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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搶奪不休,群臣也跟著亂成一團。顯皺眉看著下面的一幕,突然露出了輕蔑的笑容。顯:你們每天爭來吵去的,就不覺得厭煩嗎?為一點小事,你們就能講出一大堆歪理,還讓我給你們主持公道。(隨手指著階下的眾臣)我准了你吧,他會鳴不平,我聽了他的呢,你又覺得委屈!今天我就給你們一個徹底的公平。顯:給我拿條繩子來!
顯說著走下台階,拿過太監手中的繩子,把一頭交給武將手裡,把另一頭交到文官手裡。顯:主張廢的呢,就站在秦大人這邊,主張不廢的呢,就站到劉大人那邊。今天哪一方拔河贏了,我就聽哪~邊的。看著猶豫的眾人,顯突然嚴厲起來。
顯:都拿好了,誰不出力我就治誰的罪!
顯從腰間解下一隻香囊,在繞上比畫了一下,認真地系在中間,然後下令開始。
眾臣只好用力拔,顯則童心大發,大吼著指揮著雙方,最終居然伏在地上看著香囊移動的方向。這時候,大臣們突然神色尷尬地停下了動作,顯直起身子,剛要遷怒眾臣,卻驚異地發現武則天已經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顯:聖母皇太后,……您怎麼?
顯和眾臣相繼跪下。武則天看著跪伏在地上的顯,表情複雜。武則天:婉兒,念吧!婉兒:廢中宗顯,改封廬陵王,貶居江州,欽此!顯:(激動起來)為什麼?我……我做錯了什麼?武則天:你什麼都不做,當然就沒有錯!顯:母親以為我應該做什麼?和他們一起因為那些無關痛癢的小事吵成一團嗎?我這麼做恰恰是為了提醒他們自己有多麼可笑和迂腐!您以為我在兒戲嗎?武則天:顯,做一個帝王,就要天天和這樣的瑣事打交道,用自己的愛心和智慧在這樣的瑣事中發現國家的問題,開導臣屬的心智,磨鍊自己的能力和意志。只有這樣,一旦國家出現大事,才能臨亂不驚,你認為自己在做一個皇帝嗎?顯:我……
顯已經大汗淋漓。望著一臉茫然不知所措的顯,武則天突然感到一絲傷感。
武則天:婉兒,江州路途遙遠,蠻荒貧瘠,把顯的居地改作房陵州吧!離長安近點兒……
武則天起身揚長而去,只留下在眾人注視下失魂落魄的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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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集
旁白: 你父親旦繼位前專注的事情似乎只有他的鴿子和撫琴。這個朝臣們憂心忡忡,擔心他是另一個心有別戀的顯。而我理解他,他是在用自己的語言同鴿子告別,它們是他生活的情調,他的野心,他精神的守護神。旦的痛苦是纖細的,他說鴿子是神明遊動在人世間的眼睛,他不想讓充滿猜忌和權力角斗的罪孽陰影玷污了神的眼力。1.相王府由天外景
(伴隨著旁白)旦長發飄揚著在庭院中操琴,琴聲時急,對緩,時樂,時怨,宛若一個人思緒萬千的心情。而鴿子在他的肩頭、案頭、牆頭,在院中的各個角落靜靜性立,仿佛正在傾聽他內。心的絮語。
這時,院門轟然打開,一隊太監昂然而入,鴿子驚飛,巨的琴聲由急變緩。太監傳太后旨。
旦的妻子劉氏帶領家人們一起跪下。太監凝視著旦坐在琴前的背影,緩緩打開詔書。太監:櫃王李旦,天組英姿,氣質沖華,恭廉表志,仁孝居心…
(一粒烏屎落在詔書上, 太監皺了一下眉,用手拭去,繼續)…… 鳳彰睿哲之風,早通詩書之業。聯以虛薄,方啟天疆之作,永傳不朽之基。迎相王旦,即刻入宮登基。賜號睿宗。
太監跪下,把詔書高舉過頭,高呼萬歲。
旦的琴聲突然中斷。片刻。旦:(似乎是在對眾人,又似乎是在對鴿子)你再怎麼飛, 也飛不出大明宮頂的一方天空……顯現在在哪兒?3.太平府臥室在晚內景
葉兒沉沉地睡在太平的床榻上。太平坐在他身邊,愛憐地撫弄著他的頭髮。武攸嗣站在她身後。
武攸嗣:公主想什麼時候將他送出城?
太平:不知道……連考慮這個問題於我都是折磨。我不敢想,
只企望著能夠如此拖下去……
武攸嗣:恕我直言!我以為眼下應儘快送葉兒出城,越快越好,以免夜長夢多。
這是目前關係到孩子生死存亡的首要,您沒注意到府上周圍越來越多的刑部密探嗎?
太平:密探?太后不是答應我,免葉兒一死嗎?
武攸嗣:太后是答應過。其實放逐與死刑沒什麼分別,僅僅是死期更漫長而已。
能熬過一切磨難的人寥寥無幾,何況一個孩子。眼下太后責成靜德王武三思處理叛臣家屬刑事,這就更讓我擔心……太平:可我即使想自行將他送走,恐怕也很難瞞過這長安的層層關口……武攸嗣:如果公主殿下主意已定,我願效犬馬之勞,護送葉兒出城,我有刑部特配的腰牌,不必接受檢查!
太平感激地回頭看著武攸嗣。武攸嗣憨厚地低下頭,臉微紅。
太平:武大人為什麼要這樣做?親自送葉兒回來,又如此關照
我們?難道武大人不怕皇太后怪罪……
武攸嗣支吾著,笨拙地組織著詞彙。
武攸嗣:我…一直為公主的真情感動,無論是誰,只要他親眼見了您對薛家二老盡孝的場面,都會為之動容,除非鐵石心腸…薛紹是有情有意的人,我很佩服他!我雖然沒有薛紹那樣的才華,但我,我實際上也是個好人。其實我和駙馬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