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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烈面色冷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就不相信,你能一手遮天,罔顧律法。”
“律法?”蕭絕唇角譏嘲,掠過殘忍的笑,“本王就是律法,還顧什麼律法?”
“你……”雲烈氣得臉色漲紅。
流蘇聞言臉色越發蒼白,眼中溢滿了濃濃的悲哀,疏淡的眉宇間浮現抹不去的倦意,蕭絕這是執意要羞辱她,如此憎恨,如此手段,何必呢?
當著雲烈的面取悅他,像個jì女,拋棄所有尊嚴,這種事,方流蘇是死也做不出來。
以死明志,更是蠢上加蠢。
流蘇越過雲烈,靜靜地走到他面前,一片淡然,緩緩地跪下,嬌柔的女子卑微地匍匐在地上,清晰地道:“求王爺,高抬貴手。”
蕭絕和雲烈都吃了一驚,特別是蕭絕,眼光複雜,一股強烈的風暴在眼中醞釀,大有風雨欲來的可怕之感。
她,竟然為了那個男人,下跪求他?
這樣的方流蘇,讓蕭絕大為惱怒,險些一拳打過去。
“蘇蘇,你在幹什麼?起來!”雲烈心疼地想要扶起她,他認識流蘇兩年,他眼裡的流蘇,雖然有一副病弱的身體,卻有一顆孤傲的心,對什麼都清清淡淡,毫不在乎,好似天下所有美好的東西擺在她眼前也是風雲不驚。
她病弱,卻堅強,她清冷,卻高傲。
蘇富貴和蘇夫人不管對她如何虐待,謾罵,流蘇始終都是風輕雲淡,從未妥協過,並未在他們面前露出一絲一毫的軟弱。
這樣的流蘇,卻跪在一個殘忍冷酷,她所厭惡的人面前,擺出卑微的姿態,任他糟蹋,那種酸楚,如螞蟻啃咬般,讓雲烈幾欲失控。
“蘇蘇,起來,我馬上帶你走,雲大哥什麼都不在乎,你別求他,快起來。”
“雲大哥,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雲家。”輕柔如風的一句話,如驚雷,砸得雲烈呆愣了。
他的身後,還有雲家,不是他一個人,他的任性,會毀了雲家。
第24章羞辱3
“你為了他,求本王?”蕭絕的聲音冷澈如雪山吹過的寒風,冷得人直打冷顫。
流蘇垂眸,磕頭,面無表情,一字一字,緩緩地重複,“是,求王爺,高抬貴手。”
房間裡陷入死寂,冷風從紗窗漏了進來,流蘇渾身一陣冰冷。
真的好冷好冷……
春才剛剛開始,她已經感受到冬的嚴寒。
能暖和她的人,已經不在了。
蕭絕一臉寒戾,嗜血的衝動在血管中不斷地流竄,跳躍,除了血,無法平息的憤怒,讓他差點失去理智。
方流蘇……
少女卑微的姿態,祈求的語氣,跪在地上,尊嚴隨他踐踏,這是他的目的,不是嗎?
為什麼卻感覺不到一點喜悅,反而是無以倫比的憤怒。
憤怒得恨不得一劍殺了雲烈。
“求王爺,高抬貴手!”第三次,流蘇緩緩地道,聲音低啞,她體力的能支撐的力量越來越少,趴在地上,已經無力起身,灼熱的額頭抵著冰涼的低,冷和熱的交替,好舒服,捨不得起來,也無力起來。
而這一幕,看到蕭絕和雲烈眼裡,卻是截然不同的,少女那般卑微,低啞的嗓音,像是在哭,嬌柔的背脊,可憐得讓人想要狠狠地抱進懷裡,肆意憐愛。
雲烈眼眶微紅,從不落淚的灑脫男子鼻尖酸楚,蘇蘇,蘇蘇,這樣的你,讓我怎麼放心得下。
堅強的你,卻為了我這樣卑微地祈求,低聲哭泣,怎麼放得下。
誰來教教我,怎麼放下這段感情。
三個人,三種晦暗難言的心思,澎湃著洶湧的海潮,足以淹沒所有。
兩人男人的眼光,都凝視著地上匍匐的嬌弱少女,一怒,一憐。
許久,蕭絕冷聲道:“雲烈,看在王妃如此誠懇的態度上,本王放你一馬,下不為例,否則,我滅你雲家滿門!”
他決不允許,這個男人再出現在方流蘇面前,那明顯的愛意,明顯的憐惜,看得人刺眼,他不要的女人,別人也別想染指。
雲烈眼光一沉,俊秀的臉龐一片怒氣,他明白,今天是帶不走流蘇了,但是,他不會放棄,絕不會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在這裡受苦受罪。
“若是蘇蘇有個三長兩短,我雲烈拼上全家性命,必誅殺你。”雲烈沉聲道,聲音清亮而堅定,這樣毒辣的誓言由一名俊秀得過分的男子說出,絲毫不減其威力,連蕭絕都微微一震,很快卻勾起譏諷的笑。
“蘇蘇,珍重!”雲烈不舍地看著地上的流蘇,轉身,迅速離開,不驚動王府一糙一木。
第25章迷惘
待他走遠,蕭絕才回頭,冷漠地瞥了地上的流蘇一眼,譏諷道:“本王已經放了你的舊情人一馬,而你,哼,自己承受這件事的後果,這是你自找的。”
流蘇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晚風吹拂,墨發飛揚,纖細的十指在長而優雅,卻透出詭異的靜謐。
“方流蘇,起來!”
流蘇依舊一動不動,詭異得讓蕭絕眼皮一跳,慌忙蹲下身子,毫不憐惜地抓著她的肩膀逼她抬頭,是一張蒼白如雪的臉,溫度灼熱得燙手,流蘇早就暈了過去。
蕭絕心頭一擰,感覺一陣窒息般的疼痛。
“該死的!”他趕緊抱起她,往外大吼了聲,“來人啊,去請大夫!”
