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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瑾眼光直直地看著流蘇,不避不閃,他的身體已如拉滿了弦的弩弓,一觸即發,那麼冷的天,額頭上卻滲出汗水,眸光越發火熱起來,流蘇單手撐著石床,微微抬高上身,在他驚訝的眼光中,吻上他的唇,雙手不由自主地圈著他的脖子,身子後倒,南瑾順勢壓在她身上,撩起一把火辣辣的情火,燒遍兩人全身。
放在她腰側的手順著柔嫩的肌膚而上,隔著薄薄的褻衣覆著她的香軟,大力揉搓,流蘇背脊竄過白熱化的電流,讓她不由自主地呻——吟出聲,渾身難受,身體深處仿佛有隻小貓在撓著,偏偏她又碰觸不到,流蘇難受得蹙眉哽咽著,晶瑩的淚水溢出,更勾起男人心底的野獸。
南瑾扯開她的衣襟,熱情的吻順著而下,空氣滾燙熱辣地燒著,小小的空間裡,激情四溢。
兩人的衣衫盡褪,熱情地探索著彼此的身體和熱情,滿足於為對方帶來歡愉的自豪。流蘇攀著他的肩膀,坐起身來,讓他們結合得更徹底些,想念通過熱情的肢體語言表現得淋漓盡致,細細的呻——吟更是激發男子掠奪的本能,溫暖著,飽脹著,幸福著……
“蘇蘇,說你愛我!”南瑾聲音沙啞,抱著她掠奪著,逼著她說出最想聽的話。
流蘇早就被捲入情慾的漩渦中不可自拔,腦子一片昏眩,被吻得紅腫的唇不停地說出他想聽的話。
“我愛你……我愛你……”喃呢著的聲音如斷斷續續,卻聽得身上的男子渾身火熱……
再沒有多餘的語言,只有汗水在風中飛濺,空氣升騰得火辣滾燙,兩人如連體嬰般,不願分離,不斷地融合,直到攀上那絢爛的一刻,如無數絢麗煙花在眼前綻放……
彼此的腦海里都是一片短暫的空白……
劇烈的喘息在岩洞裡不停地迴蕩著,渾身汗水的男人相擁著,享受著極致燦爛過後的餘韻,如沉浮在夢幻雲端,任那海藻般柔軟的雲朵不停地沖刷著身體,久久沒有從這陣瘋狂的極致中回過神來。
這是他們有史以來最激情的一次,或許是朦朧的彷徨讓他們心底動有種不安,想要通過肢體語言傾訴著什麼,做得激烈和徹底,仿佛沒有明天。
身下的衣裳亂成一團,流蘇微微閉著眼睛,有著水汽的眸子迷離誘惑,尚沒回過神來,呼吸沉重,不停地平復著。她被那個熱情大膽的自己嚇壞了,真想埋頭在地洞裡,再也不出來見人了。
岩洞之外,狂風呼嘯,依然暴風雪席捲著大地,一片白雪茫茫,岩洞內卻暖如春潮,小小裘衣圈出滾燙的空間,把兩人緊緊地包裹。流蘇把頭埋得低低的,不好意思去看南瑾依然扣著她腰間的手,臉色越來越燥,索性背對著他,幾乎要把自己縮到地洞裡去。
南瑾輕笑,把她圈進懷裡,拉著暖裘蓋住兩人,肌膚貼著肌膚,相互溫暖彼此,又是激起一陣電流竄過的戰慄,流蘇察覺到身後男子再次緊繃的身子,緊張地寒毛豎立,可別再來一次了,她渾身還酸痛著呢。南瑾把頭埋在她優美的脖頸上,似是解恨般咬了一口,流蘇身子一麻,不免得哼出聲來,有些微疼。
“疼麼?”南瑾親親咬出的傷痕,明知故問。
流蘇縮著脖子,將沉默進行到底,他不是明知道麼,想想她剛剛貌似也在他背上抓了不少傷痕,心裡微微平衡了些。
她和南瑾之間的關係好似變得不一樣了,朦朧曖昧的情愫被挑開在陽光下,再也無法藏匿,她剛剛甚至尖叫著說愛他,雖然是情動之處的尖叫,卻是她心底最深的話,南瑾的逼問,只不過是光明正大地給她提供一個傾訴的藉口。
