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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敏公主忙抬手擦了眼淚,似是欣喜無比:「我,我還當這世上還有其他女子比小女更討八太子歡心,既是個男子也無妨,只要八太子喜歡,小女寧願做小,惟願與八太子白頭偕老……」
話說的至誠至懇,梨花帶雨也是楚楚動人,三太子一旁不搖扇子搖起了頭,暗嘆這一場孽緣。
再看那釘在珊瑚上的虎王嚎啕大哭,又忍不住忖度那虎王為了摯愛女子的幸福寧願拱手相讓,可見也是個性情中虎。
八太子還沒開口,鳳無邪倒冷笑起來:「凡人愚昧,不自量力!」
慈敏本是沃啟國公主,養在深閨性格軟弱,聽了這話已經淚如雨下,只覺心如油烹,她長這麼大從未想過有一天要和男人爭夫君。
「小女不過道出真心……公子大可以嘲諷譏笑,小女初衷不會改變,此生若不能和八太子白頭偕老便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鳳無邪轉而去看一言不發的八太子,見他眉心緊蹙,似是不知該如何拒絕,心底忍不住生出一股酸氣。
「欲要和神君白頭偕老,你這難道不是痴心妄想?」
慈敏微微一怔,抬頭看向面前這三位天人之姿,心中咯噔一下。
鳳無邪又道:「陪了他一年兩年,五年十年倒也罷了,等你雞皮鶴髮,皺紋密布,他卻不老不死,你還有何顏面與他比肩?」
公主已哭成了個淚人兒:「不,縱是陪的了一年,一天,一刻也好的……慈敏絕對不會再有其他奢求,求求你……」
鳳無邪冷哼一聲拂袖就走,臨了看了淵歧一眼道:「你倒是桃花難躲。」
前面美人大步離開,身邊還有一個梨花帶雨,想他八太子淵歧何曾如此進退兩難,而他那幸災樂禍的三哥還在火上澆油。
「要三哥來看,你還是娶了這慈敏公主吧。」
「三哥怎麼不娶!難不成怕九弟和你拼命?」
前一刻還幸災樂禍的臉下一刻立馬嚴肅正經起來:「你也知道你那九弟的脾氣,這,這桃花債三哥可真幫不了你。」
淵歧抬手,唰的撤回虎王身上的翎羽放他自由。
「你聽著,速速帶公主離開這裡,凡人本不該到此,時間一長於公主性命堪虞!」
虎王大步跑了來那雙銅鈴大眼好似要射出箭,五大三粗的架勢扶了慈敏公主卻分外溫柔:「公主,要俺說,還是死了那心,跟俺回宮去吧。」
慈敏公主早已哭的肝腸寸斷:「八太子……我到底哪裡不好,哪裡比不得那個人,哪怕留在你身邊為奴為婢也好,何必讓我受那相思之苦。」
淵歧無奈,只得吹了口氣過去,那哭啼哽咽的公主慢慢沉睡。
他這才對虎王道:「往後不得再踏入深海一步,否則本太子移平你的猛虎山!」
虎王急了:「你就算移了老子的猛虎山也沒用,公主要來,老子就帶她來!」
三太子淵何道:「好了!待我改日去求了太上老君的丹藥,讓你家公主忘了我這八弟總行了吧,說不定還能成就你的一段姻緣。」
虎王老臉一紅,呸了一聲也終是帶那公主離開了海底。
八太子又道:「去了凡人的記憶有悖天條,你不怕天雷滾下來?」
「呵呵,怎麼,我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八弟如今是長大了嗎,也為三哥擔心了。」
淵歧不再和他逞口舌,轉身尋了鳳無邪的身影追去。
三太子卻無奈搖頭,眼光一瞥,嘴角的笑慢慢冷了下來:「小九兒,你躲在那多久了,還不出來。」
珊瑚樹後小心翼翼探出個金黃的腦袋,繼而走出一個與人間十三四歲孩童差不多的小孩子。
一頭柔軟金黃的短髮下是一雙湛藍如海的眸子,皮膚白皙吹彈可破,瓊鼻微紅似有無限的委屈,向前走了兩步終是不動:「沒來多久。」
三太子伸手將他抱在懷中,語氣之中略帶薄怒:「方才他二人對戰若傷了你可怎麼辦。」
「淵何……你擔心我?」一張娃娃臉頓時染上驚喜的色彩。
「叫三哥!」
「三哥……」小腦袋又垂下,金色的短髮抵在他的肩上蹭了半天:「小九兒在宮裡無聊,想出來找三哥玩……」
「你好大的膽子,不帶一個侍從就擅自離宮,看來是該好好懲罰懲罰你了。」
龍王的九太子倒吸一口涼氣,腦袋搖的像撥浪鼓:「小九兒不要被懲罰!淵何是壞人!」
『啪!』大掌毫不留情的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可憐那九太子眸中淚光瑩潤,咬著嘴巴撅著嘴動也不敢動。
「誰是壞人?」
「小,小九兒知錯了,小九兒是壞人……」薄薄的鼻翼微微動了動似要忍不住哭出來一般,這樣一個玉作的孩子似造物者的恩寵,任誰看了也會止不住心疼,偏偏那抱著他的人卻是個鐵石心腸的。
「既然知錯了,那該當如何?」
「求三哥懲罰小九兒……」說完這話一腦袋扎進他的懷裡,臉紅的好似熟蝦。
淵何今日心情非常好,抱著自家九弟回宮去,人人皆看出他紅光滿面喜氣洋洋不知何故。
而在這海底之中,鳳無邪就沒有三太子那麼好的心情了,接連幾日他一直在問自己幾個問題。
為何他就這麼理所當然的在這龍宮裡住下來了?
為何對於某人動不動就揩油占便宜的做派他已經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