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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問昭的話,再次讓歐陽佟大吃一驚。現在看來,楊大元所採取的行動,似乎是一個極其周密的計劃。歐陽佟甚至不太相信,以楊大元的智力,能夠制訂這樣一個計劃。難道說,這個計劃,是朱麗依制訂的?問題是,這個計劃,應該在春節前就已經制訂了,可那時,歐陽佟甚至還沒有考慮過爭奪德山市慶的舉辦權呀。

    難道說朱麗依先知先覺,那時已經替歐陽佟算了命?如果不是,目前的所有一切,怎麼就那麼巧合地指向了德山市慶舉辦權的爭奪?這是一場有趣的博弈,雙方考慮的都是自己手中的牌,並不能完全估計到對手的變化。歐陽佟最大的變化,是擁有許問昭。許問昭在稅務部門工作多年,她很清楚這樁案子最終的處理方法。

    既然博億公司帳上沒有一分錢,這筆稅款的來源又因為是某種慣例,加上有人從中活動,最終很可能免予處罰。顯然,處罰決定不能撈到一分錢好處,只可能令這間公司破產,相反,免予處罰卻可能保持這一稅源,加上有人從中活動,最終的結果,將可能是擱置下來。只要擱到招標會之後,朱麗依和楊大元就不可能以此作為炮彈來攻擊自己。

    如此一分析,歐陽佟便覺得,許問昭處處有理。他最終同意了許問昭的做法,卻又有某種懷疑揮之不去。他討厭這種感覺,這讓他覺得自己正在變成勢利小人。這種感覺,讓歐陽佟心中很不慡。  

    當晚送別許問昭,回到家已經很晚,剛到家門口,卻發現文雨芳在這裡等自己。歐陽佟一下子愣住了,問,怎麼是你?語氣非常冷淡。

    文雨芳說,我在這裡等了三個多小時,腿都站腫了。

    歐陽佟說,你有事嗎?文雨芳沒有回答,眼淚一下子冒了出來。

    歐陽佟不想放文雨芳進來,又擔心被人看見影響不好,只得打開門,說,有事進來說吧。

    將門關好,見文雨芳站在客廳中間,梨花帶雨,他心中一軟,說,有事坐下來說吧。

    她不坐,卻說,你是不是再也不理我了?

    歐陽佟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文雨芳說,都這麼長時間了,你一個電話都不給我。你不覺得欠我一個說法嗎?

    歐陽佟冷冷地笑了一聲,說,不是我欠你一個說法,而是你欠我一個說法。

    文雨芳說,你懷疑我,是不是?

    歐陽佟說,我用得著懷疑嗎?一切都擺在那裡。

    文雨芳說,什麼擺在那裡?楊大元和吳麗敏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楊大元是個什麼人,你清楚我也清楚。我能和他有什麼事?  

    歐陽佟見文雨芳上門找自己,又哭得像個淚人似的,原本有些心軟了。畢竟,他還真是喜歡她。可現在,她竟然這樣說,他便懷疑文雨芳是不是受楊大元指派,又對他實施一個新的陰謀。既然已經完全看清了此事,他也不擔心了,走到沙發上坐下來,看著文雨芳。他倒是想看看,她會在自己面前怎樣表演。他說,你和楊大元合起來害我,還不算嗎?

    文雨芳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開始是驚訝,接著是憤怒,說,你聽誰說的?我什麼時候害你了?

    他說,你介紹過來的那三筆生意,是楊大元給你的,對不對?

    她顯然有些吃驚,說,你都知道了?

    他不回答她,而是盯著她看。那一瞬間,她的表情非常複雜,接著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說,就因為這個,你懷疑我和楊大元有曖昧?歐陽佟覺得好笑,這是哪裡跟哪裡?他什麼時候懷疑她和楊大元有曖昧了?就算有,也從來沒有在她面前表現過呀。他說,誰和誰有什麼曖昧,我從來都不關心。那件事,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是楊大元不讓我說。

    他輕輕哼了一聲,並沒有表示。

    她繼續說,楊大元找到我,說你和他之間有些誤會,可這種誤會,一時又沒法解釋。他知道,你的公司非常艱難,他想在背後幫你一把,又不想你知道。所以,他拿了幾個GG,讓我介紹給你。  

    歐陽佟還不是太相信,說,就這麼簡單?

    文雨芳說,你以為很複雜嗎?我只是當了一個中間人,他給了我一萬三千元,我覺得這是在幫你,堅持沒有要。

    歐陽佟看著她的表情不像是說假話。再仔細一想,這事也不是完全沒可能。楊大元這個人做事,無所不用其極。這樣一個大陰謀,楊大元大概不會告訴太多人吧?至少,他完全可以按文雨芳所說的方式利用她,既然可以通過更陽光的方式達到目的,他何必讓別人尤其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認清自己的陰險嘴臉。這樣想時,歐陽佟有些相信文雨芳了,問她,你知不知道楊大元到稅務局舉報我?

