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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案旁。
武則天:你父皇最近情況不大好,視力越來越可憐了…
太平:賢為什麼要殺明清遠師傅?
武則天:誰跟你講是賢殺的?
太平:宮裡都這麼說!
武則天:我看他是自殺,他跟我進宮就已經抱定了死的願望!其實很多人看上去被人殺了,實際上都是自己在找死!
太平:為什麼?我師傅為什麼想死……
武則天:你問得太多了,太平!我把你嫁出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讓你遠離這些是非,你不該自找煩惱…你還沒有告訴
我,最近日子過得怎麼樣啊?
太平:…挺好的…
武則天:共同生活往往不是愛情最理想的結果。生活需要耐性,而愛情卻是最急躁的一種情感。太平,既然你選擇了婚姻作為愛情的形式,就必須學會忍耐…,我告訴你一個訣竅,儘快為薛紹生個孩子……
顯不知何時出現在武則天身邊,強行振作的表情仍掩蓋不住一絲唯諾。
顯:母后!
武則天:顯?有事嗎?
顯:有,有事,我(清了清喉嚨),我建議母后廢了賢的太子位!
一向不問政事的顯一反常態令武則天略感驚訝。
武則天:哦?為什麼?
顯:我知道母后此刻一定很驚訝。我雖然很少問津朝政,心侍香,並且自知才流學淺,比不上其他是兄,但這並不表明我對時事沒有看法。我與二哥自小最好,也一向欽佩他的聰穎好學,豪爽大氣。曾衷心地祝福他榮冠太子,並就此一路坦途,成為一代蓋世名主。然而,自賢被立太子以來,所作所為卻令我失望沮喪。他雖不乏操勞,不倦激情,卻缺乏一心向主的摯意誠心。而這一點是輔政的太子首要的德行。賢在東宮大聚門客,對時政高談闊論,或褒或貶,即使心無惡意,也足以造成太子與二聖政見相左的錯覺,動搖當前眾臣穩定的心智,也為陰謀家和野心家炮製了口實,特別是上元燈節,戲場慘案
武則天:太子來了,你跟他理論吧!
顯回頭,看見湖面上駛來一葉孤舟,賢當船而立,神色沉重陰鬱。船上放著一口木棺,旁邊站著兩個衛士。船靠岸,賢下船闊步疾行,衛士挑著木棺緊隨其後。
顯明顯慌張,臉上立即見了汗,望望涼亭中的韋氏。
賢:參見母后!
武則天:你來了,來得正好,我和顯正在討論你的事兒呢。
顯,把你剛才的建議跟賢說說吧!
顯:…建議?什麼…,建議?
武則天:喲,這麼會兒就忘了?你剛才那一大通話都是逼我玩兒的嗎?
顯:(艱難地)我……建議母后…,廢了賢的……太子位!
賢這才注意到顯,目光中帶著輕蔑。
賢:為什麼?
顯似乎沒有勇氣正視賢,只自顧自地嘟嚷,聲音越來越低。
顯:戲場血案,二哥你做得實在太過分了!你殺明清遠,不是明擺著告訴天下你跟母后……有怨?
賢的嘴角浮出一絲笑意,他緩慢地把目光從顯身上移開。顯始終膽怯地低著頭,被賢的笑容羞辱,無地自容。
賢:母后,我正是為這事兒而來。兒臣身後是明清遠被殘害的屍首,我懇請母親查出暗害他的兇手!
武則天:費這麼大週摺,還把屍體挖了出來,你怎麼突然為明清遠的死喊起冤來了?
賢:兒臣不是為他喊冤,而是在為自己喊冤。老實說,明清遠死活與我無關,可他是您的寵臣,現在朝廷上下盛傳是我殺了他,意在與母后抗衡,就像我三弟所言那樣(賢看了一眼顯,顯忙又低下頭),兒臣實在冤枉!
武則天:明清遠不是何三兒殺的嗎?這是明擺著的事實。
賢:可所有人說是我指使的,此巨正想讓母親查出這幕後真正的指使者。
武則天:不是你指使的?
賢:不是,一萬個不是!我有一件重要證物呈上,請母親查閱。
賢從懷裡掏出斷袖,欲呈上。
武則天:不必了!我知道不是你指使的!
賢:…什麼?
賢有些吃驚,愣愣地望著母親,沒想到她這麼容易就被擊敗。
武則天:我也知道是誰指使的。賢……誰?
武則天:我!我指派何三地殺死他……
所有人的目光驚異地望著武則天。
賢:為…為什麼?
武則天:為幫助你啊,你不是一直恨他嗎?恨他總在我面前進關於東宮的讒言。
你不也正計劃著要殺他嗎?直到我殺他前才改了生意!
賢:沒有的事,絕對沒有!我從未想要殺他!武則天:你不僅想要殺他,按你的話講,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你就要廢了我這個妖后,讓天下重新姓李,這也是你東宮的原話賢:無稽之談!滑稽透頂!母親這是聽哪個離間小人講的胡言亂語,這怎麼可能呢?兒臣願與此人當面對質,讓他看著我的眼睛說話!
武則天:人你不是已經帶來了嗎?
賢:……誰?我不明白母后的意思。
武則天:明清遠啊,只不過他再也睜不開眼睛而已。
賢:(釋然)母親怎麼能聽信一個同我從未說過三句話以上的人的污衊?
武則天:不對吧,據我所知,他天天與你交談,並且是你宮裡公認推崇的才予俊傑!賢:(苦笑)母親您真是糊塗了,他一個江湖醫生,怎麼可能武則天:(突然之間聲色俱厲)我一點兒也不糊塗!(站起身)把棺材打開!……(衛士打開棺蓋)……把臉上的圍布取下來……太子,對質吧,這不是你的盟友、東宮壯士顧全真嗎?廢我的宣言不也是他起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