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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帝眉眼稍有舒緩:「告訴我羽叔,你心裡還有我。」
在這張年輕的臉上,有希冀,有思念,有痴纏,有無助,蕭羽只覺得心底一片柔情,他道:「有。」
夜帝捧著這張臉,小心翼翼的含住了他的唇,舌尖輕輕觸碰,好似越過了千萬年的光陰,那種不真實的甜蜜讓他恨不得去死。
他終於能,再一次將這最愛的人,擁進懷中,永世不再分離。
一行清淚自蕭羽緊閉的眼瞼滑下,他有多久沒哭了,久到足足有兩千年!
而這個可惡的魔尊為什麼說是短短的兩千年,明明是很長很長的兩千年,他每日都在煎熬中度日,若是沒有那一分念想,他估計都不會活到現在。
苦澀的淚水滑到兩人膠合在一起的唇瓣上,夜帝發了狂一般含住他的唇,扯了他的身子,深入他的口腔,靈活的舌尖掃過他的,帶來的是無盡的掠奪。
「別……」蕭羽哽咽,阻止了魔尊進一步肆虐的魔爪:「你,你的身子……」
「這點小傷還不能把本尊怎樣!」夜帝說完就火急火燎的去解他的衣袍,蕭羽反而哭的更凶,他也說不出現在心中是什麼滋味。
「誰再讓我們分開,本尊,本尊一定打的他娘都不認識!」一邊說著一邊沿著男人的下顎一路吻下來,在他光潔的脖頸之上種下一片片靡艷的顏色。
室內兩人呼吸加重,魔尊的一隻手已經伸進了他的懷中,只待千鈞一髮就能將他扯剝乾淨。
「師父!」
不和諧的一聲呼喊從殿外傳來,繼而室內紗簾被撩開,男子黑衣玄紋,英姿勃發的出現在內室之中。
頓時,室內空氣好似凝結了一般,無比尷尬。
魔尊夜帝懊惱的扯了薄被蓋在衣衫半褪的男人身上,厲眉一挑,看著進門的八太子淵歧:「你這小子,進來也不吱一聲。」
淵歧張大了嘴巴看著室內香艷的一幕,他覺得有些冤枉,他明明吱了的……
但很快他的臉色就沉了下來,沒好氣的看了魔尊一眼便抱拳問道:「師父可有見過無邪?」
蕭羽倒是有度量,雖然前一刻還在與男人痴纏,但這一刻已然從容的擋了身子,神情自若的衝著闖進來的徒弟道:「不曾見到,怎麼,無邪不見了?」
「他便是你的好徒弟?」魔尊挑眉,占有性的將男子攬進懷中,警惕的看著八太子淵歧。
淵歧也並不是好相與的主兒,冷哼一聲道:「若不是看在師父的面子上,你已經葬身海底了。」
「呵,好大的口氣,要不是看在你師父的面子上,本尊直接挑了你的水晶宮!」
惡由心生,加上找不到媳婦的焦灼,這淵歧恨不得現在就祭出長|槍,再一次與他一較高下。
蕭羽卻瞪了一眼夜帝道:「無論怎麼說,你法力尚未恢復,要不是岐兒放你一馬,你就回那邢天鎖內再鎖個千八百年吧。」
這一句話是在變相著夸八太子,被誇的人洋洋得意,被說的人卻不忘討嘴皮子上的便宜。
「也好,也好,羽叔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這小子是你的徒弟也就是我的徒弟,小子,叫一聲師公來聽聽。」
「就你這個魔頭也配做我師公?」淵歧憤恨轉身離去,他可沒心思和這個魔尊爭執,現在當務之急是去找鳳無邪,就算無邪不肯回水晶宮他也要把這一身的鳳靈歸還於他。
八太子淵歧一走,那魔尊就把蕭羽壓在身下,揶揄笑道:「真應該讓他看看,我到底有沒有資格『做』他的師公!」
那個做字還特意加重,蕭羽無奈苦笑,兩千年了,自己變了這麼多,而這個人仍然什麼都沒變,他笑著笑著又有點想哭。
因為從今日開始,他和夜帝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悖天逆倫的,都是向天借來的,不知什麼時候,他們便要全部歸還。
離開了太玄山,八太子淵歧越想越難受,一想到自己在師父臉上看到的幸福神態他就開始悲嘆自己的命運。
那人雖是魔尊,但只要對師父好,師父也算是修成正果了。
可為什麼他淵岐要命途多舛,糊裡糊塗的過了千年,好不容易看上只鳥,卻是人家的鳥!
本來還想滿心滿眼的對他好,卻發現自己的喜歡讓這個人走了歧路,倍受煎熬。
心事重重的回了水晶宮,水晶宮內仙氣繚繞,眾多水中仙族都在用自身的法力修復宮內的建築,被這魔尊破壞的差不多的水晶宮要全部修復完整恐怕還要一些時日。
「八殿下。」
一聲嬌啼自身後傳來,淵歧回頭看去,只見涇河公主芊羅身姿娉婷的向他走來,走動中周身彩帶在海中如夢似幻。
淵歧卻不懂欣賞,微微蹙眉道:「你還沒走?」
涇河公主大驚:「深海有難,作為你的正妻自然是要陪著你,陪深海度過劫難。」
淵岐只覺得心累,揮揮手讓她隨意,兀自離開。
涇河公主默默攥緊了手心,被冷落的屈辱感從未如此強烈。
而此時,站在大壅皇宮的屋頂上,鳳無邪一身白衣高華冷魅,他看著面前的女人道:「叫本君過來,想說什麼。」
女人一身素淡的布衣,長發扎了個髻,沒有任何裝飾,看似挺靈動秀美的人兒,翹起的嘴角卻是對天地的蔑視。
「我是來告訴你,你命定之人乃大壅的皇帝南宮軒,是那隻深海的龍誤入了你們的命格。你和那隻龍本應該是老死不相見的。若是再對海里的八太子念念不忘,我便助你一臂之力,提前送他去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