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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卻不容她再說話,在她的臉上,眼上,脖子上和辱頭上狂吻著,又吮吸著她的小口和舌頭……引娣開始時,還有點半推半就,可在這狂熱的愛撫和親吻下,她也把雍正皇帝緊緊地抱住,一種即使是十四爺在她身上時也從未有過的快感,迅速地傳遍全身。她癱倒在雍正身下,一動也不動,還發出了輕輕的呻吟……
雍正在夢中想過多少次,又在心底積蘊了很長時間的欲望,終於得到了滿足。那個從前的小福,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懷抱。
引娣興奮之餘,伏在雍正懷裡哭泣著說:“我,我是個下賤的女人,早已是一文不值了……我只請皇上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吧,朕能給的全都給你。”
“請皇上不要再難為十四爺,您已經對不起他了……”
雍正沉吟了一下說:“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朕就再放他一馬。叫他的福晉和家人們,都進去侍候吧。”
就在雍正隨了他心愿的那一刻,十三爺府里卻是哭聲震天動地。當弘時兄弟三人把允祥的遺體運回到府中時,狂風亂雪正瀰漫在京華上空。允祥的府邸不能和其它王府相比,這裡只有百十個家丁。人本來就少得可憐,再加上他一生沒有娶福晉,而只有兩個側福晉。她們從來沒經過大事,現在就更是沒了主意。兒子弘曉只哭得天昏地暗,什麼事都想不起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多虧了李衛,他什麼事不明白,什麼路子趟不開?於是他把自己帶的戈什哈叫到跟前吩咐說:“我這兒已寫好了名字,你們照著這單子去給我知會人,請大家都來幫忙。就說我李衛有話,不管他們家裡起火冒煙還是房倒屋塌,誰要說一聲推辭,就是嫌雪大,那我們的情份也就完了!”
轉過身去,他又把允祥的管家叫了來囑咐道:“別這樣慢慢騰騰的,像個出喪的樣子嗎?再誤幾個時辰,拜祭你們爺的人都來了,你們連孝帽子都戴不上。快,你親自去,把府中的白紙、白幔、白尺頭和絹紗,全都找出來,照我說的辦!”
他又向弘時、弘曉磕了個頭說:“三爺四爺五爺七爺!請各位到靈前給十三爺磕個頭,然後就請七爺陪著貴客們守在靈棚子裡。別的你們什麼都不要管,全交給奴才吧。”
這幾位爺一齊來到靈堂跪好,只聽李衛一聲令下:“舉哀!”便伏在地上號啕大哭起來。李衛略哭了一陣,又起身說:“爺們請起,到靈棚里坐著吧。小事兒奴才自能處置,大事兒奴才會來請示爺們的。”
不大一會兒,該來的人全都到了,可就是誠老親王沒到。那去叫人的回說:“小的去了三王爺府,可管家出來說,誠老親王正在府里賞月吃酒,今天是一定不會來了。”
李衛和弘曆等人聽了都不覺一愣,允祉是受了皇命來主持允祥的喪事的呀,皇上下這聖旨時,他們都聽得真真切切,他怎麼能在這時候吃酒賞月呢?再說,弟弟新喪,剛剛易簀,當哥哥的能這樣無動於衷嗎?
第二天一早,一陣鞭炮聲響起,李衛急匆匆地嗆咳著進來說:“請爺們起駕,禮部尤明堂他們抬著萬歲爺親提的諡號神主牌位來了,爺們得出去迎一迎。”
鼓樂聲近了,只見四名太監抬著御賜龍亭龕子走了進來,莊親王允祿和張廷玉、方苞、鄂爾泰等人亦步亦趨地來到靈前跪下叩頭行禮。靈牌上是雍正剛剛親自寫好的,十分精神鮮亮。樂聲中允祿走到大家跟前說:“禮成!都起來吧,地下濕氣太大,別傷了身子。嗯,老三還真能耐,一夜的功夫,能辦到這份兒上,也不枉他和允祥兄弟一場。”
弘晝不管不顧地說:“十六叔,您說的是什麼呀?您知不知道,三伯伯一夜都沒來?這裡的事全是李衛辦好的,三伯伯只怕還正宿酒未醒呢。哼,這還是親兄弟,要是別人該怎麼樣呢?”
