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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息怒,奴才在這兒呢,是奴才該死,奴才走了眼沒瞅見有人進來,皇上您又不讓多帶人過來,外面只一個小太監想必是見了太妃與烏淑儀一時昏了頭忘記通稟了。太妃,您慢著點兒,這屋子裡暗,別絆著了。”

    ☆、第29章

    於忠拿姿作態地扶著穆書榆也走了進來,秦承釋見穆書榆也來了,這才想起來自己本打算趁今日她進宮要找個機會約著私下見面呢,沒想到見了白子若便給忘了,於是臉色不太自然地鬆開了白子若起身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喝著茶等穆書榆也見過禮之後才輕咳一聲:“都起來吧,太妃與烏淑儀約好的一同過來?”

    穆書榆可不想讓秦承釋又在這上面做文章,於是說道:“回皇上,烏淑儀見今日後宮之中很是熱鬧,大家都說說笑笑的不免想起了白良人,心中掛念便想過來看望,但又想到和雅殿偏僻,再加上以前住在這兒一段時間心有餘悸便有些害怕,故而才約臣妾為伴一同過來。”

    “哦,朕也是順道過來看看,坐一會兒也就要走了,還有許多緊急的奏章要看。”

    去哪兒看奏章能順到這條道兒上來,真是睜眼說瞎話,不過穆書榆也不拆穿,只要白子若的事情不成她便算是完成任務了。

    “皇上別聽她們胡說,臣妾住進和雅殿多少時日了,也不見烏樂雙過來一次,怎麼偏偏皇上來的時候她便想起來臣妾了,可見定是有人通風報信,皇上身邊竟有這樣膽大包天之人可決不能姑息啊,依臣妾看還是該好好審審烏樂雙到底是買通了什麼人!”白子若已是恨透了眼前三人,也知道肯定是於忠搞的鬼,這該死的狗奴才平時里苛待自己不說,現在還要破壞自己復寵的大好時機,這回說什麼也不能再讓他們得逞。

    烏樂雙倒也沉著,仍是一副冷冷的樣子:“妹妹想是糊塗了,我早就讓人與你說要來看你,只是你一直不肯答應罷了。”

    “你胡說,你何時讓人過來了,烏樂雙你就因為我不願在皇上面前為連山說情便這樣陷害我,你良心何在!”

    :“白良人,你是不記得自己為何會住進和雅殿嗎,怎麼還是這樣沒規矩地大呼小叫,到現在也未行參見之禮,還與烏淑儀頂撞,你這又是何道理?”穆書榆這時也反問著白子若。

    “好了!都給朕住口!”

    秦承釋哪是會聽這等閒事的人,等屋內安靜下來之後,臉色難看地瞄了穆書榆一眼又說道:“你們都出去,朕有話要和太妃說!”

    其他人不敢違命,立即都退了出去。

    “是於忠那奴才找你去的吧?你倒也聰明,還知道拉著烏樂雙一塊兒過來,以為這樣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抓朕的把柄了,對不對?方才你也是處處針對白子若,你想如何,難不成要朕處死她才算完事?想要朕聽你的擺布,你膽子不小!”

    穆書榆是打死都不會承認秦承釋所說之言的:“皇上總是要曲解臣妾的言行,皇上即便不信臣妾,也應該了解烏淑儀的為人。再說皇上來看白良人也是天經地義之事,如何能談得上把柄二字,想必還是皇上自己多慮了,至於白良人態度如何,皇上也不是沒看到,如何就能說是臣妾針對她了,依臣妾看皇上倒是一心要為白良人找出路呢。”

    “白子若頂撞了誰先放下不提,朕倒是覺得太妃頂撞朕可是順口得很,你就這樣與君王說話?玉浮國就教出你這樣一個不懂規矩的嫡長公主?”秦承釋說到最後忍不住拍了下桌子,作為一國之君,諸國之首領,他不能夠一再容忍有人挑釁自己的權威與尊嚴,像上次那種情況決不能一再發生!

