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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雪臣正色道:“玄光。”
“好名字!”占嬴裝模作樣的捧場。
陸雪臣突然轉頭看他,“你先前說你曾在客棧見過柳······柳葉,那時他與什麼人在一起?”
經陸雪臣這麼一問,占嬴頓時醍醐灌頂,擊掌道:“是了!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看柳葉的死狀,死前定是與人行過yin,而昨晚他在客棧看見的正是那一幕,說不定就是那時柳葉被害的。
昨晚那個黑臉膛的漢子就算不是害人的,也可能知道些什麼。
想到這兒,占嬴立馬拉起陸雪臣朝城中的迎來客棧奔去。
可到了客棧之後,問過客棧老闆,那黑臉膛的漢子今天一早就退房走人了。
奇怪的是,占嬴百般詢問之下,老闆一口咬定昨晚只有那行商一人住在客房裡,早上退房的時候也只有行商一人,並未見過其他人出入。
占嬴相信自己絕對沒有看錯,為此還專門跑上二樓,確認了一下昨晚自己親手戳出來的門洞。
要說柳葉沒有走門,占嬴是不信的,就柳葉那身嬌體軟的小模樣,翻個平地的窗都可能掛窗扇上,別說二樓了。
從客棧出來之後,兩人的神色都凝重了幾許。
照客棧老闆的說法,若非占嬴出現了幻覺,那就一定是黑臉漢子有問題。可害死柳葉的分明不是人,而是被妖邪之物吸走了精魂,那漢子雖然邪乎了點,愛好也獨特了些,卻實實在在是個大活人,這一點不止占嬴能確定,道士就住在隔壁,有詭異不可能察覺不到。
此時已是子夜時分,路上已經沒有行人,空曠的街道上只聞兩人一輕一重的腳步聲,雖然寂靜的有些嚇人,周遭氣息卻一派平和,並感受不到什麼陰詭冤戾之氣。
奔波了一夜無果,占嬴也頂不住有些睏乏了,想一想自己憑白遭的這是什麼罪啊,又是查案,又是招鬼,還要幫人埋死屍,要不是為了那塊石頭,他現在正一身自在的躺在家裡溫軟香榻里打呼嚕呢。
再看旁邊的道士,雙目炯炯,半絲疲態不見,跟打了雞血似得,不知道的還以為死的是他的至親至愛,急著抓出兇手報仇雪恨呢。
占嬴嘖了一聲,掩嘴打了個哈欠,懨懨道:“你昨晚不是一直都在客棧嗎,就沒聽到或察覺什麼異樣?”
聞言,陸雪臣腳下一頓。占嬴噔時清醒了幾分,轉頭望了過去,“真的聽見了?”
陸雪臣抿了下唇,道:“沒有。”
陸雪臣沒說,昨晚他其實並沒有一直呆在客棧里,在占嬴走後,他就帶著師弟跟在後面去了占嬴的府邸,察覺府中有妖氣盤旋,兩人就一直守在附近觀察,直到天亮之後,三皇子派來的人找到他們,稍稍離開了一會兒,隨後便敲門而入,自然不知夜裡客棧里究竟發生了什麼。
若說那個黑臉商人可疑,走在他身邊這位嬴公子也可算作可疑的人物之一。一者,沒事跑到別人門外偷窺就不正常。二者,客棧老闆分明說客房裡只有商人一人居住,占嬴卻說柳葉也在,兩人說辭上的出入也很值得推敲。再有就是,占嬴本身就是個不同尋常的存在,連他都看不出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占嬴並不知道士心中所想,一聽連道士都沒有頭緒,越走越沒精神,哈欠連天道:“我還是覺得那個商人最可疑,不如先回去,等天亮之後到官府報個案,先將人抓出來再說吧。你看時辰這麼晚了,是個人都回去睡覺了。我招鬼在行,招人可不成,光這麼沒頭沒腦的在大街上晃悠也沒個結果不是。哎,我這眼跟搓了大把鹽粒子似得,澀的都快腫了······”
道士也不知有沒有聽他說話,突然疾走幾步,上了前方護城河的橋。
陸雪臣目視河面,招牌式蹙眉,“河中有妖異。”
第9章 第 9 章
廢話!這條河裡少說也住了好幾隻成了精的蝦兵蟹將,他能尋到綠晶石還是全託了河裡住著的小青蛙耳聰目明。占嬴雖然人沒個正形,可也知道區分好壞,感恩護短。
就小蛙精那樣綿軟的,不被人下鍋吃了就不錯了,哪裡會害人。可備不住秉承師訓一味視精怪不兩立的道士要一竿子起翻一船“人”,把好的壞的一鍋端了。
頓了頓,連忙拉了道長的袖子繼續往前走,“你看錯了,這條河平靜了幾百年從未出過么蛾子,哪裡有什麼妖異。別在這兒神神叨叨了,都查了一晚上,你不累我還累呢,先回去睡會兒,明天再繼續找。”
陸雪臣卻站著不動,斜瞟了自己的袖子一眼,不著痕跡的抽了回去,“你與那妖物相識?”
“說什麼呢,你才跟妖物相識呢!”占嬴氣急敗壞的跳腳,尤其見著陸雪臣一臉嫌棄被自己拉了袖子的表情,那氣就不打一處出。
“話說,人分善惡,妖也有好壞。你要除暴安良我不管,可也要有個是非好歹,不是所有的妖都是必除的。人家安分守己的修行幾百年才修出點成果來,一不做惡,二不擾民,乖乖的呆在那裡,你不問緣由就要給人一刀子害人家魂飛魄散,你缺不缺德!”
“果然是認識的。”陸雪臣言簡意賅的總結道。
占嬴快要被氣死了。
陸雪臣道:“你怎知它就如你想的那般良善,而不是刻意製造的假象?你這種心態是助紂為虐,只會害死更多無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