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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你再親我一下。”孟桓說。
宋芷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又下滑到孟桓的唇上,孟桓的唇顏色較淡,唇薄,看起來顯得涼薄,親吻時卻是灼熱的。
宋芷有些猶豫,看著孟桓明明想笑還故作冷淡的眼神,“哦”了一聲,勾著孟桓的脖子,吻了上去。
然而只是簡單的觸碰,兩唇相貼,宋芷看著孟桓近在咫尺的眸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分明是要自己主動。
看來這一關沒那麼好過。
宋芷沒有這樣的經驗,只能在腦海里回想著孟桓每次吻他時的情形,學著孟桓那樣,小貓似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孟桓的唇瓣,然而小心翼翼地企圖撬開孟桓牙關,探入他口中。
誰知孟桓故意逗他,牙關咬得緊緊的,完全不為所動。
宋芷抬眸看了一眼,只見孟桓眼裡有調笑的意味,頓時臉紅得欲滴血,難堪地垂下眸,就要退開。
就在兩人的唇將分即分之時,孟桓突然從喉嚨里發出低低的笑聲,宋芷更加羞惱,眉頭已經蹙了起來,孟桓卻一把把人按到案子上,壓製得死死的。
輕聲說:“沒那麼容易放過你。”俯身親了下去。
付出被親到快窒息並且嘴唇被咬破了的代價,宋芷終於爭取到中秋和生辰回家過的權利。
八月十四,上都舉行灑馬奶酒的祭典,同時皇帝開始準備南返大都。
十五,大都留守的中書省、樞密院、御史台等官員前往西山巡遊,返回時在鎮國寺等處用飯。
孟桓雖然被准了兩個月養傷,到底是裝模作樣把手裹起來,重傷未愈的樣子,去樞密院露了個臉,跟著眾人一起前往西山。
十五這日天氣極好,夜間滿月飛明鏡,銀漢無聲轉玉盤,恰適合賞月。
白滿兒原不敢出門,但在秀娘的勸說下,仍跟著三人一起出了門,到太液池邊賞月去。
太液池上,貴門大戶張燈結彩於台榭遊船之上,圓月倒映在清寒的池水之中,灩灩然隨水波蕩漾。宋芷在池邊,遙聞笙簫之聲,宛若雲外,又隱隱然如九霄之上。
夜市里,石榴、梨、棗、栗等時鮮蔬果叫賣不絕。
宋芷買了幾個石榴,幾人拿著一邊吃,一邊賞月,當然,還買了一袋獅子糖。
自從臉傷了之後,雖然疤大多消了,只剩了一道在額上,白滿兒還總覺得自己形容醜陋,不肯見外人,一路低著頭,興致不是很高,但夜裡看不清,一路來凡小攤小販兒的,總要夸上一句“小姑娘真可愛!”
白滿兒漸漸抬起了頭,臉上有了笑容,話也多了起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秀娘見白滿兒總算有了精氣神,高興得不行,一路上給她買了不少吃食,白滿兒兩手都拿不下,塞了一部分讓宋芷幫忙拿著。
宋芷則一邊吃著獅子糖一邊想,不知道孟桓現在是否也在太液池上賞月呢?
身邊會有什麼樣的人陪他?
……
翌日,八月十六,是宋芷的十八歲生辰。秀娘聽說崇國寺有做場唱戲的,便拿了些碎銀子,拖家帶口地到崇國寺去看戲,相當於給宋芷過生辰。
崇國寺在發祥坊旁,與太平坊只隔了一條街。
寺廟中唱戲的地方叫露台,早年是露天的,如今四面立了柱子,建了頂,還砌了後牆,只能三面看。
觀眾席是用木板搭成,分層而坐的,宋芷與秀娘等來得早,坐得比較靠前。
今兒唱的是《宦門子弟錯立身》,只有十四出的南戲,乃是宋時臨安一個才人所編,講述的是金國河南府舉同知的兒子完顏壽馬,與走江湖的藝人王金榜相識相戀,卻囿於身份差距被其父親棒打鴛鴦。
然而完顏壽馬鄙棄功名前程,違抗父命,跟隨戲班 “衝州撞府”,終於使他的父親同意婚事,有情人終成了眷屬。
白滿兒是個情竇初開的多情少女,看到高潮處,忍不住一邊落淚一邊罵:“這同知大人棒打鴛鴦,太過分了!”
這時候旁邊有個男人搭腔道:“這為小娘子,可是對我們同知有什麼不滿麼?”
白滿兒懵懵懂懂淚眼婆娑地抬起頭,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看清眼前是一個陌生男子後,白滿兒瑟縮了一下,躲到白阿朱身後。
白阿朱連忙賠笑:“大人勿怪,小女年幼無知,衝撞了大人,還請大人恕罪則個。”
同知道:“年幼?依本官看也不年幼了嘛!”
通知撫了撫鬍子,彎下腰問:“小娘子芳齡幾何?”
白滿兒怯怯地看著他,這男人的噁心嘴臉,讓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虞侍郎和其夫人,身體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同知見她模樣清秀可人,嚇得瑟瑟發抖的模樣更是惹人憐愛,伸手就想去摸白滿兒的臉。
“大人!”白阿朱強撐起笑臉,往白滿兒面前一擋,道,“大人手下留情,小女才十四,尚未及笄呢。”
“十四啊,也不小了,”同知笑眯眯地說。
“大人。”宋芷突然上前一步,規規矩矩作了個揖,插話道,“學生見過大人,敢問大人何處高就?”
作者有話要說:
註:⑴關於吃月餅,不要吐槽蘭蘭吃石榴賞月,月餅是到明朝才在民間盛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