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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終於忍不住,大聲呵斥)別再念了!
武則天:(平靜地)念,太平!念下去!
太平:(害怕地)偽臨朝武氏,性非溫順,地實寒微。掩袖工什麼,什麼媚惑主……媽媽,我不認識。
武則天:(強壓怒火)平兒,就念最後一句吧!
太平:神人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朕謂此書,痛定思痛;忍痛割愛,廢后悅天……啊!媽媽,父皇真的要廢你?
武則天沒有回答,接過詔書,反覆看著。
武則天:文章果真寫得好,不愧是一代文豪!辛辣刺骨,意猶未盡。上官大人看來是有點兒恨我了,皇上!
武則天看著李治,眼中有了淚水。
武則天:皇上,您是明天上朝宣旨,還是現在就算宣了?
李治無地自容,他憤怒地看著上官儀、裴貞,痛恨他們把自己置於這種境地。
李治甩袖而去。
武則天笑對上官儀等。
武則天:上官大人還有什麼事嗎?武則天話音剛落,一隊武裝的侍衛已沖了進來……19.大明宮勤政形白天內景
李治與武則天一左一右正襟危坐,太平坐在武則天身後。她透過帘子向下看著,目光—一掃過群臣。
今天的朝堂氣氛森嚴,無人說話。寂靜的大殿,如同靜默的反抗。
突然,太平的聲音顯得特別響亮。
太平:上官儀?父皇,上官老師怎麼今天沒來?
李治的臉色一下變得異常難看。群臣們都心頭一緊,無人敢正視此時的李治。
太平:(輕聲)母后,上官老師怎麼了,是不是病了?我想去看看他。
武則天流露了一絲微笑,馬上嚴肅起來。
武則天:(聲音沉靜,鐵一般堅決)上官儀被你父皇派到很遠的地方去了。
太平:為什麼?
武則天:因為他不聽話,我告訴過你很多次,朝廷是一個有規矩的
地方,不該你說話的時候,你就不許說話。比如說現在,你要是再這樣不守規矩,有一天也會被送到很遠的地方去。
太平被武則天言語中的寒意震懾,不敢出聲,似懂非懂地看著面色威嚴的母親。
群臣依舊站在那兒,望著李治。
李治:(煩躁)你們如果沒有什麼要議,就散朝!
旁白多少年後,我的敵人仍把上官儀的流放算做我的罪過,都是因為那一紙廢后詔書。想起來好笑,我當時連字都認不全。母親終沒被廢掉,從那以後,父親也就再也沒動過那樣的心思。據你奶奶後來講,她一生由衷欽佩兩個文人,一個是上官儀,另一個就是後來的駱賓王。只可惜兩人都決意與她作對。王伏勝自殺了,那年秋天,韓國夫人也病死了,父親就一下子衰老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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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集
旁白: 你從未見過弘,我的哥哥,……很久沒有見他了,即使在夢裡。他是那樣一個男人,活得隆重而典雅,並且時刻都在動員一切熱情來呈現一個帝國太子所應有的驕傲與風采。然而不知為什麼,我卻似乎永遠在擔心他會突然失聲痛哭。因為我分明感到那隱蔽在他優雅眼神深處的一絲揮之不去的忐忑與尷尬。弘是悲傷的,他內心蕩漾著一種與生俱來的類似秋水般深刻的孤獨,這觀感源自一個女人天生的直覺。弘當了太子,終日履行著新的身份所規定的繁忙。我們很少再見面,但我想他……1.弘的寢宮白天內景
弘莊重地端坐於妝檯前,身後是舉童合歡。鏡子很大,可以全面地看見身後的情景,包括正後方半掩著的門。
弘正襟危坐,面無表情,合著眼睛,靜謐得仿佛仍在熟睡。合歡正在一側靜靜地為他梳頭,口中含著發卡,他目光明亮清澈,專注地看著自己長長的手指魚一樣俏皮地出沒於手中的烏髮。他不時地瞟一眼鏡中的弘,風情在光滑的鏡面上蔓延。
弘睜開眼睛,望著鏡中合歡熱辣的眼神,目光有一絲遲疑。
弘:合歡,幫我修修鬢角吧!
合歡:(撫摸著弘的鬢角,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鏡子)前天才剪過,今天就這麼長了,而且長得沒什麼規矩,荒草一樣。弘:(笑)長得確實欠規矩,但也不至於像荒草,我還沒那麼老!2.弘的寢宮白天外景
太平和韋氏捂著嘴,強忍著笑從半掩的門口向里窺視。
韋氏:(小聲地)看他們倆的樣子,像小夫妻一樣。
太平: (學合歡)長得沒什麼規矩,荒草一樣!韋氏:噓!小心他們聽見。3.弘的寢宮白天內景合歡仔細地為弘修剪鬢角,弘依然閉著眼睛。合歡將頭俯向弘的臉, 試圖吹去粘在弘面頰上的發梢。弘感覺著合歡濃郁的鼻息沉重地迫近……4.弘的寢宮白天外景太平和韋氏的眼睛睜得奇大,困惑驚異地看著俯在弘身旁的合歡的背影。於是忘記了半掩的門……5.弘的寢宮白天內景
弘聽見輕微的門響,警覺地睜開眼。
弘:誰?誰在那兒?
合歡觸電般站直了身體,驚慌地盯著鏡中的門口。
弘:太平,是你嗎?出來,我看見你了!
太平和韋氏不情願地從門口閃出了身,推開門站在門口。
太平:弘哥哥,是我……我,我好久沒見你了,在後宮待得又沒意思,我想,我想在你這兒住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