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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孟桓抬起頭,笑問。
宋芷點頭:“好多了。”
宋芷想了想,說:“少爺真是博聞強識。”
孟桓大男子主義犯了,就喜歡宋芷這樣稱讚他的模樣,於是拉起宋芷的手,捏了捏,旋即低下頭,在其手心印下一吻。
宋芷掙了一下,沒掙脫,柔軟又溫熱的唇貼在手心這樣敏感的地方,宋芷只覺得一股細微的酥癢從手心處蔓延上來,順著手臂,一路傳到了心底。
末了,孟桓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宋芷受驚似地猛然抽回手,後退了一步。
“少爺……”
孟桓不再調戲他,站起身,將齊諾叫來把槍收了,對宋芷道:“待會兒有幾個朋友要過來,我就先走了。你在府里可以隨意走動,想要什麼就吩咐下去,若是一個蓮兒不夠,我就再給你撥幾個人。”
“不必了少爺,蓮兒就可以了。”宋芷說。
孟桓點點頭。
孟桓提到他的朋友,宋芷卻不知怎地想到了郝嫣,隨即想到了郝左丞、耿參知、阿合馬平章這些人,回想著前幾個月發生的事情,宋芷雖然心裡清楚,這裡頭一定有孟桓的手比,可他仍忍不住想問一問,問問孟桓的回答,他到底在這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離京又是否為了不在場證明。
但直到孟桓走遠,宋芷也沒有問出口。
孟桓會的自然是他那些二世祖朋友,孟古台早已經跟著阿合馬沒了,郝嫣不知所蹤,張承懿被禁足家中,最熟悉的也就只剩綽漫、廉慎,以及參知政事也的迷失的兒子雅蘇了。
剛剛走馬上任不久的中書右丞麥術不有個兒子叫福珠的,與參知政事張雄飛長子張師野,兩個人聯袂而來,也來會見孟桓,恭賀他凱旋歸來、升官進爵。
孟桓經過征緬一役,擢為正五品武德將軍,加從五品樞密院經歷,日後就需要到樞密院點卯了,但陛下念他如今負傷,准養傷兩個月,兩個月後再去樞密院報導。
張師野原是東宮宿衛,與孟桓見過的,福珠卻是頭一次見,兩人客客氣氣地說了幾句話,福珠不好久留,首先離開了。其餘人則留下來,與孟桓敘舊,尤其是綽漫。
綽漫嘰嘰喳喳個不停,間或問問孟桓在緬國的見聞,間或說說這幾月大都的趣事兒,阿合馬倒台一事自然要作為重中之重,詳細說說。
末了,綽漫又問孟桓要禮物,孟桓便命人拿了個首飾盒過來,只見裡頭竟是一支如意蓮花象牙簪,用象牙雕成,質地細膩,表面光滑潤澤,呈牙白色,雕工精美絕倫。
綽漫當即高高興興地收下了,從懷裡拿出一個令牌遞給孟桓,說是伯顏給她的,不知道什麼用。孟桓哭笑不得地接過來,發現竟然是出入宮禁的令牌,這玩意兒他留著也沒什麼用,不過綽漫執意給他,孟桓也就收下了。
過兩日便是中元節,宋芷提前向孟桓告了假,回興順胡同祭拜爹娘。
每年中元節時分,陛下都在上都,要舉行祭天和祭祖的活動,並派專人送御酒及干羊肉等祭品至京,在各寺院影堂舉行祭祀活動,往年白滿兒愛看熱鬧,宋芷為陪她,也是要去的,今年白滿兒不愛出門了,宋芷便留在了家中,祭拜祭拜父親母親。
白滿兒與白阿朱則要上東郊祭拜白重六。
晚間與秀娘說起話,秀娘見宋芷精神爽快,滿面紅光,調侃他說:“少爺可是有什麼喜事麼,這麼高興?”
“能有什麼喜事?左右不過是主顧回來了,日後我的差事工錢又有了著落,也能好好孝敬秀娘了。”
提起這個,秀娘倒是有些疑惑了,問道:“少爺以往說,主顧是個鹽商,不知你在他府里都做些什麼?”
宋芷道:“鹽商也有那願意附庸風雅的,原先是為他府里的人畫了寫真,主顧覺得好,便請我做他們的畫師,一月十兩銀子,於我們是不少了,但於鹽商,不過是指頭縫裡漏幾顆鹽的事兒。”
秀娘問:“少爺那些衣裳……”
“主顧說了,他雖然是個商販,到底不是普通商人,我做了他府里的畫師,若是穿得太寒酸,落的是他的臉面,因而置辦了幾件兒。”
“那件兒銀狐答忽呢?”秀娘又問。
宋芷一邊繼續扯謊一邊想,還好天色暗,秀娘看不清他的表情,否則指定要露餡兒。
“元廷並未對衣裝定太多規矩,銀狐答忽也是有錢就能買得起的,秀娘別看那些商人滿身銅臭,手裡頭的銀子卻是一般朝廷大員也比不過的。”
見秀娘仍有些疑慮,宋芷索性自己挑明了:“秀娘可是擔心我給蒙古人辦事?”
秀娘忙說:“少爺誤會了,秀娘怎麼會這麼想?少爺通讀聖賢書,秉性隨了老爺夫人,自然明白事理,知曉蒙古人暴虐無道,怎可能屈就於他們。”
“秀娘只是擔心少爺孤身在外頭,被人矇騙了。秀娘一個婦道人家,如今只是個拖累,幫不了少爺什麼忙,難免多想些。”
秀娘原本對宋芷所謂的主顧和差事是有些懷疑,這主顧人家未免也太好了,尤其是那件銀狐答忽,讓人難免讓人心生疑慮,但見宋芷坦坦蕩蕩,秀娘心道看來是自己想多了,也就不再糾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