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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小蛙精運氣不好,又碰上這個衣冠楚楚的二流子,被一連拍了好幾天之後,終於怒不可揭的奮起反抗了,鼓瞪著大眼,唾沫橫飛,“你再隨隨便便拍我的頭,我······我就咬你!”
少年亮出一口雪白的犬牙,眨著鳳眼道,“你來咬試試。”
生性溫和怯弱的小蛙精明顯被嚇住了,強撐著底氣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我讓你走了嗎?”少年兩指拎住小蛙精的後領子,單手托腮趴在窗欞上,將小蛙精翻了個個兒,“我聽說城裡出現了一塊綠晶石,化水服之可以恢復人的容貌,比之前更美,你若是能找出那石頭在什麼地方,以後再見了我絕對不再拍你的腦袋。怎麼樣?”
“我怎麼知道在哪兒,你那麼厲害不會自己去找嗎!”小蛙精終於揚眉吐氣了一回,抱著小短手幸災樂禍的斜覷少年,“你少威脅我,大不了以後我不來這兒了,看你還怎麼拍我!”
“是嗎?那我命人將護城河的水抽乾怎麼樣?”
“你、你、你······卑鄙!”
“那你到底是找還是不找?”
“你要綠晶石幹嘛?難道你家婆娘被人毀容了?”
“我想變得更美行不行?”
“······”
“三天,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後我還在這裡等著你,若是找不到綠晶石······嗯,我就求我爹上道摺子請求聖上將護城河填了,可能有點麻煩,不過······小爺閒得慌,就喜歡給自己找麻煩。”
“無恥!陰險!卑鄙!”
小蛙精氣的跳腳大罵,可憐小辮子握於人手,歡實的撲騰了一陣也沒能掙脫,最後只能偃旗息鼓,垂頭耷腦的跑去找石頭。
“公子······馬上就天黑了······”一名相貌粗獷,膀大腰圓的侍衛神情尷尬的擋住四周投來看神經病一樣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彎腰勸著放肆大笑的少年。
少年即是占老將軍的老來子,占嬴,恣意張揚,風流放.盪,一雙勾人魂魄的瀲灩鳳眸,輕輕轉掠間,過路大姑娘小媳婦便是心生yin思,數日輾轉難眠。
這位也絲毫不辜負得天獨厚的容貌魅力,府裡頭足足養了一個營的美人。
清一色大眼明媚,膚如凝脂,身材妖嬈,聲若黃鶯。
有人良心評價,那些美人拉到前線,估計也能頂住鐵血彪漢的銀槍鐵戟那麼一刻鐘。
“錢師傅說······您今日若是酉時前再趕不回府,就禁了您半個月的足······”侍衛又小心的補充了一句,“還要將府裡頭的美人······全部遣散。”
“啊!”占嬴猛地一擊掌,跳將起來。“不早放屁!我與小香兒約好今晚要一起賞月的,若是都走了,誰幫我趕蚊子!”
“······”
月光習習,樹影婆娑,富麗堂皇的高宅大院裡,假山流水怡然,小橋遊廊縱橫迤邐,處處皆是燈火璀璨,美人嬌笑連連。
在毗鄰水榭的一座寬敞院落里,種著一棵三人合抱的合歡樹。據說是小公子在一次出遊中,專門命人從遙遠的崑崙山腳下搬回來的,至今已有三百年的樹齡。樹下有一方石桌,四張圓凳,桌上時時都擺在新鮮的瓜果點心和酒水。旁邊還架了一把竹木搖椅,無人時,風一吹,搖椅就咯吱咯吱作響。
不過縱是大雪天氣,搖椅也從來沒有空閒過,總會有一道或倩麗,或嫵媚,或清雅的身影躺在上面,等候採花在外的主子歸來臨幸作樂。
合歡樹下纏綿,傳說可恩愛白頭,至死不渝。
可美人交替,換了一撥又一撥,也不見小公子哪日消停過抬了新人來壓這一把搖搖欲墜的竹椅。
今晚,竹椅上又躺了一道靚麗的身影,臻首娥眉,眸若秋水,抬手間纖肩輕顫,好不楚楚憐人。可若是細看,那平坦的胸部,精瘦的腰身,分明是個身形纖瘦婉約的男子。
更違和的是那張雪白精緻的小臉蛋上從右側眼角一直到下頜貫穿著兩道猩紅猙獰的傷口,輕笑間,嘴角牽動,那傷疤便似兩條兇惡的蟲子,糾結翻騰,看一眼就令人心膽俱裂,再不敢逗留第二眼。
可生性風流好美的占公子卻好像眼瞎一樣,深情款款的望著竹椅上的美人,指尖溫柔的撫向那一片可怖的肌膚,輕聲道:“再等三天,我必會讓你像從前那樣美······”
“美人”側臉,用白紗遮住醜陋的疤痕,眸光閃動的躲避著占嬴的目光,“阿嬴莫要再看了······我是心甘情願為阿嬴受傷,其他並無所求,阿嬴又何苦費心去尋那根本不存在的靈藥······”
占嬴低頭,拂落白紗,蔥白的指尖在那片肌膚上輕輕撫摸,“我自幼不詳,靠著母親的性命才換來如今苟活於世,在這個世上唯有你真心待我,不曾改變,便是沒有靈藥,我亦不會舍你······顏清,今後莫要自棄······你看,”纖長漂亮的手指划過一道弧,指向頭頂蔥鬱的大樹,“合歡花就要開了,幾百年來第一次開花,到時,我陪你一起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