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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無邪身形一震,卻是心底大動,飛身離開,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安置好夜帝,肅容便開始著手蕭羽一事,蕭羽乃天庭上仙,無論法力如何高強,在天條面前他也理虧,活該被抓,本是該受九十九道天雷劈他個灰飛煙滅,奈何這天帝也是執念頗深。
要說五百年前他不理解天帝那還說的過去,可經歷了鳳無邪之死,他肅容已然明白失而復得的珍重。
但為了六界蒼生不再重蹈兩千年前的覆轍,他不得不讓這三人之中有一人放棄。
那一人,便是天帝。
「朕不同意!」天帝自是不願,一邊負手嘀咕道:「朕好不容易有個理由把懷玉抓到天上來,你這說放就放,朕顏面何在?!你莫不是真覺得這六界你說了算了?」
肅容深眸一斂,語氣也是不善:「如何就不能同意?既然要將此事交予兒臣處理,兒臣所作所為必然有其道理!」
天帝聽他這麼一說也是火氣上頭:「朕讓你回來是讓你誅了那魔尊,不是讓你來做和事佬的。」
「這和事佬兒臣不來做,誰做?六界存在必有其因果,自五千年前仙魔一役,兩千年前魔尊被封印邢天鎖,魔族幾乎徹底覆滅,今時今日,魔尊現世,再對他趕盡殺絕,我等仙者又與妖魔何異?」
天帝張了張嘴巴無言以對,兒子說的對,他確實是老了,很多事情做起來已然力不從心。
可他又是如此的不甘,他等了兩千年,從青絲等到白髮,卻等來蕭羽放出魔尊!怎麼這懷玉的心偏偏是石頭做的呢?
「朕又沒非要將魔尊趕盡殺絕,留他一命算了!就這麼去辦吧。」
「父皇且慢!」肅容一把拉住要遁逃的天帝:「父王話說的輕巧,但凡留他一命他勢必不會善罷甘休,他與蕭羽本就是砣不離秤秤不離砣的兩個人,難道也一根金針封了他們的記憶?」
天帝有些心虛,可一想到自己必須得對蕭羽徹底放手,他就更加難受。
這麼多年以來,這人雖然不肯在天庭開府一直住在太玄山上,但他知道,這人過的並不比自己好,雖然自己無法得到他,但他也無法與夜帝相見。
如此兩千年彈指即逝倒也沒什麼,現在魔尊回來了,不知為何,他身為天帝本該塵緣斷絕,偏偏又湧起一股妒火,濃烈的妒意幾乎將他燒成灰燼,太不甘了!
「就這麼放了他們未免太便宜他們了!」天帝到底還是說了出來。
「兩千年前父皇為了爭奪天帝一位才對魔尊相逼,最終將魔尊封印解除六界隱患,現在父皇已然主宰六界多年,該放手便放手吧。」
天帝側眼看著自己的兒子,深深的嘆了口氣,臉上表情難看的好像吞了蛇蟲鼠蟻。
該放手就放手?
難道他真到了退位的時候了?
再想張口的時候,唇瓣已經有些哆嗦,沉吟半晌,終是無力。
「朕……朕先走了,懷玉,在後殿……」
天帝已然垂暮,肅容看著那個身影略帶顫抖的離開,對這個沒什麼感情的父皇滿是同情之意,得到與付出是等價的。
☆、長相廝守
蕭羽為魔尊付出的是兩千年的等待,夜帝回報他兩千年的囚禁。
父皇兩千年來貴為六界之主,高高在上,有些東西,註定要失去。
而他肅容,與鳳無邪吵吵鬧鬧,糾纏了一千多年,也是時候有個結果了。
思及此處心中便稍有喜悅,命人將蕭羽帶來,親自將他交到夜帝的手上,並以大太子之威叮囑夜帝不要再以魔力傷人。
夜帝不以為意抱了蕭羽便騰身離開,肅容這才覺得自己累了,往榻上一坐才能吐納真氣恢復靈力。
「太子哥哥。」
嬌滴滴的聲音自外傳來,肅容睜眸看去,看到的是與自己有過婚約的白帝之女雲涯。
只見她略帶幾分怯懦的站在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反而顯得有些羞澀。
肅容冷冷看著她道:「何事找我。」
雲涯聽他語氣冷淡,倒也不生氣,反倒是一張小臉更紅起來。
「太子哥哥不去看看鳳君,聽天奴說,鳳君已然回到鳳澤宮。」
「知道了。」冷冷應了一聲,肅容又一次閉眸。
雲涯微微吁了口氣,默默的轉身離開,她作為白帝之女喜歡什麼樣的人沒有,為何偏偏喜歡上這個高傲冷酷之人,還要為他的幸福而奔波周轉,若是此事能成便罷……
怎麼會成不了呢,除非……除非深海的那隻龍來搗亂!
攥了粉拳,她也只能咬牙切齒,現如今得用什麼辦法拔出鳳無邪腦後的金針呢。
肅容見雲涯離開便也起身,他早在方才就想去看無邪,現在天庭之中終於恢復寧靜,便踱步出了金光殿。
「大太子殿下。」眾多仙神見了他都春光滿面的和他打招呼。
能不高興嗎,大太子回來了,這代表什麼,從今往後,不管是魔尊還是海底的鄉巴佬,都不怕了啊!
被這些白鬍子仙人看的渾身發毛,大太子邁向鳳澤宮的腳有些心虛的收了回來,轉而看著眾仙道:「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沒有!」眾仙堆著一臉的笑意急急擺手。
肅容忍不住乾咳一聲:「那既然沒事,你們都下去吧。」
眾仙一拍腦門,看著鳳澤宮杵在那兒,頓時明白了八分,打著哈哈跑的比什麼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