    穆書榆現在覺得秦承釋就是因為好事被擾才這樣針對自己的,她自己心中本就有氣,被秦承釋這樣一說也是壓不住火兒了:“皇上金口玉言,高興時便說臣妾還是少些規矩的好是個寶;不自在的時候便成了不懂規矩的野人。臣妾幼時生母病故,又有心口疼的毛病,本就少與人接觸,成日呆在自己宮中自然不通世故,皇上不也是早就知道的,如何現在還要反問臣妾?再說臣妾原也不是能入皇上眼的,而是要給平慶王爺續弦的,臣妾不過是皇上手中一枚小小棋子,是生是死、是富是貧還不是皇上一句話便能定奪的,皇上何苦還要譏諷!”

    秦承釋在聽到棋子這兩個字的時候皺了下眉,想了想才說:“你是指白鴻信兒子與秋荷之事?你若是為這個生氣就大可不必,朕不是針對你,而是你身為平慶王太妃朕不能不有所防備,不說與你知道也是為你的安危著想。不過白鴻信已經與朕說過了太妃機智過人,雖察覺趙家事有蹊蹺卻並不與之為伍,朕很是欣慰也深知太妃的難處,不過太妃若是在這件事上與朕計較卻是沒意思了。”

    看來白廣清回去之後還是將大概的情況說給他父親白鴻信知道了,不過聽秦承釋的話白廣清應該是沒透露出自己的最終目的和兩人所商議之事,想到這兒穆書榆放心了。

    “臣妾再沒規矩也知道忠君是大義。”

    秦承釋笑了笑伸手想拉穆書榆入懷:“太妃這樣曉事,朕說什麼也是要保你周全的,你只要聽朕的話乖乖在王府再呆上一陣子,朕便能名正言順地讓你入宮。”

    入宮!難不成這個風流皇帝還惦記著想將自己弄進後宮?這不成啊,自己不能從一個火坑再跳進另一個啊。

    穆書榆又氣又急,這男人本是來偷情的,結果三言兩語間就能轉移了目標與自己傳情調笑,真不是個東西!

    “皇上可別忘了這是什麼地方,白良人還等著皇上呢。”穆書榆說完便推開了秦承釋。

    “朕這樣安撫你,你還不知足,白子若也是朕的女人,朕要誰侍寢還要看你的臉色不成?朕真是太縱容你了!”秦承釋也沒了耐心,而且被穆書榆這一拒絕更是沒了面子,只覺穆書榆是過於不懂事理了。

    “皇上願意和誰睡自然是隨皇上的意,不過臣妾可不是皇上的女人,侍寢之事與臣妾說不著,皇上一味縱容白良人以下犯上倒是明明白白擺在這兒的,臣妾不過是說了實情皇上就惱羞成怒了,接下來是不是又要懲處臣妾呢?”

    秦承釋氣得直接將茶杯拿了起來,穆書榆淡笑:“皇上是要賜酒,還是又要拿杯子砸,臣妾受著便是,若是求饒一聲兒穆書榆這三個字倒過來寫!”

    秦承釋被穆書榆這樣一說哪還能再砸杯子出氣,只好重重放下,然後指著穆書榆氣道:“你這都是打哪兒學來的粗鄙之言,朕看你哪像是什麼公主出身,根本就是個綠林匪徒!”

    “皇上還不是淨做些偷偷摸摸的事,不然為何會跑到這兒來。”穆書榆翻了個白眼不以為意地頂了回去。

    “穆書榆,你藐視君王,是大不敬之罪,活膩歪了,是不是!”