允祉確實是昨天說好了要來的,可他忘記了,昨天正是他的四側福晉的生日,他本想回家去打個招呼就來,可那個四側福晉正在青春年華,生得十分漂亮,又最是得寵。她鬧著不讓允祉來,允祉能不答應嗎?哪知酒一進口,他就再也當不了自己的家了。
就在他們議論之時,允祉帶著人來了,還抬來了一口彩棺。他面有愧色地在允祥靈位前禱告一番,又親手揭掉了原來蓋在允祥棺木上的油布,雙手抱著走出了靈堂。恰在這時,高無庸一腳踏進門裡,高叫一聲:“聖駕到!”
兩邊廊下丹陛之樂大作,雍正看了一眼允祉,便走到靈前,親自給長明燈添了油,拈著香行了三鞠躬,把香插好,這才退到一邊。尤明堂親自讀了祭文,雍正聽得十分專注,也十分肅穆。允祉是今天的大主持,可是,他此時卻心不在焉,等祭文讀完了,他還沒怔過神來。允祿急了,忙替他叫了一聲:“點神主!”可允祉幾乎是同時也大喊一聲:“舉哀!”
雍正見他們二人號令不一,馬上就想發作,卻又忍住了。此時,高無庸從弘曉手中接過牌位來,捧到雍正面前,他莊嚴地在那個“神王”之上,用硃筆點上了一個“點”。這時候,允祿和允祉都怕再喊錯,誰都不言聲了。尤明堂見勢不妙,連忙喊了聲:“舉哀!”眾人便一齊哭了起來。這場本該十分莊重的喪禮,辦得如此窩囊,人們都覺得實在是出乎意料。到了裝殮入棺時,雍正走上前去,把一床陀羅經被搭在允祥遺體上。至此,全部儀式完成,允祉的心才放了下來。但他卻無論如何,也調動不起來對這位弟弟的悲痛之情。正好在他一錯眼的功夫,弘曉撲到棺木上,痛哭哀號,他那戴著扳指的手,打得棺木叭叭作響。允祉突然想到李漢三說的那個“痔瘡”的笑話,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張廷玉見此情景,小聲地說:“誠親王爺,您要是有心攪和,不如乾脆回去。”
允祿氣得臉色發青說:“三哥,你不覺得太不像話了嗎?你這樣沒有人倫,給我站得遠點!”
允祉直到這時,才知道自己已經犯了眾怒,他後退一步說:“我……我怎麼了,我招誰惹誰了?”
雍正回過頭來低聲吼道。“你招惹了十三弟的在天之靈!別人都在哭,可你卻在笑。朕親耳所聽,親眼所見,你一夜不睡,就會昏成這個樣子嗎”
允祉自己也嚇壞了,他撲到允祥的靈前說:“十三弟,你是見證,你知道我的心……”
允祿卻在一旁冷冷地說:“三哥,你別再裝模作樣了。皇上大概還不知道,三哥因為昨夜陪他的小老婆過生日,根本就沒到這裡來!我想,你難逃這‘違旨欺君’四個字!”
雍正氣得怒火中燒地說:“好啊老三,想不到你竟是這樣的欺君辱弟的偽君子!快給朕滾了回去,別讓大家看著你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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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回孫嘉淦榮任都御史高其倬坐堂審結黨
一連三天,朝廷為允祥舉行喪禮。朝臣們全都按照禮部的安排,輪番地到十三爺府去弔唁,又懷著異樣的心情,拖著沉重的腳步出來。在這些朝廷大臣的心目中,皇上是最難侍候的。因為他不但權大無邊,更因為他性情急躁、刻薄猜忌和不能容人。可皇上對允祉和允祥的話,卻最能聽得進去。於是,凡是觸犯了聖怒的官員,都願到允祥那裡,或者備一些禮物去找允祉三爺。不管是求了誰,總是能挽回天意的。可三天之內,允祥薨逝,允祉身在不測,皇上身邊的兩盞明燈熄滅了,他們的宦途就更加顯得吉凶難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