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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你個不知羞恥的東西,本宮還要說你才是收了好處再安排的差事呢,穆書榆你是什麼底細誰不清楚!你無論變成什麼身份,逆倫叛夫獨自苟活的名聲也是洗刷不掉的,裝什麼新進貴女,你就是個下賤的貨色!你就是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若沒有本宮在淑妃娘娘面前提拔你,這樣重大的差事你以為能輪得到你伸手兒?”文妃雖是心虛自己所收的好處,但一想到穆書榆也不會幹淨倒哪裡去,於是大怒之下也就顧不得其他,只覺什麼傷人便說什麼。

    穆書榆終於沉下了臉:“段香萱,原來是你害我!我也可以告訴你,今天你有什麼結果都是你自找的,我本不欲害人,你卻總是心生圖謀之心,為了能過消停日子,我也不能客氣了。你以為找來典正司的人就可以處置了我?那你可是打錯了算盤,還有你怎麼也不想辦法打聽打聽紀國現在到底如何了,還說什麼旁人如何,自己已經是國破家亡還要在這兒大吵大嚷不知收斂,要知道淑妃可是不會保你的!”

    文妃聽了穆書榆之言立即心神不寧,她已經好久沒有收到紀國的消息了,幾次派人去打聽也沒打探出個結果,求淑妃幫著打聽也一直是沒有回信兒,但此時又不想在穆書榆面前服軟,只好強撐著說道:“本宮才不會相信你的胡言亂語,有什麼事兒本宮自會去求皇上,你只等著受罰就好。”

    過了好一會兒派出去的宮女才帶了一個人回來,那人進來後給文妃和穆書榆請了安,文妃見了這人就立即說道:“劉大海,你來得正好,你是典正司的管事,穆書榆目無本宮,出口不遜,本宮現在命你將她抓了杖責三下以示懲戒。”

    那劉大海聞言立即恭敬地回道:“回文妃娘娘,恕奴才不能從命,方才娘娘所派之人已經事情說了,奴才為此事先請示了沈宮令,沈宮令說穆淑儀之事要問於忠管,奴才便又去了於忠管那裡,於總管又說凡涉及穆淑儀之事都要回稟皇上做定奪,這面聖之事可不是奴才能做到的,還請娘娘親自去請皇上示下,奴才隨時聽旨,若沒皇上旨意,於總管說任何宮人都不得對穆淑儀無禮。”

    劉大海話音剛落,小亮子就撲哧一聲兒笑了出來,這文妃也真是個沒眼力件兒的,穆淑儀身份是比不得她尊貴,可是她也不想想皇上對穆淑儀是個什麼態度就跑到和安殿來挑事兒!還有你就是身份再尊貴要想處置人也得有奴才動手才行啊,可放眼整個皇宮於總管、沈宮令再加上資歷最深的趙恩哪個不是人精,哪個能不知道穆淑儀是皇上捧在手心兒里的人?哪個又不是站在穆淑儀這邊的?而且這次安排差事也都是於總管與沈宮令幫著挑的人選,這兩人自然是要全力為穆淑儀說話的,依他對於總管的了解,弄不好皇上現在已經知道這事兒了。

    文妃也顧不上小亮子失儀之罪,事到如今她已經是下不來台了,自己正二品的妃子居然拿一個小小的淑儀沒法,只是這奴才又叫不動,總不能自己動手上前去與穆書榆撕扯吧?

    看著神色不停變幻的文妃,穆書榆平靜地說道:“牆倒眾人推,娘娘自己心思不正,現在沒了紀國這個依靠,又失了皇上的寵愛,再加上依附於jian佞之人,還真是好不了。娘娘怎麼不好好想想,淑妃為何要答應寫上你推薦之人,又為何特意派你來與我說此事?你不過是淑妃試探我穆書榆地位的一顆棋子罷了,紀國早已經內亂不止,岩炙現正出兵入侵掠奪,你說淑妃可會再保你?”

    “不可能,你說的都是假的,我現在便去問皇上!”文妃連連搖頭,不相信穆書榆所說之言。

    “不用問了,朕在這兒呢。”

    文妃聞言立即轉過身,見真是秦承釋走了進來便立即跪倒在地:“皇上,求皇上告訴臣妾紀國平安無事,穆書榆不過是信口開河騙臣妾的!”

    秦承釋也不叫文妃起來,而是坐到了穆書榆旁邊:“朕念舊日情分,本不想讓此事牽連到你,只是你不應該到這裡來,紀國內亂是應有之事,你兄長治國無能,朕只能讓人平息戰亂。”

    文妃傻傻地坐在地上喃喃自語:“平息,便是這世上再沒紀國了吧?”

    “這也是為紀國百姓著想,你兄長已經自縊,朕不想你傷心才一直未說,這張單子上的人朕不想查下去,你自請降罪吧,朕對你還會有恩典的,到時降為從四品朕送你去南邊兒的別苑住著,這樣你也能安穩一生了。”

    “紀國都沒了,臣妾還怎麼安穩?”

    文妃豆大的淚珠兒順著臉頰滾落下來,突然又爬到秦承釋跟前痛哭失聲,不停地磕著頭:“皇上、皇上,臣妾願意受罰,只是臣妾不能就這樣沒個依靠啊,求皇上賜臣妾一個孩子吧,臣妾會帶著孩子安分地住在南邊兒,不然臣妾就這樣老死在別苑也終是不能瞑目!皇上,臣妾求求您了!”

