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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所蹤這麼久,躲起來不更好麼,為何一頭往京城裡撞?”
孟桓道:“想是要在天壽節上整點么蛾子吧。”
宋芷點點頭,似乎在想什麼,沒說話。
孟桓以為他還在在意,伸手想抱他,卻被他躲過了。
孟桓低眉道:“子蘭,我都如實跟你說了,你還不信我麼,真的沒有別人。”
“別生氣了,行麼?”孟桓柔聲問,試探著摟住宋芷的腰,宋芷看了他的手一眼,沒躲,孟桓心中微喜,一把把人攬到懷裡,摟得緊緊的。
“這幾日我太忙了,你在府里若是無聊,可以帶幾個人出去透透氣,但別跑太遠了,京里最近不太平。”
宋芷點點頭,抬起手回抱住孟桓,低聲說:“是府里的人亂嚼舌根,我才誤會了。”
“沒事,”孟桓說,“那些胡說八道的,我待會兒就去處置了,以後不會了。”
宋芷有些猶疑著,“征南,我能去看看陳吊花麼?”
原本還在高興宋芷對他的回應的孟桓,聽到這裡有些詫異:“你看她做什麼?”
宋芷斟酌著用詞,說:“就是想看看,這樣一個巾幗將軍是什麼樣的人,有些好奇……行麼?”
孟桓說:“什麼巾幗將軍,一個女匪頭子罷了,沒什麼好看的,你若是悶得慌,天壽節的時候,我帶你去瞧瞧,怎麼樣?很熱鬧的。”
“天壽節上,有好吃的甜點麼?”宋芷問。
“有的,”孟桓拉起他的手親了親,“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宋芷抽回自己的手,“陳吊花現在還在府里麼?”
孟桓笑了笑:“怎麼可能,關在我府里,若出了岔子,我可擔不起這個責。”
“那在哪兒?”宋芷狀似不經意地問。
“在城西一個莊子裡,有專人看守的。”
宋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你能帶我去看看麼?”
孟桓挑了眉,看著宋芷的眼睛,宋芷笑了笑:“看什麼?”
孟桓低下頭去吻他,宋芷原本想躲,躲到一半,動作卻頓住了,任由孟桓的吻落到他的唇上。
宋芷閉上眼。
空氣中似乎瀰漫著海棠花的清香,柔柔的,輕輕的。
良久,孟桓才放開宋芷,低聲問他:“為什麼對陳吊花這麼感興趣?”
宋芷說:“你不記得陳吊眼被處死的時候,我什麼反應了麼?”
“記得,”孟桓說,“你很不高興,還寫了一篇正氣歌。”
宋芷說:“那我想去看看陳吊花,又有什麼奇怪的?”
孟桓輕輕笑了笑:“所以才這麼乖地給我親?”
宋芷垂下眼,手攥著衣袖,沒有否認,問:“那行麼?”
“可以。”孟桓點頭,“明天若是得了空,便帶你去。”
宋芷暗自鬆了一口氣,想了想,又抬起頭,在孟桓的唇角親了一下,剛想退開,就被孟桓扣住了後腦勺,問:
“這是獎勵麼?”
宋芷眨眨眼,沒有否認。
孟桓說:“那我真想多抓幾個陳吊花。”
宋芷表示不想理這個無恥的人。
翌日,孟桓說話算話,果然把宋芷帶去了關押陳吊花的莊子。
莊子不太遠,在金水河西和義行用庫旁的由義坊,和義門街旁。
莊子戒嚴,即使是孟桓要進去,也得出示令牌,宋芷瞧見孟桓是將令牌塞到懷裡的,貼身放著,很不好偷。
孟桓將宋芷帶到莊子裡後,便吩咐了一聲,說有幾句話要問問陳吊花,讓其他人迴避,守衛自然沒有不答應的。
陳吊花不愧是巾幗將軍,待遇很高,單獨關在一間地牢里,手腳都帶著鐐銬,看起來生怕她有通天之能,能從這裡頭逃走似的。
宋芷到時,陳吊花是半昏迷著,也不知是因為身上數不清的傷,還是僅僅是累了。
宋芷看了一眼,鼻子一酸。
同是宋人,陳吊花為大宋的江山而四處奔走,親人盡皆被元廷處死,她卻仍不屈不撓,繼續與元廷抗爭,如今自己也奄奄一息地被關在這陰暗的地牢里,等待死亡。
而他宋子蘭,卻在蒙元打造的虛假盛世下,享受著仇敵粉飾出來的太平與安寧。
孟桓似乎看出了他的異樣,低聲問:“子蘭,怎麼了?”
宋芷連忙若無其事地揚起一個笑:“什麼怎麼了?”
孟桓觀察著宋芷的表情與眼神,試探著說:“子蘭,你似乎有些難過?”
宋芷道:“是啊。”
“陳吊眼死了,他的妹妹也在這裡被關著,”宋芷指了一下陰暗的地牢,“沒兩天也要死了,我自然難過。”
孟桓聽了,眼神微深:“子蘭,這些話,你不要對別人說。”
宋芷沉默著點點頭:“我知道了,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征南……”宋芷握住孟桓的手,飛快地親了他的唇一下,說,“你能出去麼,我想單獨在這兒待一會兒,就一會兒,好不好?”
宋芷病體初愈,身子還有些虛,地牢里不比外面,沒有眼光,宋芷的手冰冰涼涼的,瘦削的手指纖細修長,不經意地撩撥了一下孟桓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