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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4日前後,任弼時和項英提出了讓周恩來兼任紅一方面軍總政委的建議。
周恩來此去前線,身份為中央局駐前線代表。名義並不是視察,若是做短期視察:中央局書記用不著讓任弼時代理。7月25日,周、毛、朱、王聯名致電中央局,建議毛澤東做總政委。電報稱:"我們認為為前方作戰指揮便利起見,以取消政府主席一級,改設總政治委員為妥,即以毛任總政委。作戰指揮權屬總司令總政委,作戰計劃與決定權屬中草軍委,關於行動方針中央局代表有決定權。"當日晚,周、毛、朱、王再電中央局:"我們再四考慮,認為贛州上游敵軍密接,在任何一點渡河出擊贛敵,都有被敵斷絕危險,如攻新城、南康,將引起寧、贛敵人分進合擊,或隔江對峙,造成更不利條件。"因此,決經贛江下游先取萬安,求得渡河,解決陳、羅四個師主力,以取吉安等城市。如敵人渡河東決戰更好。但此行動須極迅速秘密,我們決後方開始集中行動。望密電中央。"這個計劃表面上只對中央局電令作些修正,實際上已為紅軍今後行動的機動性留好了伏筆。在毛澤東看來,紅一軍人置貢水以南的信豐,實在危險。
任弼時、項英連接兩電,心裡有許多說不出的為難。臨時中央對毛澤東的態度已經很明白。毛澤東率的一軍團入閩作戰,中央剛就此事作了嚴厲的批評。如果讓他繼續當總政委,再出什麼差錯,中央局將如何面對臨時中央,將如何面對共產國際?
約在27日,任弼時以中央局代理書記名又電示前線:恩來兼方面軍總政委之議不變!
電報往來似已不太合適。29日,周恩來用一封信來做任弼時和項英等的工作。《毛澤東年譜》載:針對中央局仍堅持由周恩來兼任紅一方面軍總政委,周恩來在信中說:這將"弄得多頭指揮,而且使政府主席將無事可做"。"澤東的經驗與長處,還須儘量使他發展而督促他改正錯誤。"信中堅持由毛澤東任紅一方面軍總政委,強調"有澤東負責,可能指揮適宜",懇請中央局再三考慮前方意見。
8月初,紅一方面軍主力北渡貢水,三軍團集結于于都,一、五軍團集結於興國。此時。蔣介石正在率兵:"圍剿"鄂豫皖蘇區的紅軍。
紅一方面軍如何行動?8月6日前後,蘇區中央局在興國舉行會議,討論行動方向。
史載:會議經過爭論,接受毛澤東的建議,決定紅一方面軍主力在贛江以東北上作戰,先消滅樂安、宜黃之敵,再打由贛江以西域由南城、南豐等地來援之故,進而威逼和奪取吉安、撫州,以配合鄂豫皖、湘鄂西根據地紅軍反"圍剿"鬥爭。
二十天前,中央局電示紅一方面軍佯攻贛州,主力沿贛江西岸北進,以求與將軍主力決戰,被前方修改為渡水北上取萬安,爾後夾江北上取吉安。如今紅軍已抵興國,又不提攻萬安事,僅去攻樂安、宜黃。不僅於此,周恩來在會上還提出了另一個方案。"為了使我們在軍事行動中,堅決執行中央方針,我意前方成立最高軍事會議,成員由我、毛主席、朱總司令和王主任組成,我任主席。"任弼時和項英都沒有反對。
周恩來當了軍事會議主席,肯定是無法再當紅一方面軍總政委了。毛澤東復職已然勢之所致。
8月8日,中革軍委發出通令:"奉中央政府命令,特任毛澤東同志為紅軍第一方面軍總政治委員。現毛同志已到軍工作,我第一方面軍全體戰士,今後應堅決在朱總司令與七總政委領導之下,一致為發展革命戰爭,爭取革命在江西及鄰近幾省的首先勝利而努力。仰我全體戰士一體知照。
