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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佟說了句,懶得睬你,轉身便要離去。駱虹卻在背後叫了一句:你給我站住。歐陽佟轉過身來,想問她還有什麼事,不料她卻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撲向他,將他緊緊地抱住,說,你把田翻了,總得把秧插下去吧,就這麼走了,太不負責任了吧。他說,那怎麼辦?她說,我不管,你得負責到底。歐陽佟為難了,都怪自己意志不堅定,將人家的火燒起來了,不滅掉,確實顯得不負責。可如果更進一步的話,惹翻了王禺丹,就因小失大了。
駱虹看著歐陽佟這麼為難猶豫,笑了笑,一邊放開他一邊說,我就逗你玩的麼,看你給嚇得,回去吧。
歐陽佟得到特赦一般,匆匆整理了一下自己,迅速打開門離去。
歐陽佟逃回自己的房間,先洗了個澡,然後去替王禺丹登記房間。他知道,她之所以給自己打電話,一定是沒有告訴駐京辦的人。令他驚喜的是,同一樓層,竟然有一個套間空出來了。他甚至覺得,這是老天暗暗給了他機會。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他給駱虹打電話,想問她去不去接。沒料到電話一通,就傳來駱虹的聲音,說,被你害死了。歐陽佟沒料到她會這樣說,便問,怎麼啦?她帶點乞憐地說,快來,幫幫我。聽到她似乎是在呻吟,歐陽佟明白了。對於她,他真的有了一種愧疚感,可又無可奈何,只得說,我要走了,晚一點再和你聯繫。
他幾乎是逃出了長城飯店,坐上辦事處的汽車,向北京機場駛去。
在機場等了半個小時,王禺丹從機場走了出來。歐陽佟迎上去,也不管她是否反對,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她和他抱了抱,說,我聞聞,看你身上有沒有別的女人的味道。過了一會兒,她說,不是吧。你剛剛和另一個女人做愛了?他說,你胡說什麼?王禺丹說,我胡說?我才不胡說。我告訴你,我的鼻子靈得很,尤其對這種味道敏感。歐陽佟鬆開了她,說,不聽你胡說八道。
將王禺丹接到酒店,她便問,駱虹呢?她們住在哪裡?歐陽佟說,駱虹在長城,其他人在另一家酒店。王禺丹盯著歐陽佟看,看得他有點心虛。說,你別這樣看我。我和她什麼事都沒有。王禺丹說,就算有什麼,那又怎麼樣?我對你有足夠的寬容。歐陽佟說,我知道你是說那天的事,那次厖王禺丹立即打斷他,說,你別和我提那天的事,提我就跟你急。歐陽佟立即舉手投降,說,好好好。
王禺丹說,你回你的房間去吧,我洗個澡,一會兒叫上駱虹去吃飯。
歐陽佟說,你去洗吧,我坐在這裡等你。
王禺丹瞪了他一眼,說,你打的什麼主意?你坐在這裡?那我還能洗嗎?
歐陽佟說,在上海世貿大廈的時候,你洗澡,我不也坐在外面?
王禺丹可不理他這些,將他推出了門。
吃完飯,三人又去搞了一次按摩。回到酒店,在電梯上分手的時候,駱虹再沒有要求歐陽佟苞她去,只是拿眼睛狠狠地剜了他一下,然後便向王禺丹揮手喊了再見。歐陽佟苞在王禺丹後面出了電梯,經過自己的房間時,他搶先一步走到門前,對王禺丹說,這是我的房間。王禺丹只是哦了一聲,並沒有停止腳步。歐陽佟也就沒有打開自己房間的門,而是跟在她後面。她將門打開,直接走了進去,並沒有轉身關門或者做出其他拒絕歐陽佟的動作。歐陽佟跨進去,返身將門關了,並且扣上門扣。此時,王禺丹已經走到了客廳的正中間,歐陽佟幾步跨過去,從背後抱住了她。她一隻腳在前,一隻腳在後,被他抱住後,就這麼站住了,擺成一個人字,一動未動。他用一隻手攬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摸著她的臉,用力將她的臉擺過來,再將自己的臉湊上去。歐陽佟的個子很矮,他不得不踮起腳,才能讓自己的臉挨上她的臉。即使如此,他還是顯得很吃力很彆扭。王禺丹大概意識到,這樣的姿勢,他是很難吻到自己的,便稍稍轉過身來,面向著他。他於是用雙手捧住她的臉,將自己的唇送上去。她穩穩地接住,伸出自己的舌頭,和他攪在一起。
很快,王禺丹變得主動積極起來,對他說,我們去浴室。不久,他們又將戰場轉移到臥室,暫時的風消雨歇之後,歐陽佟要從她身上下來,她卻緊緊地抱住他,說,別動。他說,我怕壓壞了你。她說,你能有多重?輕得像張紙一樣。他說,我以為我傷了你,你這輩子再也不會理我了。她說,現在知道我對你好了吧?他將自己的頭埋在她的雙辱之間,輕輕地吻著,說,我真想叫你一聲媽。她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說,胡說。你會和你媽做愛?歐陽佟說,畢竟不是親媽呀。王禺丹說,乾媽就行?歐陽佟說,你沒見演藝圈很多女藝員認乾爹嗎?她們就和乾爹做愛。王禺丹輕輕咬了一下他的鼻子說,盡胡說八道。
