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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秘書通過公安部門的關係了解到,這次行動,是因為有人舉報。那個向鄭秘書提供消息的人說,當時就是他接到的舉報電話,他還記得那個舉報人姓汪,但叫什麼,已經不記得。提到舉報人的語音特徵,竟然和汪海剛十分相似。

    鄭秘書將這些事對魏廳長一說,魏廳長當時就起了疑心,指示鄭秘書再去找關係,一定要弄清楚。歐陽佟說,魏廳長為什麼這麼重視這件事?

    鄭秘書說,我估計,他懷疑舉報人是汪海剛。歐陽佟表示不解,說,怎麼可能?魏廳長提拔他擔任董事長,他為什麼要舉報廳長?鄭秘書說,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當初,汪海剛轉業進入建設廳,上面有意安排他當副廳長,魏廳長堅決不同意。

    最後決定他去公司的時候,廳黨組曾有個意見,讓他下去一段時間,然後接任董事長。魏廳長還是不同意,只給他安排了一個副總經理。後來,鄭秘書又去公安局,想辦法弄到了舉報登記的複印件,但不知怎麼回事,這份複印件卷了一個角,恰好將舉報人的名字和電話號碼的前半部分遮住了,露出的最後四位數,恰好是汪海剛手機號碼的尾數,鄭秘書原說還要再去弄一份完整的複印件回來,魏廳長表示已經不必了。自此之後,魏廳長對汪海剛的態度變了,後來的幾天時間裡,汪海剛幾次打電話給魏廳長,鄭秘書問接不接,魏廳長都充滿厭惡地說不接。  

    聽到這話,歐陽佟心中一喜,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讓魏廳長懷疑汪海剛,那麼,汪海剛的任命就黃了。

    結束與鄭秘書的通話,歐陽佟又給駱虹打了一個電話。他在電話中說:告訴你一個未經證實的好消息。

    駱虹說:未經證實的消息,哪有什麼好壞?你太誇張了吧?

    歐陽佟說:總之,你想不想聽?

    駱虹說:你姑妄言之,我姑妄聽之吧。

    歐陽佟說:姓汪的很可能栽了。

    駱虹說:這確實是個好消息,但這個消息的準確度有多少?

    歐陽佟說:不管準確度有多少,你自己有個準備,趁早活動一下,如果要另選董事長的話,你怎麼都得把自己的名字弄到候選名單里去吧。

    駱虹說:這個一定。

    歐陽佟說:等消息明朗後,我們再通電話吧,到時候,說不定我還能助你一臂之力。

    正通話的時候,胥曉彤來了,歐陽佟只好結束通話,請胥曉彤坐下。服務小姐隨後進來,替胥曉彤沏上茶。

    服務小姐離開後,歐陽佟問她,假期沒有去哪裡旅遊?  

    胥曉彤說,哪兒都沒去,整天在家裡陪兒子做功課。胥曉彤的兒子八歲,在一所貴族學校寄宿,平常難得見一次,趁著這個假期,她好好地享受了一番母子之樂。如果不是歐陽佟邀請,換個人,她根本就不想出來。

    接著,胥曉彤又問他,這個假期是怎麼過的,是不是帶某位女士出去旅遊了。

    歐陽佟說,旅遊個屁,一天都沒有閒著,全力以赴爭取。

    德山市慶的舉辦權。

    胥曉彤是第一次聽說德山市慶的事,她說,這件事你找過老闆沒有?老闆和德山市的書記市長關係都很好,尤其是曾憲平書記,他們是黨校的同學。歐陽佟說,書記市長沒問題,我和他們的關係非常好。

    胥曉彤似乎還不是太相信,問了一句,好到什麼程度?不會超過和老闆的關係吧?聽了這話,歐陽佟想笑。王禺丹和曾憲平能好到什麼程度?上過床?以歐陽佟對王禺丹的了解,估計可能性非常小。

    相反,他和曾憲平的關係卻特別得多。民間有一個段子,形容官場特殊親密的關係有幾種,一起扛過槍,一起吃過糠,一起渡過江,一起嫖過娼。意思是說,官場中人,只要有了這四種關係,友誼便牢不可破。渡江以前的老幹部,所剩已經不多了,因此,今天的官場,最重要也是最親密的關係,就是一起嫖過娼的了。歐陽佟和曾憲平的關係,恰恰就是一起嫖過娼的。當年,曾憲平還沒有擔任領導秘書,僅僅只是機關里的一個小小鮑務員,無職無權,什麼機會都沒有。與之相比,歐陽佟是電視台的記者,與一些企業關係極其緊密,遇到有人請,他便拉上曾憲平,吃完飯,企業往往請他們去唱歌。  

    唱歌的時候,每人都配一位小姐,可歡場之上,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在歌廳之內,你要抱要摸要親都可以,最後由請的人埋單。