    文雨芳再一次瞪大了眼睛,問,他去稅務局舉報你?他舉報你什麼?

    歐陽佟說,舉報我什麼?舉報我逃稅。

    文雨芳還是不解,問,你逃稅了嗎?

    歐陽佟說,你介紹的第一筆生意,回扣五百萬。這五百萬,如果繳納個人所得稅的話,大約需要一百萬。而我從這筆生意中賺了多少錢,你知道嗎?僅僅只是維持公司的開銷,幾乎是一分錢沒有賺。而他去稅務局舉報我,我不僅要補交一百萬的稅款,還可能被罰款,那麼,這筆生意,我就要虧一百五十萬。僅這一筆生意,我的公司就破產了。  

    文雨芳驚呆了,說,這是真的?楊大元不是你的朋友嗎?他為什麼要這樣害你?

    歐陽佟不回答,而是看著她,想搞清楚她是不是在表演。她說,這麼說,我是被那個姓楊的利用了?

    他還是不回答。她向他逼近一步,說,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我要姓楊的付出代價。

    歐陽佟從文雨芳的眼睛裡看到了兩束仇恨的目光。這種目光,讓他嚇了一跳,還真擔心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便問她,你怎麼讓他付出代價?她咬牙切齒地說,總之你等著,我會讓你知道,我沒有欺騙過你。從開始到現在,我從來沒有欺騙過你。說著,她倔犟地轉過身,向外走去。

    歐陽佟被她眼中的憤怒以及此刻那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嚇了一大跳,立即從沙發上跳起來,一把拉住她,說,你要去哪裡?

    她說,你別拉我,我要去找姓楊的算帳。

    他說,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候了?

    她看了一眼牆上的鐘,已經凌晨兩點多了。她哦了一聲,然後說,我被氣糊塗了。

    他說,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好嗎?我都困死了,都這麼晚了,你也不可能回學校了,那邊有間小房,委屈你自己清理一下吧!我要去睡了。  

    第二天起來,文雨芳已經不在了。歐陽佟也沒有理會這件事。最近一段時間,他的心情可以用灰敗形容,想找個人聊聊,便給王禺丹打電話,希望和她聚一聚,至少可以將自己的感覺對她說一說。可是,她並不在雍州,而是和邱萍一起去了戈壁灘旅遊。她原是想去歐洲游的,但邱萍的身份不同,出國旅遊需要向上申請,為了省卻麻煩,她們只好改成了國內游。約不到王禺丹,他便約胥曉彤。在喜來登三十八樓茶室里等胥曉彤的時候,歐陽佟心裡記掛著商標一事,給鄭秘書打了個電話。

    鄭秘書說:老闆前幾天出了點事,最近心情不是太好,大概不可能顧及這件事。

    歐陽佟便說:你和汪海剛打過招呼沒有?鄭秘書說,別提汪海剛了,老闆心情不好,就因為他。

    兩人深聊了幾分鐘,鄭秘書便將那天發生的事說了出來。當時,鄭秘書正在二樓茶座里喝茶,突然有很多警察出現,他暗吃一驚,馬上起身,想趕過去報信,但一看那些警察迅速撲向各個房間,他知道趕過去來不及,便撥打魏廳長的電話,可魏廳長有一個習慣,打牌的時候,從來都是關手機的,根本打不通。情急之下,他又想到撥打和魏廳長一起的汪海剛的電話。

    汪海剛的電話並不是經常使用,他記不住號碼,只好從通訊錄里翻找,耽誤了一點時間,待電話打通時,對方卻沒有接聽,原因是警察已經衝進去了。  

    鄭秘書隨後進入了房間,見房間裡站滿了人。魏廳長等四個人站在牆邊,中間桌子旁圍著的都是警察,桌子上攤了一大堆錢,全是一千元面額的港幣,一名警察拿著照相機正在拍照。

    看到鄭秘書,魏廳長便大聲地說,你來幹什麼?走走走。警察見鄭秘書進來,攔住他,要檢查他的身份證。

    魏廳長說,他是我的司機,這裡的事與他無關。

    那名負責的警察便說,既然與你無關,這裡沒有你的事。魏廳長便又說,你回去吧,快回去,有事我會打電話叫你的。

    鄭秘書很清楚,魏廳長之所以急於趕他走,就是要他立即去找人。

    實際上,魏廳長等人並沒有被帶回公安分局,而是進行一番登記之後,當場被放了。由於鄭秘書及時活動,魏廳長他們這一桌的賭資也沒有登記造冊,事後被退了回來。看起來,事情解決得還算圓滿,但有一件事讓魏廳長十分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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