南瑾,你以那麼落寞的身影走進我的視線,當我第一次見到你,我以為我們認識了很久很久,腦子裡的空白告訴我,我們不認識,可直覺卻跳出來興風作浪,一直鼓動著我的心,它在說認識,在說親切,在說心悸,我一一忽視了。因為不信任何人,漠視整個世界,我討厭被人牽動情緒,討厭為另外一個人而活的束縛。可你硬是介入我的生活,再次步入我的視線,強硬地宣誓著你眼裡的堅定,我知道,你不是我能抗拒的人,即使我拼了命地想要拒絕,結果還是沉淪了。
你白衣落寞,眼光清寂孤冷,仿佛被遺失在人間的孤魂,我一直在想,是誰拋棄了你,一想到那個人有可能是我自己,心痛得難以呼吸。你冷清的眉目總是那麼深邃而寧靜,好似什麼都激不起一絲漣漪,我甚至曾想,或許我是自作多情了,你根本就不在乎。
你想必不知道,你眼光很疏遠,人和人之間的最可怕的距離不是天人永隔,而是若即若離,仿佛靠近,又仿佛離去的惶恐,一直都在心中徘徊,有時候竊喜著終於走近了,卻發現咫尺天涯,永遠那麼高不可攀,這種感覺更讓害怕。
世界太大,人心太小,若是一直猜測人心,自己的視線也會變得狹小,我曾經告訴自己,不用去猜測你的心,卻又忍不住去猜測,暗暗想著,到底對他而言,我算什麼?
或許有過一段過去,或許有過一段糾葛,或許曾經傷害過他,可空白的我什麼也記不起來,每次想要灑脫地拋棄過往就想起你落寞的身影便再也灑脫不起來。
我是個自私的人,不想受傷,即便知道自己心動,也不敢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感情,我害怕,一旦陷進去,假如有一天被傷害,我會粉身碎骨。我的心裡總有一把尺在衡量著男女之間的愛情,你愛別人多一點,那人終究會離你而去,別人愛你多一點,你終究會離他而去。這把尺,讓她的自我保護意識提升到最高狀態,特別是遇到心動之人。
直到這次的蠱蟲事件讓我徹底明白,若即若離又如何,這或許是人自我保護的一種狀態,一個肯為你付出生命的男人,你還能有什麼猶豫,還會有什麼彷徨?
如果不是愛他,今晚便什麼也不會發生,想清楚這一切,茅塞頓開,心境也變得明朗許多,不再那麼惴惴不安,她想,她是幸福的吧,所以也想讓他也幸福,盡她所能。
或許,從一開始,也只有她在介意著他們之間的關係,南瑾從未介意,在他眼裡,她是他的人,一直都只是她在糾結著,現在也不想想那麼明白,有些事情,朦朦朧朧反而更值得品味,說白了就沒有意思了。
風南瑾,若是讓你萬劫不復的人是我,那麼恭喜你,我也萬劫不復了。
“南瑾,放棄只是一瞬間,守護卻要一輩子,你會守護我一輩子嗎?”流蘇背對著他,輕聲問道,聲音低低柔柔的,百轉千回,有種說不出的游離。
“會!”南瑾沉聲應道,更是抱緊了她,“蘇蘇,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的一輩子已經賭上你的一瞬間。”
他的一輩子守護,流蘇一瞬間的放棄,在那一年裡,有幾次在她心裡徘徊,恐怕只有流蘇自己知道。南瑾無意去窺探那段時期她的內心,他只要最終的結果。
放棄只是一瞬間的事,卻是別人一輩子的守護。
幸好,他們沒有錯過彼此。
“那誰贏了?”流蘇笑問,似乎隱約知道答案。
