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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知道我知道!”馮若金不知從哪兒又冒了出來,手舞足蹈,口噴唾沫,跳到他老子身後大聲道:“要說這一樁無頭屍案——”
“你怎麼又回來了!給我滾回去!”馮縣令眼睛瞪得比玄素還大,一巴掌拍在馮若金腦門上,沖兩旁的小廝喊道:“還不快點帶公子下去!”
小廝七手八腳的奔上去,按住嗷嗷叫喚的馮若金,連拖帶拉的就要將人拽回去。陸雪臣出聲道:“且慢。”
“道長,這······”
陸雪臣道:“大人,既然令郎知悉案情,倒不妨讓令郎一道坐下來,也許會對我們了解有所助益。”
馮若金沖他老子一咧嘴,甩開左右的小廝,洋洋自得的坐了回去,聽到白鷺問,“方才馮公子想要說的是?”便頓住了撕雞腿的手,挺身坐正,道:“可不是本公子唬你們,這件案子雖然是我爹一手在辦,可我平日裡在我爹跟前轉悠,對於案情也全都一清二楚,而且,我時常在外頭晃,聽到的比我爹還要多一些呢。”
馮縣令恨鐵不成鋼的警告道:“你最好能說些有用的。”
“當然有用。”馮若金咬了一口雞腿,邊嚼邊道:“就說這個案子最蹊蹺的一處吧,那些被害的死者雖然都是剛被人砍了頭就拋屍在街上,可奇怪的是,我聽百姓們私下底議論,死的人在出事前都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人會莫名失蹤呢?是自己跑了,還是被兇手抓了關了起來?但若是自己跑了,又為什麼跑呢?而若是兇手所為,兇手又為何要將人關起來,過了一段時間才殺死拋屍呢?”
眾人互看一眼,顯然這又是一個新訊息,先前他們並不知還有這個詭異的情況。於是又不約而同的看向馮若金,等他繼續說下去。
被這麼多雙眼睛殷切的望著,小馮頓感自豪,嗓門又提了提,“還有啊,死者互無關聯,男女皆有,但死的全都是二十歲左右的男輕男女。這又說明什麼?”
這能說明什麼?
白鷺首個忍不住發問,“馮公子所說確實可疑,但恕在下愚昧,實在想不通這一點有什麼線索可尋。”
“當然有了!”馮若金拍桌,“這麼說吧,一個人要行兇,總該有個目的吧?不然為什麼不殺小孩,不殺老人,偏偏殺年輕男女呢?那些死者互無關聯,又沒有共同的仇家,那麼兇手肯定也不是漫無目的的殺人狂魔,想殺誰就殺誰,而是有心認準了這一個年齡段的人下手。如果是你,你會因為什麼要殺這樣一群人呢?”
白鷺被問住了,訥訥不知如何作答。
玄素道:“難道是因為這些人長的年輕又貌美,兇手嫉恨方才下手?”
馮若金擺手,“不不不,幾位大概還不知那些死者的樣貌吧?本公子原先也是這麼懷疑的,但找人描了死者的畫像之後發現,那些人貌美者有之,醜陋著亦有之。所以這個猜想並不成立。”
玄素悻悻,又狠瞪了不斷往占嬴懷裡鑽的舞女一眼。舞女不明所以,“公子為何又瞪奴家,奴家好怕······”
占嬴安慰她:“別怕,他天生眼睛小,沒事就愛練習撐眼皮,渴望把眼睛撐得大一些。”
“原來如此。”舞女拍了拍心口,又嬌滴滴的往占嬴懷裡蹭了蹭。
玄素:“······”
陸雪臣握拳在唇邊輕咳了一聲,問馮若金,“那馮公子以為?”
占嬴又朝陸雪臣看去。
馮若金道:“這個問題問的好!接下來我要說的就是第三點可疑之處了,那就是這些人在失蹤前都去過什麼地方,所去之處是否有關聯。”
這個問題確實值得注意,眾人不禁洗耳恭聽。
“經本公子費勁千辛萬苦,百般尋查,終於了解到了些許端倪,那就是前後被害的十一名死者都曾去過,或者行徑過一個地方,百花樓!”
“百花樓?那是什麼地方?”白鷺問。
占嬴哈哈笑了一聲,“這還用問嗎,聽名字也知道是間妓坊!”
“啊?”白鷺猛地僵住,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怎麼的,整張臉都紅的跟要爆炸的燈籠似得,低頭拿筷子猛戳碗裡的白菜。
馮若金拍手,“沒錯!就是城中最有名的妓坊。”
馮縣令狐疑的覷了他一眼,“這些我怎麼不知道,你又是從哪裡聽來的?而且,死者曾經去過百、百花樓還好說,找百花樓的老鴇確認一下就知道,可經過不經過又有誰看見了不成?”
“爹啊,不是我說您,你真的認真查看案宗了嗎?也難怪這麼久都破不了案,身為堂堂一縣之長,這可是大大的失職啊!”
“混帳東西!你那麼能耐,你破一個我看看!你既然知道那麼多早怎麼不放屁,專掖到現在,在老子面前耍什麼威風!”
“每次我要說話是你讓我滾遠一點,別在面前礙眼的,這還怪我咯!”馮若金眼疾手快的抱著一盤五花肉從他爹的鐵掌下逃過一劫,鑽到一旁陸雪臣的席位上,將五花肉往桌上一放,轉頭看向陸雪臣,“對了,道長不戒葷食是吧?要不要一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