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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後有宮女輕輕扇著芭蕉扇,因他身邊燃著一種不知名的香料,鳳無邪喜歡這樣的宮香,但覺得味道有些沖,於是南宮軒便專門為他配了扇香侍女,好淡化這香料的味道。
「咳咳!」為首的宮妃重重咳了兩聲,打破寧靜。
亭中的人都紛紛行禮:「參見皇后娘娘。」
「平身。」
皇后看向榻上那自始至終頭都沒抬一下的人,只見他愜意如常,胸口微微起伏,似是在小憩。
皇后身邊好事之人出言譏笑:「好大的排場,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後宮之主換人了呢。」
言罷拿眼去看皇后的表情,皇后雖然臉色微變,但還是維持著端莊的儀態。
皇后身邊另一人又笑道:「瑞妃姐姐莫不是在挑撥離間?同樣是伺候皇上的,雖然對方是個男子,但我們也該一視同仁情同姐妹,只是這位姐妹似乎不太懂規矩,以後你多提點提點就是了。」
她說的委婉,說完之後卻哧哧笑了起來,那瑞妃聽了心中更是不快:「哼,本宮自然不像麗妃這樣大度,莫說姐妹相稱,就是看他們一眼都覺得噁心。」
二人雖是在互相攻擊,但言語間對鳳無邪的嘲則是有增無減。
他鳳無邪本就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主兒,想他九天白鳳是如何清高衿貴,旁人背地裡說些什麼與他無關,他懶的解釋。
但若是當面說,那他只會做一件事,讓說話的人永遠閉嘴,因為,他一樣懶的解釋。
「你們說夠了嗎?」
狹長的眸子微微一眯,極致的美艷之中帶著些許狠戾。
皇后突然有種被威脅的感覺,她自信自己的手段可以馴服後宮中的每一位妃嬪,對於出現在後宮的男寵她也能一一擺平。
皇上未登基之前,王府之內並無男寵,不知為何,登基短短几個月,嘉和苑中就陸續進了許多男寵。
以前她不知道為什麼,但是見了此人後,她為自己的疑問找到了答案。
嘉和苑中的男寵美則美矣,但都缺少一種靈性,若是將那些人糅合到一起再賦予天地之靈,那便是眼前的這個絕色佳人。
是的,那些花重金全國搜尋的人總有一兩點特徵與眼前之人相似。
這個男人是個威脅,威脅的不止是她的地位。
「不要吵了。」
皇后冷冷開口,阻止了麗妃和瑞妃的爭執,她又緩緩看著鳳無邪道:「這裡是大壅後宮,不是在民間,男寵都得老老實實住在嘉和苑,不能隨意踏入後宮,若是不知還情有可原,見到本宮還不知行禮那就是大不敬!」
麗妃撫著鬢邊紅花笑的分外得意:「皇后娘娘統率六宮,若不立威,那這宮裡豈不是亂了章法。」
「話就是這個理!」瑞妃此時與她達成了一致,亦是慫恿道:「皇上登基,封姐姐為後的時候怎麼說的來著,說這六宮之印由姐姐掌管,以往教訓個男寵不在話下,只是姐姐太過心軟,如今此人不知禮數誤闖後宮,豈不是要壞了後宮清譽。」
「哼。」鳳無邪照舊是一動不動,慵懶的靠在榻上,聲如碎玉:「你們有什麼清譽可言。」
「大膽!」
三個女人同時變色,數皇后最甚,她似是氣極,指著鳳無邪道:「目無綱常!拖下去打!」
麗妃不忘吹捧:「皇后娘娘宅心仁厚,不必為了此等下作之人氣傷鳳體。」
幾個侍衛上前來要將人拖走,鳳無邪周身卻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鳳體?就你也配稱鳳?給自己貼金也就算了,別辱了鳳凰一族。」
皇后明目一睜,呵斥圍觀眾人道:「還不把他拖下去!難道要本宮親自動手?!」
幾個侍衛壯著膽子伸手,一把按在鳳無邪的胳膊肩膀上,本以為此人身帶冰刃,碰了他非死即傷,誰知這看似謫仙一樣的男子竟和普通人無異,只是衣著單薄體溫略低,想到這薄衫之下的肌膚,那幾個抓他的侍衛竟紅了臉。
鳳無邪仍是不為所動,他身邊伺候的宮女卻急了,跪下去一個勁的磕頭求饒,害的皇后動怒,一併將她們發落杖責。
侍衛們輕鬆的將鳳無邪提起來,不由分說就要往敬事房拉去,鳳無邪重傷未愈無力掙扎,只回頭看了一眼皇后什麼也沒說。
他鳳無邪天雷之劫都歷了,怎會怕這些小傷小痛,只是他本上仙,被凡人加諸在身上的一切,都會由因果報應反作用在對方的身上,所謂種善因結善果,做惡事得業報,世人愚昧,所經劫難皆怪罪上天不公,殊不知卻是報應不爽。
鳳無邪好似看到皇后將來的慘澹之狀,竟還有幾分同情。
才剛走兩步就碰到了風風火火的眾人,為首之人明黃朝服還未換下,他身段修長大步行來,身邊跟著的人幾乎都一路小跑。
「放手!」
南宮軒怒喝一聲飛快上前扶了鳳無邪,濃眉含怒,不苟言笑的帝王儼然動怒。
包括皇后在內的所有人全都惶恐跪下,南宮軒上上下下將鳳無邪看了個遍,方鬆了口氣:「可有傷到?!」
「不曾。」不動聲色的脫離男人的懷抱,鳳無邪站遠。
南宮軒這才負手看著地上跪著的妃嬪:「若是無邪有了閃失,讓你們死一百次都不足以泄憤!」
「皇上!」皇后大驚,抬起臉來已是花容失色,他與南宮軒成婚多年雖無濃情蜜意之態,但也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眼前之人縱是做了皇帝也從未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如今竟然為了一個男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讓她這位皇后顏面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