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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幾天一樣,楊大元還是和朱麗依一起吃的早餐。吃完早餐後,楊大元外出了,朱麗依卻返回了自己的房間,整個上午都沒有再出來。上午九點剛過,侯保真便出現在朱麗依的門口,他並沒有敲門,而是直接推門而入。顯然,朱麗依的門是為侯保真留的。直到十二點,兩人才先後出門,在酒店餐廳共進午餐,隨後,兩人又返回房間。
對於朱麗依會在床上拉業務這件事,歐陽佟絲毫都不覺得奇怪。GG業內聚集著大量的美女,而掌握著GG資源的,則更多的是各種各樣的男人。
對於這些握有GG資源的男人來說,他們既可以將GG給這家公司,也可以給那家公司,最後拍板給哪家公司,並不一定看某家公司的實力或者GG製作能力,而是看這家公司的GG員是否肯和這個握有GG資源的男人進行資源置換。
星期七之所以能夠成為江南第一大GG公司,最根本原因,在於其老闆朱麗依手裡掌握了很多握有GG資源的客戶,而她到底通過什麼手段掌握這些客戶的?最慣常的手段,恐怕就是她身下的那張床。正因為歐陽佟很清楚GG業的這一潛規則,他才會想到使出如此的陰招。結果也正是這一陰招,讓他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有了這些東西,歐陽佟知道,自己已經在這次爭奪戰中獲勝了。至少,朱麗依出局,已經確定無疑。
五一長假的最後一天,楊大元和朱麗依先後趕回了雍州。
歐陽佟立即給許問昭打電話,問她,朱麗依和楊大元已回雍州,估計這幾天會有行動,你準備好了沒有?
許問昭說,該做的工作,我已經提前做了。
歐陽佟問,有把握嗎?許問昭說,把握不敢說,關鍵看他們找的人關係硬不硬。
果然,十號,市稅務局稽查局的人員上門了。他們都是許問昭的同事,見她竟然坐在這裡,大感奇怪。他們顧不上開展工作,紛紛和許問昭打招呼,詢問她與這間公司的關係。許問昭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告訴他們,自己準備辭職下海,辭職報告已經寫好,只是剛剛放了五一長假,考慮到局長比較忙,暫時還沒有交上去。
同事紛紛說,看來她是攀上了高枝,要發財了。許問昭卻大吐苦水,其實她也是沒辦法,公司是朋友開的,非常好的朋友。可是,這位朋友不太懂得經營,一開始就被人害了,現在弄得債務纏身麻煩不斷。她不能看著朋友破產,才不得不過來幫忙。
接下來開始查帳,許問昭坦率地說,你們要查的帳,我非常清楚。我可以先匯報一下,然後,你們再查也不遲。許問昭便將那兩個GG的情況向自己的前同事一一介紹,半點都沒有保留。
同事說,許姐,這樣的生意,明知道沒錢賺,幹嗎還做?許問昭說,你們這叫飽漢不知餓漢飢。沒錢賺就不做?看起來理是這個理,但事不是這個事。為什麼?很簡單呀,不做,大家都喝西北風,做呢?公司雖然沒錢賺,員工還能開得出工資。所以,有些時候,不是做不做虧不虧的問題,而是能不能運轉的問題。有一個同事就說,是的是的,我聽說發電廠就是這樣,發出去的電,如果都用了還好,如果有一部分沒用,就浪費了。所以,發電機一開,不在乎你發了多少,而在乎你用了多少。如果用電少了,必虧無疑。另一個同事也說,還有像北方供暖,你得燒那麼多煤,不管有多少用戶取暖,用煤都是固定數量。
閒話說完了,許問昭將帳本拿給他們看,並且將該複印的東西,都幫他們複印好了。那些同事又奇了,說,許姐,你像是知道我們要來一樣,怎麼連這些都準備好了?大家畢竟是同事,許問昭也不隱瞞,告訴他們,這間公司,原本是兩個老闆,一開始,還非常紅火,一個月不到,進帳四百多萬,大家都熟悉的林飛GG,就是他們拍的。可是,另一個老闆不是東西,拼命往自己懷裡撈錢,原本應該賺的,結果卻虧了一大筆。兩個老闆因此鬧翻了,現在為什麼鬧出這些事?就因為那個老闆使壞。而她的這個朋友,人好,沒有防人之心,著了他的道。你們以為這些事哪來的?全都是那個傢伙害的。
那些同事於是很同情她的老闆,卻又無可奈何。只能把這些帳拿回去,向上匯報。
