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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機智過人,又能辨清是非,廣清果然沒看錯人,既是這樣不如你我通力合作,等到功成之日太妃也能達成心愿,待回去之後我將此事告訴家父,再讓家父稟給皇上知曉,皇上想必更會對太妃另眼相看。”
“不必了,合作自是可以,只是先不用讓皇上知道,等真相大白時再求皇上恩典不遲。”穆書榆連忙拒絕,自己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增加秦承釋對自己的好感,還是等那人興致消減時再說吧。
白廣清像是也明白了穆書榆的意思,笑了笑沒說話。
“對了,既是皇上早知道趙家有不軌之心,為何還不急著動手,莫不是缺乏證據?還有,皇上一直拒絕玉浮公主,又為何同意讓我嫁進王府這是非之地?”
“皇上為何不動趙家,恕廣清暫不能說,至於為何同意太妃嫁與平慶王,可能是皇上念著叔侄情分想見王爺一面,再一個利害關係也小些。”白廣清儘量將話說得婉轉。
可穆書榆卻是一聽就明白了,原來讓自己嫁過來無非就是想借著大婚引趙輝出面,卻沒成功;而之所以選擇自己續弦卻是因為玉浮國小勢微又與他國沒有過多利益牽扯,即便將來趙家事發自己跟著獲罪受死玉浮也是屁都不敢放一個,秦承釋還真是想得周全!
“太妃不必太過計較旁枝末節,只要此次立了功自是能心想事成。”
“說吧,你有何打算?”穆書榆語氣冷冷的。
“太妃,廣清也是因太妃這段時間時常進宮面聖不得不防備著些,秋荷也是奉命行事,太妃不要怪罪,如今既已知曉太妃對皇上也是忠心耿耿,往後自當對太妃以誠相待。太妃只要能協助廣清弄清趙家銀兩存放之所即可,不過太妃圈錢的手段卻是高明得很,此方法太妃可以漸漸施展再加大所需,廣清也可讓家父配合,到時趙家必定要動老本,自然也就能查到銀兩所在了。”
“你也好、秋荷也罷都是為皇上效忠,我身為平慶王太妃你們有所懷疑也是應該的,我不會計較這件事,你說的法子我也已經想過了,自然會繼續下去,到時只盼一切結之束後能過上清靜日子,再不用置身於這些是非之中便知足了。”從頭到尾算計自己的都是秦承釋與旁人有什麼干係,這點她可分得很清楚。
白廣清現在是極其欣賞穆書榆了,能這樣顧全大局,不計較一己之得失,可不是普通女人能做得到的,更難得的是她竟能不貪圖富貴不想鞏固聖寵眷顧,這樣與世無爭的處世之道與自己還真是志同道合了。
於是談完正事之後白廣清也與穆書榆說了一番自己不願為官入仕途的想法,又說等此事了結之後,父親也答應不再強迫自己,到時兩人都無事一身輕,倒是可以結伴遊歷天下增廣見聞。
雖知白廣清說笑而已,但穆書榆也是心動不已,恨不得立時揭發了趙家,遠離這些爾虞我詐,不然真是累心得很。
兩人相談甚歡,穆書榆又將如蘭如意叫了進來,讓她們準備午飯款待白廣清,白廣清也不推辭,用過午飯過了晌午才離開。
自白廣清走後沒幾日,趙信書便一臉喜氣地說已得朝中幾位官員接見,其中兩位還讓他給太妃請安問好,可見是銀子起了作用。
穆書榆想既然有人配合不如弄個大的,於是笑著說:“還是有錢好辦事,聽說范成智將軍的夫人素喜字畫和新奇首飾,我打算下帖子約范夫人一聚。”
趙信書兩眼放光:“雖說是有錢好辦事,但也多虧太妃盡心盡力方能成事,如能說服范將軍出面,廣清自然可以讓白丞相開口,到時任誰再反對也是無用,只是這字畫首飾開銷不小,太妃容兒子拼湊拼湊,到時好讓太妃辦事容易些。”
“難為你了。”穆書榆就搞不明白,造反就造反唄,為什麼還非要那個封號爵位。
只是趙信書雖說是湊錢去了,但過了五六日沒也再過來,倒是他們幾個兄弟都成天不見人影兒,也不知在忙些什麼,於是便叫來潘永讓他盯著些。
這期間穆書燕也讓人來請了穆書榆幾回,穆書榆知道肯定是那道聖旨起了作用,讓穆書燕覺得自己還有利用價值,再有這說不定這又是秦承釋使的手段,想將自己騙進宮去好滿足私慾。
穆書榆因暫時不想面對穆書燕,更因自己一直被秦承釋算計心裡有氣,雖知早晚還是要面對他,但寧願能拖上幾日便是幾日,等自己調整好心態再說。
只是事不如人願,皇后因祈福誦經日子已滿,要在永華宮設素宴慶祝,讓人遍送帖子,凡排得上號的宗親貴婦皆在邀請之列,穆書榆再不情願也不能不去。
到了赴宴之日,穆書榆提前入宮等候,這次她也沒到穆書燕那裡,而是直接到和安殿歇著,時辰快到時有人來請便同如蘭如意一起去了永華宮。
半月未見皇后清減不少,看著比先前柔弱許多,穆書榆想應該是吃素的關係。
“皇后娘娘,皇上可會過來?”有人忍不住問了句。
皇后笑道:“自是會來,不過聽說前面有事,怎麼也要天黑後才能到這兒,大家耐心等著便是。”
一眾妃嬪聽了都暗自歡喜,更有那幾個月都見不到一次聖駕的已經是忍不住翹首企盼。
“皇后娘娘這些日子閉門誦經,咱們這兒可是發生了一件大事。”文妃斜了穆書榆一眼,話裡有話。
皇后也微笑著看了看穆書榆:“本宮已經聽說了,那個白子若本宮雖未見過是個什麼樣兒的美人兒,但既是做出了以下犯上的大不敬之事,可見品性不好,皇上如此嚴懲是再公正不過,你們都要以此為誡。”
眾人聽了立即起身答應,文妃見皇后輕鬆將此事帶過,心有不甘,但也不好再生事,只好氣悶地坐下喝茶。
又過了半個時辰,所有人都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於忠來了。
“只你過來,可是皇上有事?”皇后問道。
於忠跪地請安,然後才說道:“回皇后娘娘,皇上因朝事未完,今日怕是不能過來了,皇上讓奴才給皇后娘娘說一聲兒,明兒再過來看您。”
皇后點了點頭:“知道了,你回去伺候吧,皇上勞累,你們多上心些。”
“奴才知道,請皇后娘娘放心。”
等於忠退出去後,屋子裡頓時一片失望嘆息之聲,皇后也知這些人的心思,但皇上有正經事誰也沒辦法,見一時都沒了興致便讓散了。
穆書榆心裡卻高興,這樣正合自己的意,又為了不讓穆書燕逮著自己說話,便趁亂帶著如蘭如意先走了出來。
“太妃、太妃!”