    可你要將小姐帶出去,請的人就不管了。請出去請到哪裡?總不能請回自己家吧,怎麼說,也要去酒店開房間。開房費加上小姐的資費,對於曾憲平這樣的小小鮑務員來說,可不是一筆小錢,他是捨不得拿的,每次都是歐陽佟出了,更多的時候,為了節約開支,他們只開一個房間,或者只帶一個小姐出台,同一件事,便兩個人一起做了。

    後來,曾憲平當了副縣長,在這方面不敢太造次,只有歐陽佟去的時候,兩人才找個機會出去偷歡。這件事,除了他們兩人,再沒有別人知道。

    歐陽佟說,高層不是問題。但你也知道,閻王好見,小表難纏。

    胥曉彤問,遇到什麼麻煩呢?

    歐陽佟將楊大元和朱麗依在德山的活動告訴她。

    胥曉彤說,我和朱麗依的關係還可以,要不要我打個電話,把她叫出來談談?

    歐陽佟問,你怎麼會和她關係還可以?

    胥曉彤說,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們是星期七的大客戶呀,這種關係已經維持很多年了。  

    歐陽佟說,我讓老闆把戶外GG給我一點,她說有些關係不能不維持,指的就是朱麗依?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特別?胥曉彤說,你是聰明人,這還需要說明?

    歐陽佟說,就算你說明了,我也不一定明白,朱麗依又不是什麼特別的人。

    胥曉彤說,朱麗依不特別,可她後面的人特別呀。歐陽佟問,她後面的人?是誰?

    胥曉彤說,林志國。

    歐陽佟迅速在自己的大腦中進行了一番搜索,他共認識三個名叫林志國的人,一個是他在電視台的同事,另一個是北京一家公司的部門負責人。這兩個人,不太可能與朱麗依有聯繫,也不太可能讓胥曉彤以這樣的語氣提起,看來,只可能是第三個林志國。此人是省長陳運達的前秘書,現在是岳衡市市委副秘書長。

    想到這個林志國,歐陽佟頓時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王禺丹和陳運達的關係密切,但無論密切到何種程度,與一名封疆大吏的關係,都不可能繞過一個人,那就是他的秘書。

    別看作為封疆大吏高高在上,其實他們是很不自由的,說句玩笑的話,就算是他們的老婆想和他們做愛,也需要秘書安排。秘書如果不讓首長留出時間和精力,就算首長回到了自己家裡,也沒有做愛的興趣和可能了。  

    由此可知,王禺丹和林志國關係密切,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而王禺丹維持和林志國的關係,又靠什麼?很可能就是她手裡的江南煙糙GG。再遠推一步,曾憲平和林志國都是首長秘書出身,曾憲平之所以能夠當上市委書記,也因為他是陳運達的人,當時所走的門路,也與林志國有關吧?這就是曾憲平任命侯保真的原因?

    歐陽佟將胥曉彤叫出來,原是想吐一吐心中的鬱悶,聽說她和朱麗依這種關係後,只好將自己做了小動作這件事深深地埋進心裡。

    賈宇革安裝在朱麗依房間的那兩台針孔攝影機顯得異常忙碌。經常出入朱麗依房間的有三個男人,其中一個,自然是楊大元。在整個工作期間,攝影機曾兩次錄下楊大元和朱麗依做愛的場面。但這一場面,對於歐陽佟來說,幾乎沒有什麼作用。楊大元在外面的女人很多,他能進入星期七並且成為副總經理,是因為上了朱麗依的床,這一點,歐陽佟一開始就認定了。

    被攝入的另一個男人,正是喬知農。喬知農出現在朱麗依房間的次數比楊大元還多。讓歐陽佟不太明白的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到底是這次發展的還是以前就有的?歐陽佟崩計,他們很可能在此前就已經有了這樣的關係。喬知農是政府辦秘書長,這個位置是一個實權位置,德山政府甚至包括市委的絕大多數事情,都可以通過他搞定。  

    歐陽佟崩計,朱麗依恐怕不僅僅與德山市政府辦秘書長有特殊關係,恐怕與其他市政府辦主要負責人同樣有這樣的關係。這個龐大而有力的關係網,正是她的星期七成為江南省便告界老大的根本支撐。

    與楊大元和喬知農的出現相比,歐陽佟包期望攝入鏡頭的是侯保真,而爭奪這次舉辦權最關鍵也是最不確定的人物也是侯保真。歐陽佟相信,就算喬知農的屁股坐歪了,他也有辦法通過王文青將喬知農換掉。問題在於,若想將侯保真和喬知農一起換掉,麻煩就會大一些。何況,如果沒有把柄在手,要想換掉侯保真,並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

    長假的最後一天,侯保真終於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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