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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無邪看到小九兒不見了,知道是淵何前來救他,並阻止了天劫,思及此處,他長長吁了一口氣。
南宮軒這才緩緩將他鬆開,看到自己的衣服沾濕了他的又忙叫宮女來為他換衣。
鳳無邪伸手阻止道:「本君無礙,陛下不如先去更衣。」
多日以來,他第一次開口和自己說話,南宮軒心底的快活可想而知,常年冷肅的眉眼也帶上些許侷促:「朕看到你沒事就放心了,方才……」
方才他還以為自己失去了他。
鳳無邪看著他狼狽的樣子,低低一笑,笑容之中似有自嘲,自己真的值得他這麼在乎嗎,他鳳無邪可是個沒有心的人啊……
兩人對視良久,氣氛有些曖昧,南宮軒伸手撫上白衣男子的秀眉,他的拇指緩緩摸索著鳳無邪的眉梢眼角。
不知為何,這人身上有一股魔力,無論他身處何地總是被牽引,被吸引,不惜一切的想要立刻出現在他面前。
他的呼吸開始變的灼熱,兩人的臉離的越來越近,那微張的紅唇似乎透露出些許的引誘。
南宮軒的一顆心怦怦直跳,難得的一次,這個人沒有反抗,沒有拒絕,平靜的等待著什麼。
「皇上!」
不和諧的一聲驚呼打破了一室的曖昧,南宮軒懊惱的將頭扭開「無事就滾!」
鳳無邪忍不住想笑,不過此時此刻,他更想看看柳青眠的表情。
他的小算盤不僅沒有置自己於死地,還間接讓他和南宮軒冰釋前嫌。
跟來的是宮中侍衛以及可以在後宮自由進出的柳青眠,此時他正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鳳無邪,看著這個本該被天雷劈死的人正被南宮軒當成寶貝一般捧在手心。
他的不甘,憤怒,嫉妒,痛恨好似一盤大雜燴,悉數揉在了他的臉上,他想質問鳳無邪,你明明不能動彈,明明不能施法,為何還能躲得過天雷之劫,方才的雷明明是劈向了金鳳樓!
「有什麼事嗎?」
南宮軒再一次出聲,忍不住有些煩躁。
柳青眠忙反應過來,抱拳行禮道:「沃啟國使臣還在殿內等候陛下……」
鳳無邪道:「陛下,國事要緊。」
他順其自然的吐出四個字,就好像送丈夫去上朝的賢妻一樣理所應當,如果他能動,是不是就要親自給這個男人更衣。
柳青眠憤怒的攥緊了手心,他幾乎快要遏制不住自己的魔氣。
他越是這樣鳳無邪就越是高興,縱然修仙宗門不是被他所滅,但他若敢暴露魔氣和自己一戰,勢必也讓他嘗嘗鳳君的手段,送他回魔界都是輕的。
但柳青眠在人間也不是白住了這麼多年,首先,他的克制力就很好,好的出奇。
不僅在極為憤怒的情況下沒有露出原形,還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施施然的向在內室更衣的南宮軒匯報沃啟國的情況,好像那邊要和南宮軒聯姻,打算送一位公主來大壅。
可想而知,南宮軒拒絕了,他早就和鳳無邪說過後宮只寵他一人,怎麼能再納新人。
鳳無邪想到了那位倒貼淵歧的沃啟國公主,這位公主真是個傳奇,屢次求嫁都嫁不出去,等他鳳無邪得空了一定要去查查這公主的命格,明明生為公主卻是如此命途多舛。
南宮軒因為方才的雷耿耿於懷,在得知自己的寶貝為他擋了雷略微鬆了口氣,他覺得可能是因為金鳳樓太高了所以會吸引雷劈過來,但這雷說來也奇怪,沒有傷及屋舍,獨獨碎了臂環。
反正現在他和鳳無邪已經和好了,他在殿上的時候就一直在想,一會得讓鳳無邪從金鳳樓搬去自己的寢宮居住,夏天多雷雨,免得日後再發生這樣驚心動魄的事情。
沃啟國使臣滔滔不絕的演說自家公主如何絕色如何賢良,見南宮軒神情嚴肅聽的眼睛都不眨一下,自認不辱使命,更加的喋喋不休。
南宮軒在離開金鳳樓的時候命人滅了渙神香,這可讓鳳無邪舒服多了,作為一隻鳥,一隻崇尚自由的鳥,被拘禁的痛苦凡人無法理解。
他活動活動了一下經脈,身子還略有些麻木。
正當他左右活動脖頸的時候,一團黑色的東西幾乎是從窗外射了進來,乒桌球乓的撞倒了桌椅和花瓶杯碟。
待鳳無邪看清來人,眼眸一亮,似璀璨星光在他眼底瞬間繁華,但很快,他又趨於平靜,其中神色複雜無比,甚至鼻頭微酸,紅了眼眶。
黑影從地上跌跌撞撞的站起來,不太優美的著陸讓八太子淵歧覺得顏面無存,不過他還是氣喘吁吁的傾身上前抱住了那白衣男子……
他的呼吸灼熱而又緊促,一聲聲噴在鳳無邪裸露在外的脖子上,他緊緊的抱著他,呼吸急促。
鳳無邪一開始以為他是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了,強硬的想要推開他,暗罵他一聲傻瓜,但是很快之後,他就發現情況好像不像他想的那樣。
八太子淵歧的喘息聲在加快,而他的身體亦重重的壓在自己的身上。
幾乎是將所有的力量都傾注而下,鳳無邪略有些承受不住,跌跌撞撞的後退一步,環抱自己的這具身體則飛快下滑,眼看就要委頓在地他忙伸手撈住這個冰冷的身體。
他看到了,自己的白衣之上沾滿了刺目的鮮血。
淵歧身上慣常穿著黑袍,所以鳳無邪剛才沒注意到什麼不妥,而此時他才發現這流光水澤的華麗衣袍變的暗啞黑沉,觸手濕沉全是血,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