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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赫連丞的話,在男人無知無覺的沉睡時,他常常守在旁邊,那的確是謝臨澤最毫無反抗之力的狀態,他不禁在想當時為什麼沒有下手。
謝臨澤聽了許延的話,同樣發起怔來,想像自己跟另一具真正的屍體躺在一起的畫面,簡直不寒而慄。
兩個人一起從怔松回過神,許延見對方仍是心有餘悸的樣子,抬手撫上他的臉,“臨澤。”
男人頗為溫順地用面頰蹭了一下他的手,“那之後呢?”
“放心,沒有把你和屍體放在一起。”
謝臨澤立刻把臉挪開他的手掌邊,“好啊,你還學會了故意騙我玩是吧?”
許延的手停在半空中,鎮定自若道:“你又能拿我怎樣?”
謝臨澤一探頭,張開牙齒輕咬住他的一根手指,聲音模糊:“就咬你。”
濕熱的舌尖滑過他的指腹,那一瞬間的感覺對於許延來說如同過電,他頓時想把人按倒在毛氈上,然而動作前謝臨澤早有預料,往後一退,並抬起手臂擋在他的胸前。
“正經事還沒有說完呢,你想做什麼?”男人像是故意報復許延剛才的戲弄,挪到案幾後面坐著,沖他眨了眨左眼。
許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單手撐住低下的額頭,再多看他一眼就徹底要忍不下去了,“不想說了。”
“哦。”謝臨澤說,“北嬈這個地方唯一的好處就是方便你洗涼水澡,降降溫。”
許延的聲音極其低沉:“謝、臨、澤。”
被喊到全名的男人咳嗽一聲,訕訕地看向一邊,就是不跟對方對視,“對了,你那個,你聽得懂北嬈話?”
許延見他轉開話題,還是回道:“以前做商賈的時候學過,這段時間又潛伏在左賢王府才慢慢熟悉起來。”
“正好被關在這裡無趣,不如你教教我北嬈話?”謝臨澤隨手翻開案几上的雜冊子,卻在看了一眼後倏地用手壓住。
他異樣的舉動自然吸引了許延的注意,“怎麼了?”
謝臨澤張了張嘴巴,吐出幾個字,“沒什麼。”
“究竟怎麼了?”許延當然沒信,伸手去拿案幾的上的書冊,可謝臨澤壓得死死的,他一時沒有抽動,“你不是要學北嬈話,就從他們的字先看起。”
“蠻夷之地,未經開化,書上無非是山川地勢,沒有什麼好學的。”他微笑,可手上沒有松下半分力氣。
他這副樣子更是引起許延的疑惑,兩個人爭起那本書冊起來,僵持不過數息,只聽撕拉一聲,書裂成了兩半。
謝臨澤一時沒有坐穩,加上力氣驟然一松,整個人向後倒在毛氈上,剛剛抬起頭,便看見碎紙屑飛落而下,上面赫然畫著糾纏在一起的身體。
第84章 上面
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他回過頭,看見許延正坐在另一邊,翻了一下殘缺的半本書冊, 接著抬起頭和他對視, 眼裡翻湧著深沉的暗涌。
謝臨澤乾笑兩聲,佯裝虛弱地趴在案几上, “我剛醒過來,連到底睡了多長時間都不清楚, 現在要餓死了, 快點讓北嬈人送飯進來……”
許延扯住他的袍角往身邊一帶, 他硬是抓緊了案角不鬆手,案幾被拖動得發出嘎吱一聲響。
“許延你想想,我們如今身在敵營, 你還打了他們的王,應該好好考怎麼逃出去才對,你說對不對?”謝臨澤歪著頭去看他。
許延投下一道居高臨下的陰影,並不說話。
“況且你不是說我身體裡的佛羅散沒有除盡嗎?”他扒了一下眼皮, 瞳孔宛如鮮艷瑰麗的紅寶石。
許延不等對方再繼續找理由,直接一伸手把謝臨澤整個人拉到身邊,緊緊按倒在柔軟的毛氈上, 將對方的雙臂拉過頭頂。
謝臨澤只覺得眼前一花,便落在了對方的身下,眼看許延的手划過他的脖頸,向下而去, 連忙道:“別別別,外面還有一堆侍衛還守著呢……”
他的話來不及說完,許延修長的手指按在他的喉結上,敏感的部位被觸碰,抵壓著,他明顯地吞咽了一下,睜大眼睛看著上方的男人。
許延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聽起來透露著異常的性感,“別說話。”
他扭過頭,取了那書冊上的殘頁來,懸在謝臨澤面前,話里完全沒有問對方意見的意思,“我看這個姿勢甚是不錯。”
那紙上光裸的身軀呈現出一個極高難度的動作,與另一個男性嵌合,近距離地放大眼前,謝臨澤受到了震撼,不可置信地說:“這這這這是畫上去的,不可能行的通……”
後面的聲音因為對方的動作而卡住,那隻手掌繼續向下遊走,眼看要鑽進他的衣襟里,謝臨澤掙了一下胳膊,沒掙開,便鼓足了全身的力氣,猛地抬起一腳,蹬在許延的臉上。
氣氛頓時僵硬住,屋裡陷入一片死寂,許延被迫鬆開了手,臉上緊緊貼著對方的光腳丫,深深地閉上眼睛,半晌才帶著毫不掩飾的苦惱出聲:“為什麼?”
謝臨澤心虛別過視線,撓了撓臉,“這個嘛,因為我不想在下面……誒!”
下一刻他感到腳踝被許延握住,整個人頓時被倒提起來,渾身的血液朝大腦灌去,眼前一片頭暈眼花,“許延你這傢伙,有什麼話不能好好商量,快放我下來!”
“跟你沒必要商量。”
男人的聲音自上方傳下來,謝臨澤搖晃間抓住他的褲腿,他太久沒有進食,僅僅靠周垣施以岐黃之術支撐到現在,這會兒飢腸轆轆,又用光了力氣,說話都變得有氣無力,“我是說真的,我快要餓死了……”
許延聞言放下他,謝臨澤落了地,從毛氈上坐起身。
兩個人面對面,許延注視著男人一會兒,心裡盤桓的火氣煙消雲散,想起剛才翻看的殘卷,意味深長地開口:“你不就是想上面嗎?總是有機會的。”
謝臨澤當然不明白對方的想法,聽到這一句眼笑眉飛,“真的?”
“當真。”許延伸手抹掉他額頭上的細汗,起身去敲了敲門,找守衛送份飯菜進來。
待到飯菜放在案几上,只見陶盆里裝著冷硬的羊腿,看樣子咬一口會連牙齒都崩斷掉,還有一碗飄散絲絲縷縷的蛋黃的湯,一塊粗糙泛黃的饅頭。
面對兩個人齊齊轉過來的視線,守衛一僵,強撐著面子罵了一句北嬈話,“看什麼看?以為這還是你們大昭呢?兩個囚犯還窮講究什麼?有得吃就不錯了!”
他說完轉過身,砰地一聲關了門上鎖,留下屋裡面面相覷的兩個男人。
謝臨澤問:“他說什麼?”
許延搖了搖頭,“不管他,吃飯吧。”
謝臨澤撥了一下冷羊腿,“這是不是從冰窖里拿過來的?”
許延接過,北嬈沒有用筷子的習慣,只有一個小木勺,他便徒手將羊腿撕開,露出裡面不算太硬的肉來,撕下幾塊放在蛋絲粥里,“你剛醒吃這個不太好,喝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