    “香萱,你糊塗了麼?”秦承釋輕聲問了句。

    文妃淚眼模糊地抬起頭望著秦承釋,半天終於是頹然一笑:“是啊,皇上怎麼會讓紀國有後呢,紀國皇室到臣妾這裡已是絕了根,皇上好狠的心。”

    “朕會讓人照顧好你的。”秦承釋說完揮了揮手,於忠立即讓人將文妃扶了出去。

    穆書榆看著消失在院外的文妃默默不語。

    “你在想什麼?”秦承釋也在盯著穆書榆看。

    “宮中都是可憐的女人,淑妃爭強好勝,算計陷害他人終究也是什麼都得不到。”

    秦承釋拉過穆書榆的手說道:“書榆,這是沒辦法的事,朕只要你好就行,其他人朕是顧及不了的,也沒辦法顧及。”

    穆書榆苦笑:“臣妾何德何能得皇上如此厚待,臣妾只盡力完成皇上的心愿就是了。”

    “那就好,朕的心愿確實也只能由你來完成,不說這些了,你這病已經是好了,朕要設宴為你慶祝,日子就定在五日之後。”

    “臣妾謝皇上恩典。”

    秦承釋笑著說:“朕可不是白為你張羅的,還有一事要託付給你。”

    “何事?”穆書榆隨口問道。

    “因皇后潛心理佛,福欣只交給宮人照應也不是辦法,皇后曾與朕商議過此事,想讓你暫代母職將福欣留在身邊。”秦承釋說完還笑眯眯地拍了拍穆書榆的手。

    穆書榆多日來一直淡然自若的神情在聽完秦承釋這番話後終於是出現了一絲波動,最後則是完全失去了平靜:皇后,終於要親自出手對付自己了嗎?只是這樣拿福欣作為籌碼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穆書榆可不想剛過幾天安穩日子就又起波瀾,更不想讓無辜的孩子牽扯在其中,成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而且她也想不明白皇后作為福欣的母親為何就能狠得下心讓親生女兒受罪。

    “臣妾心喜於皇后的信任,不過臣妾已經是自顧不暇了,實在沒有能力照顧好福欣公主,還請皇上幫臣妾推辭了吧。”

    穆書榆說得可是真心話,在這宮中她自身都難保,又哪來的精力隨時去防範別人加害福欣,若福欣真出了什麼事,自己可受不了。

    秦承釋握著穆書榆的書微笑著說道:“你放心好了,福欣是朕的嫡長公主,朕若沒把握自是不會讓你擔此重任。書榆,朕方才已經說過了,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皇后有她的難處,福欣唯有交給你撫養朕才能真正放心,朕也自會增派護衛來和安殿。”

    聽秦承釋這話好像是皇后有什麼難言之隱,那此事自己可不能再武斷行事,既是他這樣說,福欣又是他親生女兒,自己沒必要再僵持下去。

    “既是皇上這樣說,那臣妾盡力就是。”穆書榆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下來。

    秦承釋點頭:“那朕便代皇后多謝你了。”

    “臣妾不敢當這個謝字,不知青陽國受蠻族侵擾之事現在怎麼樣了?”因高依珊是青陽國的公主,所以穆書榆才有此一問,她還是很喜歡那個沒心機的丫頭的。

    “已經好了,不必擔心。”

    穆書榆這才感覺高興些,想著等再見到高依珊時便將此事告訴給她,讓她也跟著高興高興。

    問完此事之後便不再說話,只與秦承釋相對無言地品著茶。

    秦承釋想再說些什麼,但見穆書榆明顯擺出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不自覺地嘴角略帶苦笑,悶坐一會兒便只能起身走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即到了為穆書榆設宴的日子,宮中熱鬧非常,人人都是一臉的喜氣,這些天先是為紀思月之死鬧騰,後來又因穆書榆重病整個後宮都是一片肅穆,怕一個不小心惹禍上身。如今可好了,總算又恢復了往日的氛圍,終於可以穿衣打扮起來,不過此次酒宴既是為穆書榆病癒而設,那之前沒送出去的禮這回可就又能派上用場了,正好可以與穆書榆這位宮中新貴打好關係。

    穆書榆在和安殿等著秦承釋過來接自己,她本可以自己過去,但秦承釋非說要與自己同去,因此她只能等了。

    她知道這是秦承釋想在後宮眾人面前給自己爭面子,只是她已經不在乎這些了,她對這個男人唯一的期望就是能不能讓自己有個孩子,別的她都不在乎。

    秦承釋進了和安殿上上下下地將穆書榆打量了一番,然後才滿意地說道:“越來越受端詳了,這宮中無人能與朕的書榆媲美。”

    “皇上謬讚,臣妾自身如何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有自知之明是好事,不過朕就是這麼想的也便這麼說了。走吧,那邊兒人都已經齊了,你與朕同輦。”

    穆書榆也不推辭,既然人家認為這是在給自己天大的臉面,自己又何苦不識抬舉。

    這次酒宴設在了雅慧苑,當秦承釋與穆書榆共乘御輦出現時,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這穆書榆以三品淑儀的身份能得以與皇上同進同出,這寵榮真可謂是盛極一時了。

    請安之後秦承釋親自扶穆書榆下了御輦,這時有準備了厚禮之人立時心中暗喜,慶幸自己沒白費銀子也沒白花心思,而那些糙糙備禮之人則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進去之後,穆書榆的位置被安排在了秦承釋旁邊,其他人則都是依次而坐,淑妃因沒能插手安排後宮管事職位一事本就窩火,如今再看穆書榆大有越過自己的意思就更惱怒了,她對文妃被送出宮也是樂見其成的,要不是那個蠢貨出的餿主意,自己又怎麼會將差事交給穆書榆,讓這個賤人揀了個大便宜。

    “今日之宴是為書榆痊癒而設,朕先與書榆同飲一杯,願朕愛重之人能平安一世,富貴一世,朕先幹了。”秦承釋說完舉起杯便將酒都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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