不是仇人。”要是仇人,他哪會整人?是直接砍人了。
不過,他以前從沒有如此玩鬧似的整過什麼人,就連以往面對霞紫時也不曾有過這樣的念頭。
仔細回想起來,他當然喜歡且憐愛霞紫,那端莊又規矩的女子,總是立不搖裙,笑不露齒,他無法想像她會像眼前這個有張小圓臉的人兒一樣,時而對他張嘴大笑,時而嘟嘴撒嬌,或吹鬍子瞪眼睛的凶他。
是因為眼前這個可人兒,他才會放下心防;是因為這個可人兒,他才毫無顧慮的笑鬧,不必時時刻刻維持著一國之君的威嚴,要知道,一直控制著臉上的表情也是很累的。
也是因為這個可人兒,小雀子,他才能體會生活中的種種樂趣。
“好吧,小雀子。”為了制止她為了一杯沒能喝到的熱茶鬧個沒完,北雁王決定稍稍妥協。“待會兒香嬤嬤上的第三回補膳,你能吃掉一半,本王就讓你喝半杯茶,若是吃掉全部,就可以喝一整杯茶。”
“咦?此言當真?”
“當真。”北雁王重重點了下頭。
“好。”雲雀同意這交換條件,捲起袖子準備大打出手……不,是大快朵頤。
後來不知怎麼著,這種一頓補膳換一杯茶的條件交換在他們兩人間保留下來。
儘管北雁王平日國事繁忙,但只要能抽空看著雲雀用膳,便會依這項條件與她進行談判。
當然,談判中免不了充滿小兩口才能體會的夫妻情趣,讓他們玩得更加起勁。
日子如眨眼般飛快,夏末秋至,秋末冬又至,已近一年之尾。
冬天,萬物蕭條,原本充滿綠意的園子裡,此時僅剩一片枯色,教人意興闌珊。
但云雀卻不這麼想,“冬天了!什麼時候會下雪呢?本宮要賞雪啦!”她中氣十足的嬌聲嚷嚷。
“款,去年這時節,未到冬至便降雪了。”香嬤嬤回想著道。“屆時天氣不再只有這麼涼,會更冷些,王后您一定要再多穿些衣服,免得您和腹中王子們受寒。”
王子們?是的,鹿御醫發現,雲雀懷了一對雙生兒,屆時必定一舉獲雙喜。
“什麼?現下讓本宮穿三層棉、三層毛與三層皮的天氣才叫‘涼’喔?”雲雀咋舌。“那天氣‘冷’的時候,本宮豈不是要再裹三層被子?”
這詼諧之詞讓在場的人都笑了。“喔,屆時王后恐怕會走不出房門吧。”
“也是。”雲雀也跟著笑道。“因為房門做得太小扇了,容不下本宮出入啦。”
這話雖說得誇張,不過,當每個人看著雲雀挺的便便大腹時,卻又忍不住有些心驚地覺得此言有可能成真。
懷胎進入第九個月,雲雀的肚子已經大得讓她連從床上起身也有困難,必須讓北雁王以強壯的胳膊扶持著,才能順利起身下床。
她被他抱著走向夜壺,紆解急需。
一開始,雲雀是無比尷尬的,總是推辭,“你可以不用幫忙,本宮可以自己來。”
“然後讓本王躺在床上眼睛睜著,心頭掛念著,直到你返回床邊為止?”北雁王嘴角一撇。“不,本王才不想這樣虐待自己。”
“可是……”
“扶著去或抱著去,自己選一個。”
“……扶著去。”
原本北雁王是遵照她的選擇,扶著她去用夜壺的,然而當她妊娠進入第六個月起,肚子像被灌了風似急遽隆起,他便改扶為抱,抱著她下床,也抱著她上床。
他抱得泰然自若,她卻被抱得忸怩難安,更不想累著他。
“不用一直抱著,本宮很重耶。”
“你再重也重不過一匹小馬。”輕鬆自若的抱著她回到床上,北雁王還遊刃有餘的為她擺枕蓋被子。
“怎麼拿小馬和本宮相比……等等,陛下這意思是曾經抱過小馬囉?”話的前半段是抱怨,可是後半段就是驚問了。
“是啊。”北雁王坐在床邊,笑睇著她好奇追問的神情。“本王在幼時曾學著放牧,做過的事可多了,像是給馬上轡鞍,給羊剃毛、給牛擦洗,更好幾次在馬廄里替母馬接生,當然抱過小馬了。”
聞言,雲雀的雙眼因想像而閃亮。“剛出生的小馬耶,長得什麼模樣?”
“馬樣。”不然呢?
她嘴一癟。“哎喲,你真沒想像力耶,就不會說它長了一對尖尖的馬耳朵、溫馴濕潤的馬眼睛、痿長的馬臉、頸背上有柔軟的馬鬃?”
“那還不就是馬樣。”
嘖,真沒想像力!雲雀沒好氣地白他一眼。他怎麼就不像她,可以將一匹小馬想像得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