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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偉聽到這話立刻說道:“我反對,辯方律師有誘導證人的嫌疑。”
白肅聽到這話立刻反駁道:“我並不是誘導,我只是想知道他當時到底出來什麼樣的精神狀態。”
還沒那兩個人繼續說,孫立恩直接說道:“沒錯,我當時是和女朋友分手了,心情不好。
但是我想說的是,作為一個醫生,只要上了手術台,我們眼中除了病人的生命,其他什麼都沒有,也沒有時間想其他的。
我承認,當時我的態度並不是很好,因為病人家屬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我按照他所說的方法治療,鍥而不捨的。
作為一個醫生,我實在沒有辦法忍受這樣的不停騷擾……”
白肅聽到這話,直接一拍桌子說到:“是嗎?你忍受不了對方的騷擾,但是卻能收得下對方的紅包,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的父親在業內就有收紅包的惡名,你這個兒子也一樣,是,病人家屬因為焦急打擾到你了,但是紅包打擾不到你,是不是?!”
“反對,對方律師所說的本次案件無關!而且涉嫌侮辱證人!”
白肅聽到這話氣急而笑:“無關?病人家屬在病人住院期間給過兩次紅包。
第二次紅包,直接就是在病人死亡當天,病人母親為了拯救自己的孩子,又一次給了醫生紅包,希望他可以盡心盡力的救治自己的孩子。
結果呢?真的是厲害,人家就事情叫貪贓枉法,你們是貪贓不枉法,收錢不辦事就是了!還真是高尚。
關於紅包的事情病人的母親完完全全就是知道的!我就想問你,你當時收了紅包嗎?還是說你想否認這個事實。”
孫立恩聽到對方的質問,嘆了一口氣:“沒錯,我收了對方的紅包,確實如此。”
聽到這話,全場頓時譁然了起來,但出乎白肅意料的是,張偉居然古井無波的坐在位置上面。
不對啊,自己所做的就算最後真的沒有辦法贏了這場官司,但你足夠摧毀這個醫生的一輩子了。
就算收紅包在業內可能算是潛規則,但是在大眾看來卻是無法接受的。
那,張偉為什麼還會這麼冷靜?
雖然忽然感覺自己好像有些心虛,不過白肅還是決定按原定計劃:“我想申請死者的母親作證,她作為經歷自己女兒死亡全過程的證人,我想讓她說明當時的情況。”
法官聽到這話點了點頭:“同意。”
“我是羅爾爾的母親。”一個看起來似乎有些蒼老的中年婦女站在了法庭中央,語氣平穩的說了一句。
“我想大家很少人會有我這樣的體驗,不是白髮人送黑髮人,而是親眼看見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眼前死去了。
那種無力,痛苦,無助,那種感覺我到現在都忘不了,這是無限循環的噩夢,我一直都逃不出來,在噩夢裡面沉淪。
我每天晚上只要一閉眼就看到我的孩子在控訴,為什麼我沒有能拯救她?我明明有機會救她的。”
張偉聽到這話反問了一句:“我想問一下,你剛才這句話的意思是,如果醫生按照你當場說的方法,你的孩子就可以得救了?”
羅母眼神空洞的看著張偉:“難道不是嗎?我孩子以前就這樣從死亡線被救了回來!而這一次,真的沒了,什麼都沒了。
既然他的方法救不了我的孩子,為什麼他就不能按照我說的方法試一下?!就為了維護他的醫道尊嚴嗎?!”
張偉總感覺對方的眼神有些滲人,但還是回答道:“你這是事後結果論,醫生在當時肯定會選擇最有效的治療方法,從現在看來是失敗了,是失敗的方案。
但在當時確實是最有效的方法。
你拿著另一種早就已經被否決,根本不可能成功的方法說如果你按照我的方法,就一定可以成功嗎,這不是流氓行為嗎?”
“他當時收了我的紅包,我為什麼要給他紅包,我為的就是讓他可聽我的,讓他可以拯救我的孩子!
可是他為了他所謂的尊嚴就是要固執己見!你現在這麼說根本就是詭辯!”
張偉聽到對方聲嘶力竭的控訴平靜的問道:“你一直在說你給醫生的紅包,但你有仔細看過你自己的醫療帳單嗎?”
“什麼?”
聽到這話,不止羅母,坐在旁邊的白肅也忍不起直起了身子,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可能,然後又搖了搖頭,似乎感覺不可能。
張偉看著有些迷茫的眾人侻:“你們曾經說過王院長,也就是孫醫生的父親,他在業內德高望重,但是醫院一直流傳他有收紅包的習慣,這算是他的污點了。
我特意調查的這件事情,最後卻得到了其他的答案,王院長是一個完全懶得人際交往的傻瓜醫生!
他知道如果不收下病人的紅包,病人是不會放心的,但他收下來之後在治完病退給病人之後,又是一頓推推嚷嚷,他感覺這種事情對於自己來說太麻煩了。
後來他收下紅包之後,直接就折在了病人的醫療費當中,什麼都沒有說,有很多病人發現了,也有很多沒有發現的。
而孫醫生也和他的父親一樣,你們回去可以自己查閱一下醫療費的帳單,兩個紅包共計一千元,早就折在了醫藥費裡面了,帳單在你們手上,沒有人可以改,你們可以自己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