許問昭當然不能等他們匯報,她自己跑去找局長,順便將辭職報告交了上去,主動向局長說明情況。局長也清楚,GG公司通常都在業務提成上面玩點小花樣,稅務部門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民不告官不管嘛。社會上公司機構這麼多,哪能每一家都賺錢?稅務部門可不管你賺還是虧,反正該收的就收。某些時候,他們也網開一面,開拓稅源嘛。可眼下這件案子,他們不能不管呀,畢竟是舉報案,人家盯著呢。按照規定,舉報逃漏稅,一經查實,那是要獎勵舉報人的。
許問昭說,不是我們不想繳這筆稅,實在是勉強維持,這不?現在公司已經維持不下去了,帳上只有不到一萬塊錢,下個月工資還不知從哪裡籌呢。局長說,既然這間公司辦不下去,那你還要辭職?許問昭說,我的好局長,如果是一般老闆開的公司,我才不會跟著他去死呢。可這個老闆不同,他是我老公的親兄弟,他如果破產了,那還不是我們的事?沒辦法,我只好破釜沉舟,幫他一把,爭取把他扶起來。局長如果捨不得我,等我把公司的事理順了,我再回來。
既然公司沒有錢,又面臨破產,加上逃稅的事又是這麼個原因,局長只好大筆一揮,在報告上簽了字,將案子結了。
歐陽佟接到這個消息,立即向許問昭發出了一條命令,將公司里所有的錢全部取出來,明天開著兩輛車,他開一輛尋萬芳開一輛,全公司所有成員前往德山,既去戰鬥,也去旅遊。許問昭心中雖喜,卻也有點憂慮,說,把錢都取出來了,下個月的工資怎麼辦?鋪租怎麼辦?歐陽佟說,車到山前必有路,你放心好了,我有辦法。再說了,人不就是為了一時痛快嗎?今朝有酒今朝醉,其實是一種很好的精神狀態。
住進德林大酒店,他的老同學早已經安排好了午餐。進入房間,各自稍稍洗漱一番,便下樓吃飯。現在離投標還有幾天時間,歐陽佟之所以這樣做,是有幾方面考慮,畢竟他要到德山來辦些事,公司里又沒有別的活可干,招投標期間,公司幾位主要人員又必須到場,因此,不如趁此機會,將所有人全都拉出來,算是補了五一長假。
因為女士多,中午的飯,歐陽佟要了一瓶紅酒,他將酒端起來說,這是我們博億公司第一次聚餐。許問昭連忙更正說,資圓公司。
歐陽佟連忙說,對對對,資圓公司。這是我們資圓公司第一次聚餐,也是第一次集體旅遊。這個五一假期,大家都辛苦了。在這裡,我敬大家一杯酒。大家都興奮地碰杯。
歐陽佟接著剛才的祝酒詞,說,喝完中午的酒,你們就出去好好地玩幾天。費用嘛,基本由公司報銷,具體哪些費用由公司出,我也沒有想好,這件事,你們請示問昭好了,由她掌握。尋萬芳問,那你呢?歐陽佟說,我不和你們活動了。我一個大老爺們兒,跟你們一起,你們玩不好。雷蕾說,我們這麼多人,一台車,怎麼坐?歐陽佟說,我的車,你們開走。這幾天,你們就放開膽子玩,想玩什麼玩什麼。只是有一點呀,我要事先提醒,你們都是美麗的女士,出去玩就玩,別讓街上的臭男人占了便宜去,這個事,公司不負責,你們的老公呀男朋友呀,遇到這方面的事別找我呀。吃過飯,公司的人都走了,歐陽佟便在房間裡等宗秋媛。
王禺丹總說歐陽佟做事缺乏計劃性,這一次,歐陽佟可是計劃十分周密。此前,他已經和宗秋媛取得聯繫,讓她準備了一個公文信封,信封上印有德山市人民政府字樣,趁著喬知農不注意,宗秋媛還在信封上蓋了兩個章,上面是機密兩個字,下面是政府辦公室字樣。這兩個章都掌握在喬知農的手裡,一般通過政府交換的公文,都需要蓋上相應的章。宗秋媛趕到德林大酒店,只是從歐陽佟手裡拿了點材料,便匆匆地走了。她需要將這些材料裝進那個準備好的信封里,夾在當天送往市委的其他公文中一起遞交過去。今天稍晚些時候至明天,曾憲平書記便可以看到這份公文,看到之後,他心裡一定充滿了憤怒又充滿了疑惑。
宗秋媛返回政府辦公室替他辦事的時候,歐陽佟便撥通了喬知農的電話。歐陽佟說,我在德山,晚上一起吃個飯吧。
喬知農說,好哇,你想在什麼地方吃?還是我安排?歐陽佟說,別別別,這次特別,是我專門宴請你。無論如何,你都得在日那個叫萬姬的李姓美女之後,給我抽出點時間。
喬知農說,那還不是你歐陽兄一句話?只要你發了話,什麼里萬機、陳萬機,我不日了還不行?
歐陽佟說,那好,我定好地方打電話告訴你。我事先說好,是我們哥倆一起吃個飯,你別搞前呼後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