咆哮的聲音,驚起王府歇息的鳥兒,簇簇地從樹上飛起,拍打著翅膀,發出不悅的啼叫。
門外的侍衛早就驚動,飛速去請大夫。
紫靈著急地站在門外,沒有蕭絕的傳喚,又不敢貿然進去,手上的手絹幾乎擰斷,擔心地一直往那緊閉的門扉望去。
雖然相處不久,紫靈卻對這位王妃有莫名的好感。
清雅如jú,冷清如梅的女子,是那般的風輕雲淡,那麼令人憐惜。
蕭絕探探她的額頭,是駭人的高溫,灼痛他的掌心,這張清秀的臉,蒼白如紙,卻不失去一分清雅。
竟然生病了,也一字不吭,若是剛剛他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她是不是要昏倒在地上過一夜。
“你究竟有什麼魔力,能一再留住本王的眼光。”蕭絕看著她,冷酷的眼神,有一點茫然。是酷似瑤兒的背影?還是她風輕雲淡的灑脫?還是明明嬌弱卻堅韌的靈魂?
她沒有方錦繡的國色天香,沒有柳雪瑤的清純可人,她就像一朵在晨曦中的jú花,淡淡的,不惹人注目,沒有奪去任何人的光芒,而任何人,也不能遮掩她的風華。
為什麼這個女人,會如此撼動他的心。
“姐姐……”昏迷中的流蘇,只記得她最重要的人,每一次生病,都有錦繡在身邊全心全意的照顧,那個溫暖著她清冷生命的人。
“姐姐……”
蕭絕臉色一變,倏然站起來,冷酷得讓人顫抖,邪魅的眼發出妖嬈的猩紅,是的,他永遠也不會忘記,柳雪瑤的死。
是她們姐妹的錯。
蕭絕不再看流蘇,陰寒著臉,拂袖而去。
第26章殘酷上
流蘇發燒,昏睡了整整四天,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整個閣樓都沉浸在一種寧靜的悲傷中。
風徐徐地吹,掛在床頭的流蘇穗子緩緩地飄動,隨著清風搖曳,仿佛在為床上女人短暫的生命而嘆息。
尖細的下巴,緊閉的翦眸,蒼白的臉,無血色的唇,高燒中的流蘇額頭溫度高得嚇人,臉頰和四肢卻是一片駭人的冰涼。
特別是那雙手,修長,纖細,有一種透明的潔白,還有晶瑩的冰涼,就像是死人的身體。
宮裡的御醫,來了一位,又走了一位,個個頂著蕭王的怒氣,顫抖著給王妃把脈,都說,不行了。
蕭絕聽罷,面無表情,聲音冷峻,“若是醫不好王妃,你們通通下去陪她!”
嚇得他們屁滾尿流,對這位絕情冷酷出名的王爺,沒人會懷疑他話里的真實性。
退燒的藥,一碗接著一碗灌進流蘇的腸胃,而高燒卻如惡劣的魔鬼,始終盤踞不去,眷戀著流蘇的身體。
紫靈天天哭泣,壓抑的哭聲,像一曲淒婉的悲歌,在房間裡飄蕩。
流蘇昏迷第二天開始,蕭絕就一直在梧桐苑,也未合眼,臉色一天比一天冰冷,眼神冷酷得讓御醫們瑟瑟發抖。
冰冷的眼看向床上的流蘇,那清雅的人兒,臉色是那樣蒼白,幾乎成了透明色,似一塊晶瑩剔透的白玉,冰冷,毫無人氣。
一場普通的高燒,竟然燒了四天不退,一群醫術精湛的御醫對它竟然束手無策,簡直是匪夷所思。
她是不想活了,是嗎?
所以不願意睜開眼睛?
蕭絕如是想著,無情地捏著方流蘇的下顎,聲音冷淡,“方流蘇,再不醒過來,本王就發追殺令,天涯海角誅殺方錦繡,抄你方家滿門,本王向來說一不二,你最好馬上醒過來!”
地上跪著的御醫見狀,心中駭然,頓感情況撲朔迷離。
剪不斷,理還亂。
說也奇怪,流蘇的燒,奇蹟般的,慢慢地退了。
臉色開始發紅,汗濕重衣,一夜之間,高燒迅速退去,眾御醫紛紛鬆了一口氣,雙手合十,虔誠地感謝觀世音菩薩,撿回一條命了。
蕭絕臉色寒澈,比起高燒時更冷酷,看著流蘇的眼,毫無溫度,紫靈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她感覺到,王爺身上發出一股可怕的怒氣,恨不得就這樣狠狠地把王妃掐死。
他真的如此做了,優雅的手,掐住王妃細嫩的脖子,紫靈臉色發白,倒吸了一口氣,猛然跪下,“王爺……王爺……”
第27章冷酷下
她嚇得腦子空白,一時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
王爺他,真的想就這樣殺了王妃。
他渾身上下,爆發出一股冷厲的怒氣,一貫面無表情的臉,猙獰得像魔鬼。
可為什麼王妃昏迷的時候,他把宮裡的御醫全部召集在王府中,徹夜守著,他都三天三夜沒有合眼過了。
此刻聽到王妃高燒退了,應該是高興,為什麼會更憤怒,更冷酷呢?
紫靈百思不得其解。
蕭絕回過神來,看了床上孱弱的人兒一眼,聲音低沉暗啞,“方流蘇,就是死,你也別想擺脫我!”
面無表情站起,拂袖而去。
一陣清風從門扉處吹來,額頭一陣冰涼,紫靈一抹,這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王爺剛剛的樣子,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