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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氏只想穆書榆以太妃的身份年紀過小,讓人可憐,卻沒想到自己也沒比著穆書榆大上幾歲,這全是身份輩分造成的錯覺罷了。
穆書榆想拒絕又找不到理由,而且也不可能在這麼些人跟前兒掃秦承釋的面子,只好起身謝恩。
等回到自己帳里時,穆書榆很慶幸陳姨母想得周全給自己帶了替換的衣物,在裡面挑了件最嚴實的換上,便歪躺著小憩。
“太妃,時辰到了,您該去和皇上學習射了。”
穆書榆根本就沒睡著,睜開眼睛一點也不想動彈,拖了一會兒才起來,帶著婢女往秦承釋專用的習射場走去。
於忠離著老遠就走過來行禮請安:“太妃,皇上已經在裡面兒了,您快進去吧。”
穆書榆對待這位秦承釋的貼身總管很是有禮:“有勞於總管了。”
於忠笑眯眯地往裡讓著穆書榆,心想自己一會兒可得在外面守好大門兒。
只是這邊穆書榆剛轉身兒進去,旁邊的小豎子已經是急得快跳起來了:“於總管,您剛才解手兒的時候,平南王側妃可是進去了,現在太妃再進去可了不得。”
於忠腦袋都要炸了,回手就給小豎子一個大嘴巴:“你個沒眼色的蠢貨,怎麼不早說,作死呢!怎麼就隨意放人進去!”
“奴才是想說來著,只是沒騰出空兒呢太妃就來了,於總管您饒奴才這一次吧。”小豎子嚇得跪在地上猛磕頭,平南王側妃和皇上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於總管又不在,他哪敢攔啊。
“我饒了你?你怎麼不問問皇上能不能饒了我!混蛋東西!”於忠額頭已經是冒出汗了,再也顧不上理會小豎子撒腿就往裡跑,嘴裡念著佛只求能追上穆書榆。
這是演的哪一出兒,難不成秦承釋特意讓自己過來為的是讓自己看戲?
看著小圍場裡摟抱在一起的那一對兒,穆書榆瞬間放了心,自己安全了。
秦承釋懷裡的女人美艷非常,紅撲撲的臉蛋兒從裡到外透著嬌媚,胸、前的扣子已經解開了好幾顆,裡面的風景讓她這個女人看著都眼饞,而那紅艷艷的嘴唇也正往秦承釋的嘴邊兒送呢。
穆書榆立即讓如蘭如意迴避,自己則站在柵欄邊兒上猶豫著要不要也先回去,看這架勢不像是還能學什麼習射了。
“哎喲,奴才可算是追上您了,太妃要不您先去那邊兒的帳子裡坐坐,奴才這就去和皇上稟報一聲兒說您來了。”於忠臉都急白了。
穆書榆又往裡面看了一眼笑著說:“這就不必了吧,於總管不要擾了皇上的雅興,習射還是以後再學吧。”
於忠見穆書榆轉身就要往外走,更急了,擾不擾雅興不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要是沒留住這位王太妃自己這次真就離死不遠了。
“太妃、太妃,您等等奴才啊,還是去旁邊的帳里先坐坐吧。”於忠聲音大了起來。
