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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沒說完,靳司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猛地錘了一下牆,過了一會兒眼圈慢慢紅了:「我能進去看看他嗎?」
秦路易堵著門:「他還在睡覺,等他醒了你再來行嗎?」
靳司猛地抬頭盯著他,神情說不出的複雜。
他動了動嘴唇,到底還是沉默著走了。
秦路易鬆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靳司和溫向南這種看著好像有種難言的默契的關係十分礙眼,總覺得他們和自己隔了一個世界一樣。
就好像,這個人的過去和自己無關,以後也和自己無關一樣,過了這一站,他們就是陌生人了。
他並不想止步於此。
於是他用他的私心,把靳司攔下來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溫向南的床鋪,溫向南習慣性地把自己窩進去了被子裡,只露出了被擠壓的一小撮頭髮翹著,半隻腳翹在了外面。
秦路易給他拉上了被子,轉頭開了自己的終端。
顯然陸唐昨晚加了班,早早地把丁奇的資料發了過來。
秦路易看了資料只想冷笑。
他本來以為溫向南和丁奇在這之前是認識的,結果看了資料才發現他們八竿子打不著,頂多也只是兩個學校立場對立而已。
能促使丁奇動手的契機大概只有一個——丁奇十分厭惡胡曼黨。
資料里寫到,在丁奇還小的時候,他的鄰居住著一戶胡曼黨——十多年前的時候,胡曼黨和艾福黨的衝突還並不算大,偶有摩擦但是總體穩定。
他的鄰居是一家三口,這一家的兩個大人每天早上送還在上小學的孩子去上班後,晚上經常因為工作原因不在家,小孩兒是自己回來並且一個人在家的。
而當時不過也是剛上初一的丁奇知道隔壁住了胡曼黨以後,一直盯著人家,在某一天,隔壁父母照常工作,小孩兒一個人往家裡走的時候,躲在了暗黑的小巷子裡,從背後套住小孩兒以後把人毒打了一頓。
或許是無意失手,或許是有心設計,小孩兒受傷以後還沒到家就斷了氣。
而犯了命案的丁奇靠著家裡的金錢巴結了當時的監獄長,成功躲過了刑事判決,一路順風順水地進了大學,目前正在努力向著祁路家靠攏,以期達成兩家合作,可惜祁家毫無所動。
丁奇這次過來也是有再努力一把的意思。
昨天秦路易認真看了溫向南寫給他的名單整天的行程,才最終把懷疑的結果定在了丁奇身上。
溫向南昨天一整天唯一能碰到傳染源的可能,就是丁奇遞給他的那瓶水。
溫向南這幾日尾巴露在外面,或許就被無意看到過。
既然已經找到了懷疑對象,秦路易就有了行動的方向。
他從小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從來都信奉以牙還牙,以彼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今丁奇犯到了他頭上,還有著過去的案底,也別怪他不客氣。
……
找到丁奇的時候,這人正貼在祁路身邊,表情十分諂媚,一副低聲下氣的模樣。
秦路易插著口袋把人堵在了拐彎口。
祁路有點兒詫異,上下掃了他兩眼,他是知道秦路易是秦家的人的,他們兩家關係不遠不近,祁家代表的是議會絕大部分的聲音,最近一段時間對秦家的態度十分微妙——親近中帶著若有若無的疏離。
只因為秦譽自波茨戰役以後,提出了要和平相處——雖然並沒有提出胡曼黨可以參政,卻也是對政權的一大挑戰了。
這會兒他被秦路易攔下,就忍不住有點想多。
他腦補了一長串,比如秦路易要和他認識一下,比如小輩建交等等。
萬萬沒想到秦路易攔住了他們,然後轉向了丁奇。
秦路易雙手插兜,看著十分囂張地沖丁奇仰了仰頭:「跟我過來。」
丁奇:「???」
他看了一眼神神在在的祁路,又看了一眼一臉冷漠的秦路易,猶豫了一下跟著走了。
秦路易帶著丁奇在小鎮上七拐八繞,走到了一條暗巷裡。
丁奇的眉頭越皺越深,他才來這一天,對這兒一點都不熟,跟著秦路易拐了好幾個彎已經暈頭轉向了,結果猛一回頭,發現自己被帶進了死路里。
後面發生了什麼,丁奇一點都不想回憶。
他被冷著臉的秦路易捏著手指揍了一頓,這人還專挑他身上那些軟骨頭下手,一下比一下狠,他本來還想還手,卻被硬生生掰折了手腕。
而且他估摸著這還是軍體拳的路數,再想想祁路碰著這人的態度和客氣,就有點不大敢動了。
他這人向來能屈能伸,欺軟怕硬,被打了一頓還能自個兒自我安慰,努力蜷縮著想讓自己能好受一點——他覺著秦路易把他拉暗巷裡打,多半不敢讓別人發現。
然後他被連頭帶臉打了。
「……」你X的說好打人不打臉呢??
但是很快,他發現了比打人打臉更值得恐懼的事情。
當他鼻青臉腫好不容易摸回了志願者聚集地的時候,每個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對勁。
他本以為是自己的悽慘模樣引起了注意,但是等他走到自己宿舍門外,聽見了一牆之隔的同校生的對話。
「這人好惡毒啊!他怎麼能害別人呢?」
「就是!難以想像我和他竟然做了兩年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