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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你不是說把她擒在房間裡嗎,怎麼會不見了?”流雲也著急了,向來吊兒郎當的男人繃著臉,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只要給龍雪梨逃脫的機會,她一定會東山再起,女兒國又將面臨一次內戰,這是他們所有人都不願意看見的。
“流雲,無情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吼他做什麼?”清風涼颼颼的眼神掃了流雲一眼,非常護短,他相信無情不會故意放走龍雪梨,如果說世上最想龍雪梨死,那一定是無情,這麼多年,他時時刻刻盼著龍雪梨死,怎麼可能會放了她。
“清風,你就盲目護著他,無情不是泥娃娃,我吼兩聲就會碎,現在關鍵是,她到底去哪兒了?”流雲陰著臉。
無情依舊冰冷得如一座冰雕,不帶一絲感情,只是眼眸里多了一抹陰鷙,他已經點了她的穴位,以龍雪梨的功力根本就無法沖開,到底她怎麼不見了?
猝然靈光一閃,“糟了!”
他怎麼一喊,另外兩人也深知情況不妙,她若是逃脫了,一定會去皇宮,龍雪梨這麼驕傲的人,一定不會慘敗之後就出逃,定是想……
清風變了臉色,“流雲,你去天牢,把丞相和筱大人放出來,城中的軍隊就交給你們了,我和無情馬上進宮。”
清風說罷,和無情迅速掠上屋頂,朝著皇宮的方向狂奔而去。
鳳儀殿,流蘇和小白正在焦急地等消息,如玉和玄北,周凡都在,從華都混亂開始,如玉就不放心她們母女兩,清晨就進宮保護她們了。
南瑾在漠北海戰事爆發之前就趕去漠北海親自策劃好童年的行軍路線,還有蕭絕漠北王拿捏的位置,這些事他不放心別人去做,稍有不慎就錯失機會,那京城就危險了。
“爹爹什麼時候回來?”小白問流蘇,她現在面對這些血腥和殺戮,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害怕了,可看不見南瑾,小白就覺得不安心。在她成長的世界裡,南瑾一直是頂天立地的存在,有爹爹在身邊,即便是天塌下來,她也不會覺得害怕。
“爹爹今天就會回來,小白別擔心,他馬上就到了,華都的一起混亂也將結束了!”流蘇淺淺地笑著,清冷的音色給人一種安穩寧靜的感覺,仿佛宮門外的殺戮對他們來說,是很遙遠的事情。
玄北笑著打趣道:“小白,想不想享受勝利的果實,快了哦!”
如玉笑笑,猝然周凡雙眉一挑,如玉和玄北同時站了起來,流蘇不解,剛想發問,鳳儀殿外就傳來打鬥的聲音,幾聲慘叫之後,世界仿佛恢復了平靜,剛剛那幾聲慘叫,好似是他們的錯覺。
眾人匆匆出了鳳儀殿,十幾名御林軍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躺下了,他們的身上看不見一絲血跡,極其蒼白,沒了氣息,眨眼之間就失去了生命。
流蘇潛意識地把小白護在身後,只見龍雪梨一身華服,站在鳳儀殿中間,她依然是一副深沉和平靜的樣子,沒有看見一點點失敗者該有的狼狽和恐慌,只是那陰寒的眼神,泄露了她失敗的不甘,只是不甘心,眼看著要得手的皇位,就這麼沒了,她很不甘心。
既然她得不到,那她們母女也別想得到,什麼龍家純正血統,她一直嗤之以鼻,她就不信,她們真有真龍護體。
“麗王爺,你已經失敗了!”流蘇微笑,眉目間透出屬於龍家人的淡定和霸氣來,這一場戰爭,完全結束了。
龍雪梨就算再不甘心,也必須接受。
