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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見板著臉的先帝。
也夢見默不吱聲的廖家人。
雖然,他們並不沒有說話,但更加嚇人。
在深夜裡驚醒後,皇帝就一晚沒有睡,甚至連著好幾天只能是把自己喝醉,才算是睡著。
皇帝還專門請人誦經,隨身帶著平安符。
好在經過這麼一折騰,他終於可以一夜無夢。
過了一段時間,那個有先帝和廖家人的夢才漸漸忘卻。
可是,在這個青天白日裡,竟然看到那一張臉,他有些迷糊。
看著身穿這鎧甲的女子,此刻的他第一個念頭是:我又在做夢吧?
但,陽光下照耀下場景太過真實,甚至擰一把自己,都說明這是真的。
而不是做夢。
那麼,他心裡第二個念頭是:難道真的是有鬼?
不可能,鬼怎麼能夠組織起來戰無不勝的鳳凰軍?
鬼需要穿鎧甲?
只要動動腦子也知道,這絕對不可能。
所以,她沒有死,採用金蟬脫殼方法逃脫掉。
果然,那句話:人在做天在看,就是她留給自己的,示意她會捲土重來的。
哈哈哈!皇帝笑了起來。
笑了一陣,他擦擦笑出來的眼淚,說:“果然是你!”
另外,皇帝終於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鳳凰軍和西北廖家是一家人,怪不得打不起來。
所有這一切都是在放鬆他的警惕心,這個女人竟然這麼狡猾。
這麼看來,廖家果然是有異心。
皇帝此刻有些氣息不穩,身體是搖搖欲墜,他的內侍倒是很有眼色,趕緊送上椅子,他坐下。
他看著余穎說:“廖家是早有異心,不然你怎麼可能會這麼快就打進來?”
此刻的他,氣色灰白,聲音也很低弱。
余穎微微搖頭,說道:“廖家要是早有異心,早就應該趁著人多的時候出手。”
“何必等到只剩下一個周歲的孩童,才出手。”
“這一切,都是你逼得。”
這幾句話一出口,讓皇帝有些無法反駁。
“再搬一個椅子來,免得朕還要仰著頭說話。”他氣喘咻咻地說。
又有內侍又去搬椅子。
余穎沒有吱聲,看著這個皇帝,已經沒有多長時間。
兩個人一站一坐的場景,看上去有種兩個截然不同的畫面硬搭在一處的感覺:一個是生機勃勃,一個是帶著點死氣。
在旁人看來,絕對看不出兩個人的年紀相仿。
他們兩個人現在的容貌上,差別很大,簡直就是差著輩分的樣子。
一直旁觀的其他人是很有好奇心的,他們大都是年輕人,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家元帥會認識皇帝。
而,余穎示意自己身邊的人離開一段距離。
因為有些話,現在還是知道的人少點。
等著坐穩江山,再說不遲。
至於皇帝身邊的人,願意聽,那就聽著就是。
反正他們這些內侍,將來也不能離開太遠,以預防某些有心的挑撥和利用。
皇帝自然也看出來,這位很多年不見的故人比他年輕很多,甚至臉上的皺紋都很少,看上去才三十餘歲。
這讓他是有些嫉妒的。
一看就是很健康。
怎麼會這樣?
當初的她在一入宮時,身體是不錯的。
但在後來,身體漸漸不如開始。
等到廖家出事,她已經是活不多久的樣子。
結果,二十多年不見。
明明要死的,活得超好。
而他這個身強力壯的大男人,倒是活不下去。
呵呵!
現在的他,才發現他身邊的女人一個個都想著升天。
剛才的張後就是,竟然說是要休夫。
還有眼前這位,也是一樣。
她們兩個人,還真的都是膽大包天。
他是什麼運氣?
遇到的兩個妻子,都是離經叛道的女人。
沒有一點點以夫為天的自覺性,有的是對夫君的背叛和打擊。
但,此刻的他知道,自己已經無力再對她們做什麼懲罰。
一個已經離開皇宮,只怕會投奔兒子女兒。
等等。
那一雙兒女會不會就在鳳凰軍的地盤上?
那麼,張後為什麼這麼做就可以理解。
為了兒女。
只是,她是怎麼知道的?
一定是她。
皇帝恍然大悟,這人很會算計人心,這一點上他不如她。
上天負我!
他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給自己弄了個這樣的對手。
再看看身姿挺拔的余穎,整個人就像是個年輕人。
有些不想再看。
好在他剛才看見張後也真的老了,不然他都以為自己早衰。
可眼前的妖精,活得很好,很年輕。
他在心裡腹誹著:這些年她在外面呼風喚雨,處處給大鴻朝找事,自然是活得很自在,那麼活得很年輕是很正常的。
這時候,內侍已經搬來了一張椅子。
“坐!朕不想仰著頭和人說話。”
“那麼,還要多謝你。”余穎淡淡地說。
“你剛才說,廖家沒有異心,朕可不是這樣認為的。”皇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