秦承釋聽到於忠喊太妃時,便立即朝門口看了過去,卻只瞟見一抹輕紗的尾影,一時顧不上許多直接推開懷裡的謝竹瑩追了出去。
謝竹瑩像是還沒明白怎麼一回事,等回過神時小圍場裡就只剩她一個人了,於是連忙整理了衣襟也快步走了出去。
“太妃,怎麼不等朕?”秦承釋拉住穆書榆的手腕問道。
穆書榆立即掙開,給秦承釋見禮之後語氣平靜:“臣妾見皇上不得閒,不想擾了皇上興致,故而想先行離開,臣妾先告退了。”
“太妃可是生朕的氣了,朕不知平南王側妃會進來,朕給太妃賠個不是,太妃消消氣。”秦承釋只當穆書榆吃醋生氣,心裡有絲竊喜,也不去計較謝竹瑩硬闖圍場之罪。
穆書榆冷冷地看著秦承釋,只覺這男人就算是個皇帝也未免太自以為是了,自己巴不得有人能將秦承釋的注意力從自己身上引開呢,何來生氣一說。
“皇上言重了,臣妾擔當不起,臣妾方才所說俱是實話,並無半點不快。”
這話說完之後,穆書榆只等秦承釋發話讓自己回去,只是垂頭等了好一會兒也沒個動靜,不耐之下只好抬頭看去。
只這一看未免心頭火又起,秦承釋這色胚像是沒聽見自己說的話,只拿眼直盯盯地看著自己呢。
“皇上,臣妾要回去了。”穆書榆忍著氣聲音大了一些。
秦承釋正望著穆書榆出神,只覺越看越美,再被穆書榆這美目一瞪,人都醉了,不自覺地說了句:“朕給太妃奉茶請罪,太妃別不理朕。”
這是什麼混帳話!穆書榆看了眼不知何時已站在秦承釋後面,正捂著嘴似站立不住的女人,只覺又惱又羞,這女人自己雖不認識,但既是能到了這裡身份肯定不低,秦承釋這樣的胡話被此人聽了去,到時若要傳開,自己還要不要做人了!
☆、第7章
穆書榆見秦承釋不但未將目光移開,反而說了這樣曖昧的話,心裡惱恨,他是皇帝自然無人敢議論他的是非,可自己豈不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再看秦承釋後面那個女人也放下了手正驚疑不定地打量著自己,心中就更煩了,於是僵著臉說道:“皇上這樣說,臣妾豈有立足之地,臣妾確未生氣,還請皇上許臣妾回去。”
“太妃既是未曾生氣,為何非要急著回去,也不讓朕教習射了?”秦承釋問得自然,心裡也是這樣想的,沒吃醋怎麼會非走不可呢。
明明是這個風流男人做著見不得人的事,現在還這樣光明正大地反過來問自己,自己不走難道還要留下來看野鴛鴦歡好不成!再看秦承釋認真的樣子,穆書榆只覺好氣又好笑,也不答話只是朝那女人看去,希望秦承釋能想起來他還有樁公案未了呢。
秦承釋順著穆書榆的視線看了過去,這才想起來謝竹瑩還在,立即沒了剛才的竊喜,又開始惱怒謝竹瑩在這裡誤事,耽擱了自己與太妃獨處的機會。
“你怎麼還在這裡,朕未曾召見於你,你便擅闖進來,朕看在平南王病重的份兒上不怪罪於你,現在難不成還要朕去請平南王妃過來領你回去?”
謝竹瑩被秦承釋斥責一頓只覺委屈,這要放在以前自己還不是可以隨意進出,有時難得遇到與皇上私下見面的機會,皇上對自己哪回不是千般呵護、萬般寵愛,怎麼如今卻要召見才行了?