“失敗?呵呵,我龍雪梨的人生里,沒有失敗這兩字,走到今天,只是時不與我而已,玉石俱焚,其實很簡單!”她說罷,手一揚,牛毛針如雨般射了過來,如玉和玄北一驚,一人抱起小白,一人護著流蘇,閃過龍雪梨的牛毛針,這是一種很細的暗器,細且輕,內力根本就無法拂開,若是被射中,就會順著血管里血液的流動方向,造成致命之傷,那批御林軍表面看不到任何的傷口,就是被牛毛針所傷。
龍雪梨哈哈大笑,笑聲夾著報復的快感,響徹整個鳳儀殿。
周凡見狀,俊秀的眉微微一蹙,掠身上前,揮掌而出,渾厚的內力震得龍雪梨不由自主地退了兩步。
“二公子?哼!”原來是個深藏不露的主,她寒芒掠過,如玉和玄北見狀,躍身上前,三人圍著龍雪梨,瘋狂地主動出擊。
龍雪梨的擅長守,也擅長攻,她的身法極其古怪和刁鑽,即便是三名高手圍攻,也絲毫占不了一點便宜。
流蘇和小白膽戰心驚地看著,她心裡暗暗祈禱著,南瑾快點回來。她一直都不知道,原來龍雪梨的武功這麼高強,御林軍和衛兵都出去抵抗京城守軍了,宮裡所剩的人本就不多,指不定全部給龍雪梨殺了,若是他們三個也不敵龍雪梨,那後果就糟了!
“娘,不怕,我們會贏的。”小白見流蘇抓著她的手原來越緊,她倒不害怕了,乖巧地站在流蘇身邊,反過來安慰流蘇。
流蘇微微一笑,這個時候,她要保護小白,“小白,娘不怕,你也不要怕,你說得對,我們會贏的!”
陽光燦爛,鳳儀殿裡飄著荷花的香氣。
流蘇和小白的眼光都緊緊地看著四道打鬥的人影,她心裡暗暗吃驚,如玉和玄北已是難逢的高手,他們兩個人對付一個人,此人的武功定然出神入化,再加上一個深不可測的周凡,竟然這麼長時間裡無法制服龍雪梨,可以想像,真正深藏不露的人,是她!
猝然,玄北驚呼一聲小心,可已經來不及了,玄北因為閃神,被龍雪梨擊中胸口,高大的身影頓時飛了出去,如玉迅速掠身接過他,龍雪梨破了三人圍攻,兩指併攏,直朝著流蘇和小白撲過來……
“蘇蘇,小白……”如玉大驚,顧不得玄北了,揮起寶劍朝龍雪梨劈過來,龍雪梨反手,揮出一把牛毛針,如玉逼不得已只能退開,她急得眼睛都紅了。
眼看著龍雪梨近在眼前,流蘇迅速退開小白,小白踉蹌了一步,摔倒在地,尖叫了聲,“娘……”
龍雪梨冷笑一聲,袖口裡抖出一把短劍,竟然變了方向,直直地刺向小白的要害,小白本來掙扎著要回流蘇身邊,突然見到明晃晃的寶劍刺來,靈活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呆愣在哪兒,流蘇看得目赤欲裂,“小白……”
龍雪梨的唇角浮起勝利的微笑,猝然一道人影迅速從一旁掠上來,一手緊緊地握住龍雪梨的短劍……
那寶劍,離小白的脖子,緊緊那麼一寸的距離,鮮血順著手腕,蜿蜒而下,小白這回更是愣住了……
“周凡……”
竟然是周凡不顧一切地撲上來,握住了那把致命的短劍,俊秀的少年面色平靜如水,固執地握著尖銳的劍刃,淡淡地道:“王爺,請莫傷她。”
近在咫尺的距離,龍雪梨眯著眼睛,看著那雙靈氣有力的手,果決地握在劍刃上,從少年漆黑的眼眸中,龍雪梨看到了平靜的堅決。
鮮血一滴又一滴地地濺落在地,開出血花,少年仿佛感覺不到痛,一手把小白拉到身後,龍雪梨冷笑,手腕一動,劇痛傳入周凡的五臟六腑,絞痛起來,猝然,一把彎刀悄然地刺穿了龍雪梨的胸膛……
握劍的手,鬆了,她緩緩地轉身,映入眼帘的是,無情冰冷的眼神,彎刀收回,一道血箭射出,龍雪梨甚至來不及說一句話,撲倒在地。
“蘇蘇,有沒有事?”南瑾迅速來到流蘇身邊扶住她,他是和清風無情同時到達的,一聽龍雪梨逃脫進了宮,他嚇得心臟還在急跳。
流蘇搖搖頭,反倒是擔心地看向小白和周凡。
周凡緩緩地鬆開手,深可見骨的傷痕橫跨他在掌心,俊秀的少年甚至沒有哼一聲,小白愣愣地看著,臉色蒼白。
“謝謝你,救了我女兒!”南瑾感激地道,那麼遠的距離,他長鞭莫及,多虧了周凡捨身相救。
周凡一笑而過,“職責而已!”