毛澤東此時正受"左"的路線排斥,能夠復出實屬不易。
歷史的選擇何其艱難!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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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我打仗有個毛病,初戰殺雞也用宰牛刀。一軍團攻樂安,三軍團打宜黃,林彪、彭德懷暗中較勁。是誘敵深入,是強攻堅城,前後方首腦各唱各的調。臨時中央"聖旨"下:可調毛澤東回後方工作。寧都會議,毛澤東又失兵權,病休長汀城。
1932年8月8日,中革軍委下達軍事訓令,決心集中全力以堅決、迅速、秘密的行動,首先消滅樂安、宜黃方面之敵二十七師,並相機消滅敵增援部隊。紅一、三、五軍團為主作戰軍,在殲敵二十七師後,威脅與奪取贛江與撫河流域各中心城市。紅十二軍和新組建的紅二十一、二十二軍以及江西軍區等地方部隊為支援作戰軍,配合主作戰軍行動。
戰前動員會上,剛剛復出的七澤東只說了一句話:"堅決迅速,行動秘密,做好這兩點,剩下的文章就好做了。"8月10日,紅一、五軍團和紅三軍團分由興國、於都兩地秘密向北開進。
8月15日,毛澤東、周恩來、朱德、王稼祥走進設在招攜的紅一方面軍總部。
朱德問道:"周書記,部隊已進入預定位置,你看什麼時候攻城合適?"周恩來擺擺手道:"作戰事你和毛主席有決斷權。對於打仗事,我現在還只是個理論家。南昌暴動摸了幾天槍,一軍團、五軍團東征,我當後勤部長不摸槍,水口之戰沒趕上,我還是個門外漢。"王稼祥笑道:"周書記太謙虛了。摸沒摸槍並不能說明問題。在上海時,聽說這裡有個毛委員,會使雙搶,百發百中,到這裡一看,毛主席連槍都不會打。"毛澤東從地圖前轉過身,哈哈大笑起來,"此言不虛,本人還沒有學習打槍的打算。兵貴神速,我看明日拂曉就打。樂安有敵三個團,一團在城外高地,兩團守城,我占絕對優勢。我打仗有個毛病,初戰殺雞也用宰牛刀。"周恩來道:"慎重初戰,這是你指揮作戰的一大特點嘛。"毛澤東左手卡腰道:"紅一軍團全部、紅三十一師、紅二十二軍六十五師再加總部特務營,都投進去。令三軍團進至宜黃南南牌路港地區監視宜黃、崇仁之敵,策應攻城軍作戰;五軍團置望仙、南村作總預備隊。高樹勛可惜不在樂安,要不,抓住他後我倒想問問他對寧都起義有何感想。"周恩來深感佩服:毛澤東的一系列主張都是為了把黨和軍隊的事情辦好。常常以反對派的身份出現,屢屢受挫而不改初衷,他是怎樣練就如此堅強的意志力的呀!
朱德道:"作戰問題就交給林彪和聶榮臻。周書記,我擬了一份給中央局並轉臨時中央的電報,你看有什麼不妥。我軍決以迅速堅決秘密的行動,先攻樂安、宜黃,消滅孫連仲大部,乘勝攻南豐、南城消滅朱紹良部,開展贛東一面,求得鞏固地向西迎擊陳誠、吳奇偉等增援部隊。"毛澤東默默地聽著,靜候周恩來的反應。
周恩來一手托著下巴,來回踱了一會,道:"這麼報上去,也不是不行,是不是再加上這麼一句:以更有利地取得贛江下游中心城市,造成奪取南昌的形勢?"毛澤東心想:周到、細緻、不留痕跡,頗有名臣風儀,像西漢陳丞相。
16日5時,天剛放亮,紅三軍在軍長徐彥剛和政委朱瑞的率領下襲取樂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