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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久的沉默蔓延,溫向南略微有點不自然,囁嚅道:「秦醫生?」
秦路易回過神,伸手捏住了他的尾巴:「沒事。」
他仔細觀察著溫向南的尾巴。
之前在地鐵上,他出於職業病看了一眼,但是看的並不仔細,只是匆匆一瞥記住了顏色,這會兒握在手裡才察覺,溫向南的尾巴有點短的過分了,像是兔子尾巴。
他詢問道:「你的尾巴怎麼會這麼短?按理說你這個年紀的話尾巴應該在17到20厘米左右的。」
溫向南把臉埋在臂彎里,耳朵已經紅透了,他的尾巴一向很敏感,秦路易的大手握住他的尾巴尖的時候,他抑制不住地顫抖了一下,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身後那根尾巴上,身體僵直回復道:「嗯……以前去檢查過,當時的醫生告訴我是因為分化不完全的原因,導致尾巴一直保持著幼年時期的短小蓬鬆。」
科西人的尾巴一生會經歷幾次分化,剛出生的嬰兒的尾巴是細而短小的,無毛,只有大約手指長,等到三歲左右,尾巴會隨著營養成分的攝入開始長出絨毛,並且進行緩慢的生長,達到12厘米左右。
到了少年時期,大約十三歲到十五歲這個階段,尾巴進行飛速生長期,尾巴會褪去絨毛,生長出細而堅硬的長毛,同時尾巴的長度會達到20厘米,長毛會覆蓋整條尾巴,然後進入成熟期。
而很顯然,溫向南的尾巴長久地停留在了生長期。
秦路易輕輕捏了一下尾巴,迎來的是溫向南的一聲悶哼。
「疼嗎?」
溫向南搖了搖頭:「不疼。」
就是有點痒痒的,讓他想笑。
秦路易又嗯了一聲:「疼就說,我得檢查一下你的尾巴目前是不是處於健康狀態,是否能夠進行接下來的情感疏導。」
這是常規操作了,溫向南點了點頭,努力壓抑住了自己的悶哼,開始思維發散,想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然而他努力了一下,發現自己失敗了。
他能很清楚地感受到,秦路易的左手握著他的尾巴尖揉動了一下,右手捏著一個圓形的儀器貼在了他的尾巴根部,儀器上的檢測帶被秦路易動作利落地纏在了尾巴上。
儀器工作的時候會輕微地震動,圓形的測試盤剛貼上去的時候是冰冷的,涼涼的觸感刺激著他的皮膚,伴隨著細小而密集的震動。
「……」
秦路易詫異地看著溫向南的尾巴毛又刷的一下立了起來,根根分明,尾巴尖也繃直了,脫離了他的手心。
從他的角度,能清晰地看見溫向南的臉色已經漲得通紅,牙齒緊緊地咬住了下嘴唇。
這不應該啊?
科西人的尾巴用來存儲感情,而這一部分的感情大多都是負面的,類似於頹喪和懊悔,因此,尾巴的狀態通常和擁有這部分感情的性格一樣冷硬。
他作為醫生,接觸的最多的就是充斥著各種負能量的尾巴,這些尾巴上的長毛尖銳鋒利,在病人情緒波動或者是情感闕值過高接近崩潰的時候尤其具有攻擊性,稍有不慎都會割破醫生的手套,乃至於割破手指,並不像溫向南這樣柔軟而又敏感。
除非尾巴的主人天生就足夠柔軟多情,即便是他擁有的負能量也不具備攻擊性。
這樣的人在科西人中是占很小一部分的,他們很多都被規劃在「胡曼黨」這個範圍之中。
秦路易鬆開了他的尾巴,取下了檢測儀:「尾巴能進行正常的情感疏導,你可以先活動一下,10分鐘以後我們開始手術。」
下一秒溫向南就站了起來,動作迅速地往上提褲子,結果動作太快,尾巴沒有及時收回去,不上不下的卡住了。
他發誓,自己絕對清晰地聽見了背後秦路易的笑聲。
溫向南:「……」好尷尬。
他深呼吸了一下,「咻」一聲把尾巴縮了回去,假裝無事發生地提上了褲子,轉過身他又是乖乖的:「我出去透個氣。」
秦路易在準備手術用品,聞言點點頭:「別走的太遠,別一會兒找不到人。」
溫向南點點頭推開了門。
檢查室就在秦路易辦公室旁邊,溫向南回身掩門的時候正好碰見另一個醫生抱著一大束的夜語花單手掏鑰匙開門,聽見關門動靜,那醫生偏過了頭,露出一頭張揚的紅髮。
「……」溫向南遲疑地看著他那堪稱桀驁不屈的呆毛,「你好?」
聞一點點頭:「你好,要做手術嗎?」
溫向南點了點頭。
聞一忽然想起什麼,上下打量他兩眼:「啊,你是前幾天那個打電話給路易的吧?」
「呃,應該是我吧。」
「噫,看著還挺軟啊。」聞一嘀咕了一聲,他還以為是和以前那些人一樣呢。
溫向南看著他抱著一大束花很不方便,掏了半天鑰匙也沒掏出來,於是走上前道:「我幫你拿著吧。」
他接過聞一手裡的夜語花,這花明顯和外頭牆上的是一個品種,只不過更加精緻,不僅包紮過還灑了水。
有了他的幫忙,聞一很快就打開了門,轉頭道:「花你放路易桌上吧。」
溫向南愣了一下,不太自在地把花放在了秦路易桌上。
聞一放下包坐在椅子上嘆了口氣:「每天都幫我們秦醫生帶花,我好疲憊哦。」
溫向南笑了:「我看見醫院外面都是這種花,秦醫生很喜歡嗎?」夜語花十分好看,還有一股清香,倒是很配秦路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