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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心中也非常受用,受用歸受用,一聽到老龍王的冷嘲熱諷,頓時又覺得顏面無存。
涇河公主只得道:「父王說的是……兒媳自與八殿下分離之後就日思夜想,想到以後再也不能見面就難免傷心落淚,以為今後只能坐愁紅顏老,萬萬沒想到還有再見的一天……」
說著已唏噓落淚,我見猶憐。
老龍王半天才明白過來,她這一聲父王叫的是自己,頓時心花怒放。
但面子上四海之主的威嚴猶在:「饒是老龍的這個兒子不爭氣,但也勝過你那個弟弟,九天八荒欲要與老八婚配的也不在少數,我們也不是趁人之危逼你回來,免得那涇河老兒說老龍的不是,你還是回……」
「咳咳!」淵何重重咳了一聲打斷老龍王的話,一眼瞥過去,後者訕訕閉嘴,滿臉堆笑,讓兒子開始表演。
三太子接了老龍王的話茬,笑呵呵的看著泫然欲泣的涇河公主道:「公主這幾日受驚了,我父王說的玩笑話,不要往心裡去,讓八弟帶你回寢宮歇息去吧。」
完了對呆呆怔怔的八太子使了個眼色。
八太子卻蹙眉道:「這種事用得著我來?來人,帶涇河公主下去歇息。」
「咳咳!」三太子又被嗆著了,狠狠瞪了一眼自家弟弟,又滿臉堆笑:「八弟不是成天念叨著涇河公主嗎,如今公主來了,自然是要與你同住的,畢竟你們已經成婚多年了嘛。」
淵歧一直在想鳳無邪可能去哪,並未將他那幾人談話放在心上,現如今一聽,自己好像是成親了,而且成親對象還真是這位涇河公主。
心中雖有些懊惱,但也架不住身份擺在那,只得妥協。
「那……公主請隨我來。」
他沒有不悅,亦無高興之態,全然只當是往宮裡帶個新宮女一樣尋常。
涇河公主忙向龍王行禮告退,興高采烈的追了淵歧跑出去。
二人前腳剛走,三太子就刷拉合上扇子,冷魅的眼角睇向縮在寶座上的老龍王:「父王剛剛是在展示自己的口才嗎!」
老龍王欲哭無淚,恨不得變成只蟲子溜走:「還不是你說,等他們來了要讓父王給涇河公主一個下馬威,不能失了海底的身份!」
三太子冷哼:「您方才丟的何止是身份!父王啊父王,我就不明白了,您一把年紀了,怎麼越活越天真?」
「天真?」老龍王當是誇他呢,菊花臉頓時舒展開來。
「……」
三太子心好累:「雖然現在涇河有求於我們,但我們與天帝以及涇河的關係並不融洽,寧多一個朋友勿多一個敵人,我看您方才真是巴不得得罪了那涇河公主。」
「她是我兒媳婦,我還不能說兩句?」老龍王覺得委屈。
三太子悲哀的看著他,一副你很傻很天真的樣子:「是您兒媳婦不錯,可她也是涇河龍王的女兒啊,父王,以後這種唱紅臉白臉的戲看來不能和您合作了,你這一入戲就沒了分寸!」
老龍王那個委屈啊,似乎看到了自己並不光明的未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數著菊花瓣孤獨終老。
卻說淵歧帶了涇河公主大步回到寢宮,底下伺候的小蝦精過來詢問把公主安排在哪裡住,涇河公主本來歡喜的一張臉頓時變色。
她是這八太子的正妃當然要住主臥,這種事情至於過來詢問?
淵歧解開身上的外袍遞給蝦精道:「問問公主想住哪就住哪吧。」
涇河公主雖有些迫不及待,但身為女子還是得矜持點:「成親多年,一直未盡妻子的職責,願就近伺候夫君。」
妘兒?誰?
八太子也懶得追究這些,只當是安排個婢女,手指指了一圈,開口道:「就讓公主住在……」
「先搬到寢殿吧,一會我去了再收拾。」涇河公主如是說著,扶著鬢上玉簪安排帶來的侍女搬行李。
「不行!」淵歧急聲阻止,眉心一緊,面色不善。
幾乎是同時,那些蝦精都站成一排,擋住了涇河公主的隨從,大有阻攔的架勢。
涇河公主本是嬌慣的性子,要放在別處她早就大發雷霆了,奈何這裡是深海,而且他又是自己想要討好的夫君——八太子淵歧。
只得忍而不發:「夫君這是何意?」
乍然聽她赤裸裸的叫夫君淵歧還真有些不習慣,看了看寢殿緊閉的大門,又煩躁的抓起蝦精手上的外袍披在身上:「總之不行就是不行。」
言罷已出了寢宮,他不善言辭,很多事情做起來比說的方便,所以他乾脆出去找鳳無邪了,獨剩涇河公主的一聲『夫君留步』哽在喉中。
她握緊手心,眸中滿是不甘。
猶自記得五百年前大婚的日子,與這位深海的八太子初次見面是在水晶宮正殿,當日金碧輝煌喜樂喧天,所坐賓客來自九天八荒五湖四海。
她一身大紅的喜服艷驚全場,她也清楚的記得,這位八太子看自己的眼神又何止是驚艷對於自己的美貌她異常自信,對於別人的痴迷她也習以為常。
但也許世事無常說的就是這樣,時隔五百年,她眼中那個『好色之徒』徒轉眼間蛻變成英偉倜儻的神龍之君。
而她也自信比五百年前更添嫵媚,怎的一切就變了?
難道她的美貌,她的溫柔不起作用了嗎?
她變的多疑且不安,轉頭看到那些警惕的蝦精,臉上又重現笑容:「別擔心,我不去寢殿便是,只是,我想你們也應該知道,我才是八太子的正室之妃,往後在這宮裡除了八太子之外,你們又多了一個主子,頂撞主子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