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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雪臣顯然沒有想到占嬴會突然發火,被他吼的愣住。
“······我只是想在離開前——”
“離開前怎樣?我說過要你保護了嗎?需要我感恩戴德的感激你這段時間以來的大義凜然嗎?還是你其實喜歡我,只是想跟著我蹭存在感?!”
“我······”
“砰!”門被重重摔上。占嬴恨不得把舌頭吞肚子裡,氣自己借題發揮說出最後一句,卻把心裡的那一點子期待耗了個乾淨,甚至不敢去看陸雪臣的反應。
應該會覺得荒謬,無稽,可笑吧。
猛烈跳動的心臟跳的更狠了,占嬴覺得自己若是沒有及時出來,很可能會當場窒息過去。
然而出了房間,占嬴卻發現自己無處可去,說著要在院子裡隨便轉轉,可陸雪臣還在屋子裡,隨時都可能出來,他已經不敢去想像兩人再碰面時的尷尬。可偏偏陸雪臣還要耗費自己的靈力替他消除體內的濁氣,如果可以,他現在就想飛回京都,對著一院子鶯鶯燕燕撫慰一下躁動不安的扭曲心靈。
誰求著他做好人了嗎?修道的,是不是腦子都有病!
這時,外院忽然傳來一陣喧譁。
占嬴滿心煩躁的出了院子,準備去前面看看誰在作死,剛走了沒多遠,一道身影從斜刺里躥了出來,差點撞到他身上。
“咦?你是······”小馮看清楚差點被自己撞個狗啃屎的人之後,有點不敢確定的後退了兩步。
占嬴道:“我是你爺爺!”
小馮被吼得一個趔趄,這回倒是辨認清楚了,這語氣,這橫樣兒,不是嬴大公子是誰。
敢情還帶角色切換的?
雖然確定了眼前的人是占嬴,小馮依然惜命的不敢掉以輕心,小心翼翼的摸著心口道:“我爺爺早去了多年了······啊!那個,我是說我爺爺沒你長得帥!”
占嬴橫眼豎眉道:“滾滾滾!”
小馮立馬滾了,滾了幾步又被喊住。
占嬴沒好氣的拎住他的後領子,問:“前面誰在咋呼呢?大半夜鬼哭狼嚎的是死了老婆嗎!”
小馮正要讚嘆一句“您神機妙算”,對上占嬴冒火的倆眼,立馬老實巴交道:“倒是沒死,是失蹤了······有人來報案,媳婦被人拐跑了。大半夜的誰有空摸黑去找,讓他天亮了再來,這不,就在前面鬧起來了嘛。”
“跑了就跑了,上哪兒還找不到個媳婦,天底下女人都死光了不成!”
“······可不是這個理兒,要是人人有你這覺悟就好了。再說了,不是我爹不願管,實在是這人才丟了不到兩天,就哭著喊著跑到衙里來說被吃人頭的妖怪給害了,真是吃飽了撐的!”
先前在蒼狼山下,小馮和玄素是後來趕到的,並不知那吃人頭的妖怪其實已經找到了,而且中途還被人擰走了。經小馮這麼無心的一提,占嬴突然就想到了那顆頭。
難道那頭又出來作怪了?
“去看看。”
這麼說著,兩人就去了前堂。
報案的是個二十歲左右的男子,名叫李柱,住在南巷口,平日裡就在鎮上的打鐵鋪子做工,臉膛黝黑,不算英俊,卻因常年做苦力活計,體格甚是健壯,也算是耐看型的。去年剛剛娶了一房漂亮的小媳婦,還沒熱乎夠呢,媳婦就不見了。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也沒鬧啥矛盾,好端端的突然就不見了,怎能不叫人生急?
媳婦小婉娘家只有一位生病的老爹,李柱開始還以為小婉回娘家看望自己的爹了,昨晚從鋪子裡回家後時辰也晚了,就沒再去老丈人家裡接人,可早上去的時候,老丈人卻是一臉莫名其妙,說小婉壓根沒回家。李柱這才慌了,連鋪子都沒去,在鎮上找了一日,可到了晚上仍不見小婉的人,又想到了這段時間鬧得人心惶惶的無頭怪案,嚇得立馬跑到縣衙報案。
小馮訕訕的湊到占嬴身邊,小聲問,“你怎麼看?”
占嬴覺得李柱哭的跟個娘們似得,瞧著挺叫人窩心的,換了自己就掉不出這麼豐富的眼淚來。也許,這也說明自己也沒那麼脆弱,你看,他現在不就一滴眼淚都沒掉嗎?
這世上誰沒了誰還活不成了!
“那個小婉就沒有別的什麼親朋好友?”
小馮剛才擠到前面聽得比較清楚,道:“據說是沒有,雖然人長得不錯,但打小是跟著她那病癆爹長大的,家裡窮的叮噹響,哪有人往跟前湊,要不怎麼會便宜了李柱這樣的粗魯漢子。”
“不便宜他,難道便宜你這樣的?”占嬴覷了他一眼。小馮一瞪眼,表示本公子年輕英俊又多金,才不稀罕找個大好幾歲的老姑娘。
“發生什麼事了?”不知何時白鷺出現在兩人身後。看樣子也是被吵的睡不著起來看熱鬧。小馮立馬將事情又對白鷺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遍。
白鷺聽完沉默了半晌兒,大概也是想到了那顆頭,習慣性的環顧了一圈,沒見著他那位俠義心腸的師兄,便轉頭看向占嬴,問,“我師兄呢?”
占嬴現在聽到陸雪臣三個字就躥火,臉色不好道:“你師兄又沒栓我褲腰帶上,問我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