穆書榆走到半路就聽有人喊自己,與如蘭如意四下里瞧了瞧也沒看見人。
“太妃,奴才在這兒呢。”於忠從一處假山後面探出了腦袋。
這是一個總管該做的事嗎?穆書榆好笑之餘也想著若是秦承釋讓於忠在這裡堵著自己,那自己也不會遂了他的意。
“於總管為何躲在這裡?”
於忠的樣子很是著急:“太妃,大事不好了,皇上現在可是往和雅殿去了,您快想想辦法吧!”
穆書榆聽於忠說完心中冷笑,語調卻是和緩:“於總管方才在皇后那裡不是說皇上有要事待辦,怎麼這會兒又說成去和雅殿了?再說皇上即便是去了和雅殿又與我有什麼關係,於總管應該說與皇后娘娘才是。”
“太妃,要不是事情緊急,奴才哪會在這兒喝涼風不顧體面地守著,現在就是皇后娘娘知道了又能如何,皇后娘娘一向好說話兒,哪會管這些事,奴才也是想著太妃的話皇上興許能聽上一聽,求太妃移步過去瞧瞧吧。”於忠怎麼可能不急,白子若被關進和雅殿這些日子何曾消停過,成天變著法兒地想辦法要往皇上跟前遞東西,都讓自己的人給攔下了。
今日實是因為白子若的貼身宮女守在皇上來永華宮的必經之處哭訴了兩句,皇上便禁不得了,誰知到了和雅殿半天也沒出來,又讓自己過來和皇后說一聲兒,這不是明擺著要幸白子若嘛。
而自己卻是借著白子若被貶的機會將她整治得不輕,要是這姓白的女人再得了寵自己還能好得了?於是急中生智便想起了太妃今日也在,反正白子若出來對太妃也沒好處,不如求太妃幫著解決此事。
穆書榆本不想管這閒事兒,再說也沒立場管,不過看了看跪地不起,連連磕頭的於忠也知他擔心的是什麼事,看在他為自己說過好話的份兒上,勉為其難吧,當然也是心中有氣。
“於忠管快起來,你的難處我是知道的,不過此事即便我去了也是師出無名,不如你再將烏淑儀叫過來,咱們同去就好辦許多。”穆書榆是想可以讓烏樂雙借著看望白子若的名目,將事情攪黃便完事了,到時秦承釋就是不樂意也沒道理降罪給任何人,至於以後如何還要於忠自己防備著才行。
“還是太妃高見,奴才這就去!”於忠樂得一蹦高兒,趕緊又去堵烏樂雙。
不多時烏樂雙也被於忠帶了過來,弄清事情的始末之後苦笑:“子若性子一向如此,我早就想到她不會甘心的,既然太妃要管樂雙也不能袖手旁觀,一切聽太妃的便是。”烏樂雙完全是看在穆書榆的面子上才肯過去的。
穆書榆自然也領情,對著烏樂雙笑了笑,又看了眼恭敬站在一旁的秋荷沒再多說,一行人往和雅殿方向走去。
到了和雅殿門前,白子若的貼身宮女婉華本想阻攔,但一見於忠也跟在後面便不敢動作,急得汗都出來了,想進去通報,卻讓於忠手下的小太監給攔住了,情急之下只好高聲喊道:“回皇上,烏淑儀和太……”
沒等她喊完,已是被小太監把嘴給捂上了。
“皇上,是姐姐來了,這何怎麼辦?”屋子裡白子若嘴上說著害怕,身子也直往秦承釋懷裡鑽。
秦承釋本來也是可憐白子若便答應過來看看,但見到白子若後發覺她比之前瘦弱許多,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心裡不禁起了憐惜之情,再加上白子若柔情蜜意地盡心侍奉,也便捨不得立時就走了。
“這樂雙越發不明白事理了,明知朕在這裡還要進來,不用怕,有朕呢。”秦承釋拍著白子若的背安撫她,之後便沉著臉等人進來。
烏樂雙先走了進來,她也不笨剛和秦承釋打了個照面兒便垂頭施禮故作驚慌地說道:“臣妾不知皇上在此,還請皇上恕罪。”
“你不知曉也就算了,於忠呢,讓他進來,朕在這兒與子若說話就能隨便不經傳召讓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