只是委屈之後她便想明白了,皇上如此無非就是因為眼前這位年少的王太妃罷了,自己本不敢相信皇上會與長輩表嬸有私情,只是剛才見皇上那副失魂的緊張樣子,也容不得她不信了。
真是虛偽的女人,以長輩之名親近君王,卻在背地裡勾引皇上行苟且之事,平慶王才沒幾天,這女人就這樣不甘閨房寂寞了!再又留心打量一遍穆書榆,長得雖是有幾分姿色,但論艷比不過自己,論媚也還是比不上自己,冷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還不如烏淑儀讓人待見呢,真不知皇上看上這女人什麼了,不過是圖個新鮮,更有可能是輩份上的差距也讓皇上找到了樂子,過些日子也就膩了,自己不用爭一時之鋒。
“皇上恕罪,臣妾知錯了,臣妾告退。”謝竹瑩識趣,盈盈一拜便往外走,經過穆書榆身邊兒時還輕哼了一聲。
“等等,朕還要提醒你一句,這次朕是恕了你的罪,但日後要是有什麼非議太妃的話傳進了朕的耳朵,朕可顧不了什麼情面了。”秦承釋聲音有了絲冷意。
謝竹瑩立即嚇得轉身跪了下去,給秦承釋磕了個頭連聲稱是,直到秦承釋出聲才敢起身迅速退了出去。
“太妃這回可是放心了?平南王側妃不敢亂說的,太妃現下可以隨朕回去學習射了吧。”
本來就沒什麼,要不是這人言行不當別人又怎麼會疑心,不但如此最後還威脅了一番,在平南王側妃心中想必是坐實了自己失德的名聲。
即便這樣想穆書榆也不敢過於違背秦承釋的意思,同時也想到了要是秦承釋再敢對自己下手,那自己就仍和上次一樣嚴厲拒絕,也好教這個風流皇帝徹底斷了對自己的念頭,如此想明白後穆書榆便跟在秦承釋後面又回了小圍場,
進了小圍場秦承釋見穆書榆仍是板著臉,想了想又笑道:“太妃還是不相信朕?方才真是平南王側妃自己闖進來的,也不知於忠這個奴才是怎麼辦事的,竟出這樣的疏漏讓太妃惹了閒氣,等過後朕責罰他。”
還站在柵欄邊上的於忠聽到這句話,頓時哭喪著臉,想要解釋時機卻不對,而且哪有奴才和主子爭辯是非的道理,只求皇上看在自己服侍多年的份兒上能從輕發落吧,於是也不敢再打擾留在此處惹秦承釋不開心,悄悄退了下去。
好個忘恩負義的男人,那平南王側妃肯定是與他來往多日了,如今不但不念舊情,反而還這樣栽贓嫌棄,穆書榆聽了秦承釋的解釋一時沒忍住冷聲說道:“皇上說的自然是真的,只是臣妾想不明白,這平南王側妃如不是平日裡有過如此行徑,外面的守衛太監怎麼會不加以阻攔?再一個臣妾也好奇,為何平南王側妃的衣服扣子都解開了,難不成是衣服不合身自己掙開的?”
秦承釋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不過很快又恢復了正常笑著說道:“朕不願欺瞞太妃,因平南王長年臥病在床,平南王側妃自有苦處,朕不過稍加安撫,只這次卻不是朕主動行事,那扣子是平南王側妃自己解開的,朕正要訓斥,不想太妃就過來了。太妃若是不喜,朕以後不見她就是了。”
穆書榆淡淡一笑:“皇上辛苦,救平南王側妃於水火之中,臣妾自當為平南王側妃慶幸,哪有不喜的道理。”
只這一笑,秦承釋立覺心頭蘇、麻,又沒了正經,拉住穆書榆的手低聲笑道:“太妃年紀輕,雖嫁了平慶王卻未有一日夫妻之實,自是不知男女情、事的妙處,這可是樁極美的事。在宮裡時太妃躲去皇后那裡無非也是害羞,朕改日教教你,往後太妃與玉昭儀姐妹共侍一夫也不失為佳話美談。”
穆書榆聽了怒極反笑:“皇上到底還教不教臣妾習射了,只管與臣妾說這些,臣妾可不愛聽。”
“好、好,太妃不愛聽,朕便不說了,這弓你拿著,這可是精巧工匠用時三年才做出來的,朕特意讓人回宮取來,太妃先瞧瞧。”秦承釋見穆書榆並未像上次那樣嚴詞拒絕自己,自覺好事有望,大喜之下也不急於一時,便將旁邊的弓拿過來遞給穆書榆。
穆書榆因淑文二妃之故,一心想著弓非大力不能開,於是接過弓擺好姿勢便用盡全力勾弦,只這一下便差點抻著了。
秦承釋見狀立即摟過穆書榆,揉著她手臂又去看她拇指:“怎麼就這樣用上蠻力了,胳膊可扭著了,這弓不重,扳指也不戴就去勾弦,手指頭還要不要了,淑妃文妃這都沒教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