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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淚水潮濕了眼睛)他們……死了嗎?
薛紹:粉身碎骨!他們噴涌的鮮血像一朵朵血紅的玫瑰,碎然盛開於山腳下的岩石上。他們終如所願,合而為一,骨屑不分你我,酪風揚灑於四方的山林。他們全部的財產及遺物僅為山下陋室中一把高貴的古琴,在那上面妻子定期為丈夫疲憊的身心撥響悠揚的樂曲。太平:是這首嗎?
《長相守》的旋律在太平指尖緩緩流動,只彈了兩個小節,被薛紹打斷。
薛紹:(驚異)你怎麼會的?
太平:……公子忘了?您把譜子也隨琴買來了,就藏在琴箱的暗盒地里。
說罷,太平含淚彈奏。
薛紹:(衝動)別彈了!……別彈了……
太平:(嗚咽)我知道公子是感嘆自己沒有獲得過如此深切的愛情。我也沒有……然而公子卻讓我更深地領悟了愛情的真諦,其實它始終隱蔽在我對您的感情里,只不過因為我公主的身份而模糊了面容。公子,如果需要的話,我也可以選擇為您而死,這就是我對於您最真實的感情……
太平的一席話令薛紹眼中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心酸的真實來源。太平也在哭,而她的傷感卻來源於對愛情單純的感動。旁白我欣喜地發現我丈夫的冷漠只在表面,在他心底澎湃著浩蕩的激情。一個能如此生動地講述情感的男人不可能不懂愛情。我們好後生活的平淡或許僅僅是因為我們萍水相逢,以及我來得魯莽的激情。畢竟,我們缺乏故事中那份源於兩小無猜的深沉依戀。我決定再一次全面下放公主的身份,像一個最普通的女孩子那樣純樸地爭取愛情,而真誠則是我擁有的全部資源。14庭院白天外景宣旨官:友今武衛大將軍,當朝駙馬薛紹及大後公主太平聽旨!薛紹一家人匆匆地從屋中趕到庭院裡,跪下。宣旨官:聖母皇后則天手諭:宣左金武衛大將軍,駙馬薛紹及大唐公主太平共同於上元燈節進宮賞戲,與家人同享天倫之樂,與官民共慶四字安靖,欽此!
太平:太平公主及駙馬敬謝二聖龍恩!薛紹在一旁面色凝重。15.「長相守」墓碑前白天外景
薛紹跪在墓前,碑上放著一束新采的鮮花。
薛紹:慧娘,我來看你,你最近過得怎麼樣?日子還算舒心?……真快啊,……崇諫長大了,真如你所說的,相貌像我,只是那眼神兒讓我陌生。這可憐的孩子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以為自己是住持的教子。……慧娘,我現在不僅被對你的懷念和愛戀折磨得寢食不安,還要負擔另外一場熾熱的、然而卻是強加的愛情。
我該怎麼辦?直接告訴她我不愛她,也不可能愛她?真無法想像那對她年輕的生命將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打擊!她還只是個孩子。我有時甚至可憐她,無事地擔負起別人的罪惡。道娘也恨我,……我該怎麼辦?慧娘,我身邊有一個急於復仇的朋友和一個不知所以、仍盲目鑄造愛巢的無辜的敵人。我真後悔當初答應你活下來。對我們來講,只有死亡是最圓滿最崇高的結局。而生存卻只能成就遺憾!……慧娘,我想你,你為什麼好久不來看我,為我的夢境注入你的一襲馨香,為我的思念提供一張更生動的憑據。我想你的聲音,你的眼神,你的氣息……那構成我生命的一切……慧娘,答應我,回來看我,就今天晚上,我等修…薛紹伏在墓碑上,以淚洗面。
16.宮中角牴戲場白天內景
彩燈高懸,鼓樂聲聲。戲場內的一切被裝飾得亮麗浮艷,炫耀著宮廷特有的華而不實和張揚。皇親國戚們都來了。韋氏、顯、旦、劉氏(旦的妻子)、賢、太平、薛紹……他們此刻正圍坐在一起,看著旦新生的兒子李隆基在中間困惑地爬來爬去。
望著四周被喜悅裝點的一張張笑臉,他爬得全無規則,於是惹來周圍一陣陣叫喊及笑聲。
喲喲,去他爸爸那兒去了……臆,不對,不對,又回來了……找顯去了……不對,是沖賢去了……
在這堆喜悅的人中,惟獨賢臉上掛著明顯不合時宜的凝重和焦慮。李隆基卻偏偏趴在地上,揚著大大的腦袋與他對視。賢這才注意到周圍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並且變得很安靜。
看賢呢,…這孩子……
喜歡太子唄……
賢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嚴肅對一個七八個月的嬰兒顯得有些滑稽。他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並笨拙地擺了個相抱的姿勢,李隆基卻一轉身朝別的方向爬去。賢尷尬地笑笑,然後分開眾人向自己位子上走去。太平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望著人堆外正襟危坐的賢皺著眉頭。這時感覺袖子被什麼東西扯動,她低下頭,看到李隆基正衝著自己笑呢。韋氏:哈哈,孩子最喜歡太平。顯:四弟,你這當爸的心裡不吃醋?劉氏:…硼兒的話,甭說孩子了,連大人見了太平,不也人見人愛嗎!韋氏:劉氏真會講話,太平如果人見人愛,那不氣壞了駙馬?一片笑聲。17.角牴戲場後台由天內景
明清遠蒙著面,盤腿與另一個角鬥士、自己的對手相對而坐。兩人皆披著虎皮,一臉莊嚴,目光寒冷。明清遠:你要殺我?角鬥士:是的!明清遠:你殺不成我!角鬥士:我肯定殺死你!明清遠:(笑)你多大了?角鬥士:二十。明清遠:可惜了,幹嗎為太子賣命?角鬥士:我不為任何人賣命。只知道今天要殺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