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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無邪看著他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天際狐疑了半晌,不就是一盤棋嗎,值得生這麼大的氣嗎,思及此處便使了個障眼法,駕雲跟在他的身後。
蕭羽沒有走遠,而是在直奔山腳太玄派山門。
不知今天是什麼日子,派中弟子紛紛齊集,山門前的廣場上里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派中弟子人皆負劍,似大敵當前,四位長老也到了兩位,各個臉色凝重。
「掌門來了!」
不知是誰高聲呼喊,眾人這才看到蕭羽一襲白袍御劍而來。
他面若冠玉,劍眉之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唇畔漾著淺淡安然的微笑,讓人看了止不住的目眩神迷。
「參見掌門!」
眾人伏地跪拜,禮數謙恭周到,就算那看似單薄的人兒不是太玄掌門,他那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謫仙之氣也讓眾人無不敬服。
蕭羽道:「不必多禮。」
眾人這才起身,紛紛給他讓了一條路,一藍袍男子大步迎來,看到蕭羽便哈哈笑道:「還是我那封信好使,掌門終於肯露面了。」
蕭羽仍是淺笑:「墨兒信中聲淚俱下,本掌門怎忍無視。」
司空墨摸摸腦袋似覺得自己的招數在眾弟子面前被拆穿很是沒面子,正要引蕭羽去看發生了什麼事,額心忽的一亮,繼而喜道:「鳳師叔也來了!」
鳳無邪暗叫糟糕,這個司空墨不是個不好對付的人,他那隻天眼可謂是個照妖鏡,識破他的障眼法自然不在話下。
看在這聲鳳師叔叫的他心裡舒坦的份上,權且現身一見吧。
蕭羽似早就猜到身後跟著一個鳳無邪,看他在眾目睽睽之下露出絕色之姿沒有絲毫訝異。
眾人又是一頓行禮,這叫鳳師叔,那個叫鳳師祖。
當初司空墨第一次叫他鳳師叔的時候,他就搞清楚了自己在太玄派的輩分,他既是蕭羽這位掌門仙君的關門弟子,輩分自然比那四位長老還大上一輪,四位長老見到他也要尊稱一聲師叔。
而這司空小子據說也有了幾百年的道行,與四位長老同輩,因為天生天眼所以對修仙一事頗為精通,好似他生下來就是為了修仙,年紀輕輕便飛升上仙,不老不死。
但因他本是皇室子孫,自幼紈絝,吊兒郎當不學無術,只會惹事生非,雖然成了半個神仙,但還是沒能位列長老之位。
幾百年來要麼週遊天下斬妖除魔,要麼就回到太玄吃喝玩樂,帶壞派中風氣,眾長老也拿他毫無辦法。
好在孩子總有開竅的時候,這位司空劍仙終於痛定思痛,決定為太玄派出做一點貢獻。
便趁著拜師大會收了幾個弟子,安心留在山上做起了師父,要不然他也不會有機會與鳳無邪相識。
鳳無邪看他笑的精明,有些煩躁的拂袖:「不必多禮,既是叫你們掌門過來必然有事要說。」
派中一位白髮長老咳嗽兩聲道:「方才有弟子在山門前發現了這兩個人。」
弟子們各自散開,露出山門前的兩具屍體,這兩具屍體均身著水清宮的衣服,仰面向天,懷中抱著各自的劍,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但的確已死去多時。
鳳無邪自詡清貴,向來不屑去看這腌臢事物,看到蕭羽要走過去忍不住伸手一拉,卻被他輕飄飄的閃開。
蕭羽信步上前,右手一伸,一人身上帶著的一塊青玉鑄成的令牌穩穩落於他的手心。
司空墨上前兩步接了那令牌納罕道:「水清令?嘖嘖,這可奇了,水清令不是他們的鎮宮之寶嗎?」
蕭羽眉眼微闔,掐指一算道:「水清宮只怕有難。」
水清宮與太玄派一樣,同為人間修仙一宗,只是宮中規矩森嚴,對入門弟子束縛頗多,千百年來偏安一隅,宮中之人更是少之又少。
也正因如此,天下妖魔未有多少與之結仇,怎麼會突然之間有難,連鎮宮之寶都流落在外?
掌事的長老臨危不亂,已經點了弟子前往水清宮查看,這邊他又請示到:「那這二位水清宮弟子的屍身是不是也要送過去?」
蕭羽面目慈悲,略一思量,淡淡搖頭:「不必了,水清令流落在外,只怕水清宮已遭滅門,將這二位送入冰室,他們的死因還有待商酌。」
「是。」
眾人散了去,蕭羽御劍而去,看都不看樹上的鳳君一眼,似還在為剛才下棋的事情生氣。
鳳無邪到底是只鳥,坐在了樹上才使自己平靜下來,看著那兩具屍體眉心深蹙。
「鳳師叔!」
司空墨這小子又在叫他,只是他一身錦衣富家少爺的打扮怎麼看怎麼不像修仙之人,鳳無邪卻沒來由的對他產生一種親切感,似乎記憶中也有人喜穿錦衣華服。
饒是他喜歡這個晚輩,但還是要維護一下與生俱來的清貴,也只冷冷的問了一句:「何事。」
司空墨笑嘻嘻道:「不如我們一起去水清宮看看?整天悶在山上也著實無趣,山下錦繡,更兼人間美食無數,歌舞昇平美女如雲啊。」
鳳無邪冷哼道:「貪玩可不要拉上我。」
那小子又討好一般道:「自鳳師叔醒來就未曾下山,如今人間可大變模樣,鳳師叔就不想去看看?而且我們這是下山歷練,如何說是貪玩呢,若是讓掌門聽到了必當要重重咳嗽兩聲。」
鳳無邪冷冷睨了他一眼已經表明了立場,他這隻老鳳凰對人間的美女美食一點興趣都沒有,還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