“雙贏!”南瑾埋頭在她發間,柔聲道。
愛情其實就是一場賭博,賭注大小不重要,當初他的賭注大了些,流蘇小了些,可依然能雙贏。
沒有下注的人,才會輸得一敗塗地。
直到流蘇抵抗不住睡意,沉沉地睡過去,唇角都含著一絲甜蜜的笑意。
這樣的夜,仿佛人的心都能相容在一起,不分彼此。
第二天兩人收拾妥當,流蘇見他氣色比昨天好一點,這才放心了,想到昨晚瘋狂的畫面,臉色微微紅了,他都能那樣了,身體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吧,虧得她還擔心得要命,整天想著下山怎麼給他補補身子。
轉念想想,他復原的速度還真讓人咋舌,這會兒看著臉色雖然還是很蒼白,但眉目卻很精神,下山喝幾盅補藥,應該什麼問題也沒了,這次沒造成什麼大病真是萬幸了。
“你內力恢復了麼?”流蘇還是擔心地問了一下,南瑾把包袱打了結,頷首,“三成。”
流蘇呼吸頓了一下,她以為他恢復七八成了呢,那昨晚還那麼……流蘇有些生氣了,一點也沒有顧著身子,她也真是瘋了才會陪著他胡鬧,她還以為他好得差不多了呢。
南瑾哪兒知道她腦子亂七八糟想什麼,挑眉疑惑地反問,“有什麼問題?”
流蘇被問得啞口無言,只得搖搖頭,張張嘴想說什麼,欲言又止,半垂的眸子閃過懊惱,他還敢明目張胆地問有什麼問題?
“你能推開岩石麼?”
“足夠了!”南瑾勾唇一笑,白玉般的臉瞬間如冬雪融化,暖意四射,分外燦爛,幾乎晃花她的眼睛。
“南瑾,你長得真漂亮!”流蘇忍不住讚美。
南瑾的臉黑了一層,抬眸狠狠地瞪她一眼,“玉樹臨風,貌似潘安,一表人才,俊美無濤,任君選擇。”
漂亮?這是什麼形容詞,哼,他又不是女人。
南瑾心裡小小地彆扭了一下。
流蘇笑了,聰明地選擇閉嘴,其實她覺得漂亮這個詞最適合他,因為她詞窮了,仿佛所有的讚美詞都無法把他的傾國傾城描述出來,所以就只能用了漂亮,真的很漂亮。
不過這話她可不敢說,免得南瑾把她分屍了。
兩人相攜著下山,今天的暴風雪小了點,風吹得也不是那麼猛烈,陽光透過稀薄的雪花斜斜地射了下來,整個雪山一片空白美麗,如一塊巨大的純澈寶石,美得那麼不可思議。他們錯過了日出,卻欣賞到更絕美的景色。
遠處山巒起伏,雪山連綿,分外壯麗,雪花在空中飛舞,如飄絮落下,輕盈而美麗。那長年積雪高插雲霄的群峰,似隱似現。一座座山都被雪裹著,在巍峨之中顯出清秀,在峻峭之中更見超逸,奇花、異樹、雪海、冰川、糙甸、溪流風光無限。
“真美!”流蘇發出一聲讚嘆,沿途之時,性命堪憂,哪兒顧及賞景,這幾天暴風雪又大又猛,什麼都看不清,也沒那麼心情,今天要離開了才發覺,雪山美得極致,心境不一樣,景色也漂亮很多。
細細想來,在雪山幾天發生了不少事,仿佛死過一次,又重生了一次。
被盅蟲折磨的痛苦,飲南瑾之血的酸楚,他毫不猶豫掉下寒潭相陪的溫暖,她在岩洞裡擔心得哭紅眼睛的痛,她背著南瑾下山上山,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絕望,雪地里相互扶持的堅強,岩洞裡抵死纏綿的瘋狂,夜裡心心相印的默契,這一切的一切,有淚,有笑,有酸,有甜,讓她感觸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