第236章
女兒國內戰緩緩落幕,大規模的戰事是在海上爆發,對百姓破壞並不算太大,城中因為早就戒嚴,百姓也無人傷亡,所毀壞的房屋等由朝廷出錢修補,此等後續問題周相全權交給周凡去處理,也算是他當上丞相的第一步考驗。
周凡的手傷得很嚴重,左手差點全無知覺,虧得有南瑾這個神醫在,不然他的左手真廢了。傷還沒能好好養立刻就被周相趕去指揮華都的後續恢復工作,小白看他手上纏著厚厚的紗布,也頗有良心的沒那麼幸災樂禍了。
畢竟這傷是為了她而傷的。
蕭絕的軍隊還停留在漠北海上,這一次雖然是南瑾和蕭絕的陰謀,故意攔截童年的軍隊,但在兩國百姓看來,這是一次軍事糾紛,必須有人出面調停,做個門面功夫,讓百姓安心。本來周相打算親自去的,流蘇考慮再三,還是決定由小白和她親自去。
一來樹立小白的威信,二來,於情於理,她們都要見蕭絕一面。
“南瑾……”流蘇想要解釋,南瑾握著她的手,冷厲的眸光變得寬容而廣闊,如夜空下的暖氣,在寒冬給予他人溫暖,他微微一笑,“去吧!”
男子依舊白衣勝雪,纖塵不染的清貴摸樣,這麼多年,歲月仿佛沒有在他臉上劃下一絲一毫的痕跡,眉宇間的硃砂隨著年歲的增長越發嬌艷奪目,淒絕靈氣,陽光照射,仿佛一道血紅的綢緞在眉間拂過,美麗如昔。
他一直懂得珍惜和包容,一個男人能做的,不能做的,他都做到了,也體諒她對蕭絕的一份歉意,放手讓她們單獨見面。
於情於理,流蘇和小白都要見蕭絕一面,這次的事情能如此順利,蕭絕居功至偉,何況還有他還是小白的親爹爹。
他也明白,這是最後一次了!
這是流蘇對他的承諾,也是蕭絕的驕傲。
“謝謝,我們會很快回來的,你等我!”流蘇輕聲道,微微上前,在他臉頰邊落下一吻,輕如蝶翼。
身子剛剛退開,南瑾長臂一勾,扣著她纖細的腰,狠狠地撞上他的胸膛,流蘇雙手慌忙抵住他的胸膛,以免撞疼了彼此。南瑾唇角上揚,俯身,霸氣的吻隨著落下,吻上她晶潤的紅唇,霸道地掠奪她的甜蜜,流蘇雙手環住他的腰,陽光從旁斜照,空氣中飄著荷花的香氣,雪白,水綠的兩道人影緊緊相容,美得如一幅水墨畫。
“我等你回來,然後一起回家!”流蘇被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來,南瑾才放開她,親密地抵著她的額頭,柔聲道。
流蘇的臉頰火辣辣的,順著他的話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