    “臣妾只求速死。”穆書榆依舊是那副不在意的樣子,連應對之詞都沒變。

    站在門外的三人一聽秦承釋發怒問罪於穆書榆,頓時表情各異,白子若驚嚇之餘心中竊喜,穆書榆竟惹得皇上發這麼大的火,大不敬之罪就是立時處死也是說得過去的。

    烏樂雙也是嚇壞了,不知所措地看了看於忠,一咬牙就要衝進去。

    “淑儀不可,皇上盛怒之中,您還是在這兒等著吧。”於忠立即阻止。

    “可是太妃怎麼辦,我進去求求情,也許還有從輕發落的可能。”

    於忠雖也是擔心穆書榆,但畢竟有了上次的經驗,心中還是有些底的,依舊沖烏樂雙擺擺手,等著裡面的動靜。

    這時門內又傳來了秦承釋暴怒的聲音:“你想死,朕偏不成全,你現在就給朕滾出去!於忠,讓人送太妃回王府,以後沒有朕的旨意不許她再進宮!”

    “回皇上,奴才遵旨!”於忠立即答應著,嘴角兒忍不住上翹,大不敬的罪名兒,結果只是攆出宮去,皇上可真是愛惜太妃啊。

    接著門突然開了,只見快步出來的穆書榆也是一臉的怒氣,看了看於忠說道:“我這個太妃成天被皇上這樣責罵,讓人看笑話,還說什麼以禮厚待,真是窩囊至極!”

    “你還有臉說,還不快滾!小心朕改了主意!”秦承釋這回是真沒忍住到底將茶杯扔了出來。

    穆書榆站著不動,這樣茶杯才砸不到自己身上,等到杯子落了地便拉著烏樂雙往外走。

    到了外面烏樂雙拍著胸口說道:“太妃方才怎麼不躲著點兒,要是被那杯子砸上了可不得了。”

    “習慣了,不用躲,砸不到身上的。”

    “唉,這次可麻煩了,皇上不許你再進宮,不過還好沒下旨治罪,要不可真是欲哭無淚。”

    穆書榆立即笑了起來,然後看著不明所以的烏樂雙悄聲說道:“永遠不進宮才好呢,正合我意!”

    她啊,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於忠送穆書榆和烏樂雙到和雅殿門口便又返了回來,低頭哈腰地問秦承釋:“皇上可是要留宿和雅殿,那奴才先讓人來將這地上的杯子碎片拾掇了。”

    “朕若是留宿在這兒豈不是白費了你的一番心意,你倒是伶俐得很!”

    於忠立即跪了下去,不停地磕頭:“皇上聖明,奴才這點子小心思哪能瞞得過皇上,奴才是一時心慌犯了糊塗,求皇上恕罪。”

    “你慌什麼,莫非做了虧心事?”

    “回皇上,奴才哪兒敢呢,奴才只因白良人瞧奴才不順眼才有些害怕的。”

    “瞧你這點兒出息,太妃不懂事也就算了,你總管當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歷練出來?行了,滾起來吧,朕回長宣殿!”秦承釋臉色已是緩和不少,語氣也與平時無異。

    “奴才遵旨!皇上慢點兒,仔細地上的碎杯子硌了腳。”於忠將碎片用腳掃了掃,才小心地去扶秦承釋往外走,這時守在外面的小太監也立即打起了燈籠引路。

    “皇上,您不陪臣妾了嗎?”白子若可憐兮兮地站在旁邊問道。

    秦承釋頭也不回:“朕還有軍機要事處理,改天再來看你,你也早些歇著吧。”

    秦承釋已經過了興頭兒,而且這兩次與穆書榆惹氣,又皆因白子若而起,心中未免對她有些不喜,也不想再過多理會,說完之後便直接走了。

    白子若怔怔地望著秦承釋挺拔地背影漸漸遠去,想追卻又不能踏出院門半步,過了好一會兒才轉頭看向室內的一片狼藉,心裡只覺一片冰涼。

    不出兩日,趙信書果然也知道了穆書榆被皇上趕出宮這件事,於是只能暫時放下手邊的要事跑來了穆書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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