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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著歌聲,視頻切成了好幾個小屏幕,每一個屏幕里都是熟悉的身影。
蘇憐、靳司、於楚、方夏、金醫生、陸維……乃至於秦路易、以及溫向南自己。
幾十個分頻快速閃動。
蘇憐嬌小的身軀抱著和自己半個身體差不多大的大水桶架到架子上,累的氣喘吁吁癱坐在地。
於楚為了查看水源綁著安全繩往山上攀登,一腳踩空往下掉了好幾米,險而又險地掛在了空中。
靳司不厭其煩地敲開了家家戶戶的門,帶著笑臉讓他們每天記得按時治療,給他們送溫暖,哪怕被冷漠以對也毫無怨言。
……
諸如此類,種種種種,
視頻閃動的速度跟著音樂越來越快,在音樂到達頂峰的時候,所有視頻驟然停止。
秦路易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要斷了。
所有的視頻旋轉著匯入黑暗中,又迸發出亮眼的白光,在黑暗中匯聚成一條光潔的路。
BGM里有清晰的腳步聲響起,開始的時候只是一道,慢慢變成兩道、三道、十道、無數道,好像有無數人在往前奔跑,通道里的腳步聲從雜亂又回歸成一道,並且逐漸變得清晰而又穩定,同時,視頻中間那道路的白光越擴越大,最後一閃而過。
鏡頭從最開始宣講台下麻木冷漠的千篇一律的人群慢慢拉遠又拉近。
最終定格在了大廳中淚流滿面的人群里。
半晌,屏幕中間打出了一行字:
希望,我們一直在朝著希望前進。
視頻戛然而止。
作者有話要說:我原來只是想寫個小甜餅
後來某一天翻到了自己的志願者證書
然後就把這個元素加了進去
寫這章的時候,前半段單曲戀愛循環,後半段單曲《vitory》,感覺自己差點精分
尤其後半段,簡直感覺自己馬上要提著木倉上戰場一樣。
第20章 過往
秦路易也不大記得那天午後自己的心情了,開始時候他的心是溫軟的,像是浸泡在了溫水之中,看完那個視頻以後,他滿心裡都是心疼的情緒,又有一往無前的勇氣,到最後又變得十分混亂,七八種心情混合在一起,分明是冬天,他卻仿佛聽見了夏日的禪噪一樣。
後來他拉著溫向南去做了全身檢查,幾個醫生圍著溫向南研究了好幾天,才總算有了頭緒。
一切都在井井有條地進行,溫向南不想再每日窩在房間裡發霉,得到允許後可以坐在宿舍樓下的院子裡曬太陽——當然是扣著那件大大的仿佛牧師袍子一樣的兜帽白衣。
這一天他閒著無聊,提了水壺給樓下花壇里的花花草草澆水。
遠遠看上去的時候只能看見他的背影,被袍子遮擋住,看不大清楚,等到走近了,才能看出他已經十分消瘦,露出的提著水壺的手細骨伶仃,帶著不健康的透明色。
靳司實在心疼,又不由自主地生氣:「南南!」
溫向南含笑回頭,輕輕「嗯」了一聲,尾音上翹,顯然開心又疑惑。
靳司看著他慘白的唇色都覺得難受:「你怎麼老是不照顧好自己?秦……秦醫生他是不是欺負你了,一點都沒照顧好你,你都瘦了好多了……」
他語句混亂顛倒,雜七雜八說了一堆,溫向南卻聽出他是在怪秦路易,連忙道:「沒啊,秦醫生把我照顧的很好,你別看我這樣子嚇人,其實我身體還不錯的,真的。」
靳司皺眉:「你別逞強,這病我又不是不知道到底什麼情況!」
「真沒有逞強!」秦路易見他不信,原地蹦躂了兩下,一臉無辜:「真的,不信你看!而且最近金醫生他們的抑制劑已經快配出來了,我有試過初產品,效果還不錯的。」
「他們拿你試藥?!」靳司瞪大了眼睛:「你是不是傻啊溫向南!試藥能亂來嗎?!」
溫向南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那邊那塊禿掉的頭髮最近已經快長出來了,他能感受到有細小的青茬子一樣的短小頭髮扎著自己的手,昨天秦路易給他洗頭的時候才和他說起過,大約再過兩三個月他的頭髮就能完全長出來了。
這說明那些藥是有效的,而且他並沒有感覺到不適,反而覺得輕鬆了很多,所以他覺得靳司態度很奇怪:「我試過了沒問題啊,現在晚上都能睡得很香的。」
靳司簡直無言以對,然而看著他無辜的眼睛又覺得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脫口而出氣道:「你從小就是這個軟性子,小時候被欺負的還不夠嗎?!」
一句話吼出了口,他才發覺自己的話說的有點過分,頓時臉色蒼白,想打自己的嘴——他不是不知道溫向南小時候的陰影,怎麼現在忽然又提起來了?
他頭一個反應去看溫向南,卻發現他捂著腦袋蹲在地上,臉朝下看不見神色。
靳司慌了神,整個人蹲下來要去拉溫向南:「南南你沒事吧?我……我不是有意的!咱們不提了,不提過去了,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溫向南一直抱著頭不說話,沉默著。
到最後靳司的聲音里都帶上了哭腔,抽抽噎噎地給溫向南道歉:「南南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別想了,真的別想了,我錯了……」
溫向南茫然地抱著頭,總覺得自己的腦袋隱隱作痛,有什麼不想被想起來的東西猛烈地撞擊著他的腦袋,讓他頭暈目眩、噁心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