接下來兩天,歐陽佟便和王禺丹一起跑央視轉播桌球邀請賽一事。
歐陽佟有一位同學在央視當部門一把手,帶著兩人找關係,跑了這個部門跑那個部門,一次又一次商談。足足跑了三天,才將幾名負責人請到一起吃飯。歐陽佟又叫上了自己在新華社當頭的同學作陪,更因為有了江南實業的一百萬贊助費,合同很順利就簽了下來。
剛剛鬆了一口氣,武蒙突然打來電話,對歐陽佟說,已經說定了,今天晚上。地點你們定,定好告訴我。放下電話,將情況告訴王禺丹和駱虹。兩人都有些急,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還能不能定到房間,是一件難說的事。王禺丹也沒多話,立即給辦事處打電話,叫他們想辦法定一個房間,儘量要豪華的。同時,她也吩咐辦事處準備幾份禮物。
幸好辦事處在北京有關係,定了一個豪華包廂,帶會客廳的。晚飯開始前,大家坐在會客廳里聊了幾句,駱虹和王禺丹都是極善於交際的漂亮女人,可謂風情萬種,玲瓏八面。歐陽佟原以為武蒙會把妻子劉朔雯也叫上,她畢竟也是發改委的領導嘛。可他只叫了一位領導,姓焦。他自我介紹的時候,開玩笑說,姓焦,焦裕祿的焦。王禺丹因此想起一個笑話,說,焦主任,你這個姓真是太有趣了。焦主任說,是嗎?說說看,怎麼有趣?王禺丹就說,有一段時間,她去車間帶班,車間有很多人,尤其是新來的,大家可能不認識。某天中午,大家吃完飯,在休息室里休息。這時候,有電話打進來。旁邊有一位年輕女工,正在戀愛。男朋友經常在這個時候打電話找她,所以,只要電話一響,她就跑去接。但這一次,不是男朋友打來的,而是另一個人,要找他的同學,這位同學姓焦。那位女工便站在那裡,扯著嗓子喊:誰姓焦?誰姓焦?所有人全都傻了,不明白她什麼意思。
駱虹便說,當時,你們的男職工會不會瘋狂?王禺丹說,沒辦法,人家姓姓得好呀。當時就有一個年輕小伙子站起來,大聲喊:我姓焦我姓焦。
大家笑過一回,駱虹便趁機將禮物送給武蒙和焦主任。焦主任說,無功不受祿呀,說說看,是不是有什麼事?此時,就輪到武蒙出面了。他說,是這樣的。他們公司想上市,早在幾年前,就曾排過號,只是改制工作拖了,最近省里才批下來,他們想往前挪一挪,不知焦主任有沒有辦法?
焦主任摸了摸已經半禿的亮腦門,說,這事有點難辦。雖說我批個字,確實可以提前,但是,你們也知道。有句話怎麼說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也是端人家的碗,服人家管呀。我手裡有一大堆條子啊批示呀。王禺丹說,焦主任的話,我能理解。大家都是官場中人,誰不知道這個官場辨則。不過我說焦主任,你看能不能這樣?那些條子批示什麼的,你不能違抗,但至少,你可以把我們這單,排在那些條子和批示的後面嘛。何況,我們駱董事長一個大美女,美女有優先權嘛。焦主任說,好一個美女有優先權,這和西方社會的女士優先,可能有點不一樣。
菜上來了,大家上桌。王禺丹安排焦主任坐正席,焦主任一定要拉著武蒙,結果,兩人並肩而坐,王禺丹坐在武蒙的側面,然後是歐陽佟。駱虹陪著焦主任,然後是趙麗雅。其他人比如券商機構的負責人以及道隆集團其他人員,只好陪末座。一般來說,酒場上如果有一個漂亮女人,且這個女人是交際花的話,酒一定喝得多,氣氛也活躍。而今天的酒場上,有兩個漂亮女人,且是兩個交際場上大將,酒自然下得極快。焦主任甚至分別和三位女士喝了交杯酒。一般來說,中國人習慣於酒桌上辦事,但辦事是有講究的。要麼將需辦的事在上桌之前談妥,要麼酒喝好之後,再安排點什麼活動,在活動過程中談。武蒙和焦主任都是大忙人,你不能指望吃完飯後,他們還有時間陪你活動。所以,武蒙特意在餐前安排了一點時間。可是,這點時間談這個話題,似乎談不盡談不透,只能再找機會了。
這餐飯是武蒙約的,他的目的,恰恰就是要促成這件事。何況,歐陽佟承諾了他占有千分之一的股份。道隆集團早一日上市,他就能早一日套現。見幾位美女都給焦主任敬過了酒,焦主任也正處於高度興奮之中,武蒙便端著酒杯,主動向焦主任敬酒。場上原本很鬧,大家見武蒙向焦主任敬酒,便都靜了下來。焦主任問,這杯酒怎么喝?武蒙說,王禺丹和駱虹是我姐,我姐的事,你辦的話,我全乾,你喝一半。不辦,你喝一半我也喝一半。焦主任說,你這不是將我的軍嗎?武蒙說,那沒辦法,我姐的事,我這當弟的不管,誰管?焦主任說,這有點不對吧,是你的姐,又不是我的姐。王禺丹說,是你妹呀。焦主任看了駱虹一眼,問,真的嗎?駱虹說,我在家裡是老大,從小就想有個哥哥罩著我。我求之不得。焦主任說,那好,這杯酒,我和你們兄妹一起喝。王禺丹說,不對。駱虹是你妹,你們得單獨喝一杯。焦主任說,那好。虹妹陪一杯,然後我們兄妹倆單獨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