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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跟著一個人,或者是認識一個人來革命,那就不能叫做革命,那就叫盲從,那就叫做私黨,那就叫做把他人當奴才、走狗了."當時在國民黨內稱得上領袖,有崇高個人威望的人,非孫中山莫屬.對人們不把他這個暴發戶放在眼裡,他早已怒不可遏,難免說話尖酸刻薄,毫不留情,"中國人的思想習慣到如今,仍舊是幾千年前皇帝奴隸的惡劣思想."當時的他慷慨激昂,似乎充滿民主思想和革命正氣,給學生們一個革命者無私的面孔,既打擊了孫中山,又藉機樹立了個人---------------

    蔣介石不抵抗之謎(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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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信.但日後剛愎自用,容不得別人有半點異議的蔣介石,對張學良等主張抗戰的將領不止一次地吼道:"我就是革命,反我就是反革命."這時的他不僅不再反對個人崇拜,反而一遇機會,就大肆宣傳:無論皇帝、總統還是委員長,一國沒有領袖不行.對領袖就是要絕對服從,必要時是盲從.他的一生常常前後矛盾,判若兩人.還是在1924年,蔣私下不知對孫中山建議過多少次取消聯俄容共政策,主張驅逐蘇聯顧問和中共,但均未被孫中山採納.年底,孫中山病故,他便突然間像是換了一個人,對任何人再沒談過反對聯俄容共之事,反而成為聯俄容共的熱心人了.1926年1 月1 日,國民黨二大在廣州召開,剛從戰場凱旋歸來的蔣介石一下成了廣州的軍事、政治明星.但這次會議期間,國民黨左派和中共占據了統治地位.第一次被選為中央執行委員的蔣再次顯示了他縱橫捭闔、巧妙表演的過人能力.在公開的演講、集會上,他高喊著聯俄容共、擁護第三國際的口號,"左"得熾熱,"左"得令人信服.就在國民黨和蘇聯顧問們真誠地為得到蔣這樣的左派而慶幸時,他們作夢也沒想到他們正在扶起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這時蔣已把眼光盯在了3 個月後的"三.二○"事件上了.3 月20日,蔣介石口頭命令海軍局長、共產黨黨員李之龍將中山艦等2 艘戰艦開往黃埔侯用.但李之龍奉命將戰艦開去後,蔣矢口否認有此命令,反誣中共圖謀造反,對國民黨有野心,而且國民黨右派汪精衛也與此事有關係.隨之,逮捕了他的學生李之龍及中共黨員多人,包圍蘇聯顧問寓所,解除10多名蘇聯顧問聘約.4 月20日,汪精衛被迫離開國民政府,亡命法國.蔣兵不血刃地排斥了中共和蘇聯顧問,趕走了國民黨異己,登上了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主席的寶座.5 月,蔣又以《整理黨務案》來限制中共在國民黨的領導人數,削弱中共的地位.他政治手腕的高明,在他一手策劃的這次事件中清楚地展現出來.雖然"中山艦事件"和"整理黨務案"當時震動國內外,連他自己日後都承認這是國共雙方力量消長的分水嶺,但這個鋒芒初露、野心勃勃的政治新貴井沒有被國、共兩黨及蘇聯的政治影響所衝倒.他在排斥異己削弱中共影響的同時,又高聲唱讚歌,多次公開說道:"兩年來本黨聯蘇俄,容納共產黨,對革命勢力之增厚,革命廣泛之進步,喚起民眾及反對帝國主義之影響,實非淺顯.由此觀之,應認共產黨為革命勢力之一種,蘇俄有助於中國革命."並高唱擁護第三國際的調子.老謀深算的蔣介石深知他羽翼尚未豐滿,北伐也離不開中共和第三國際的支持,所以巧妙地"左""右"飄忽,使史達林錯誤地認為,一直在算計著他的蔣介石,是一個將對共產主義產生積極影響的人物,結果在第一回合的較量中就稀里糊塗地敗在蔣的手裡.  

    從日後蔣介石瘋狂地要剿滅中共來看,他根本就不可能把中共和蘇聯視為自己的勢力,他養虎、驅虎只是為己所用.只要他認為時機成熟了,他會毫不猶豫地殺死這隻曾為他立過殊功的猛虎.與他在政壇上鬥了幾十年、遠在廣西的李宗仁對當時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禁叫絕:"汪氏既除,蔣氏表示左傾,……如此亦左亦右的手法,並非由於政治觀點的改變,事實上,只是其個人權術,以虛虛實實的姿態,排除異己,以達其個人獨裁的目的."這次事件,蔣介石終於邁出了他事業中最得意的第一步,也給他的政治生涯烙上了一個鮮明的印記:

    毫無信義的詭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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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堪回首的"國聯夢"(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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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累了,蔣介石慢騰騰地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神情細緻地欣賞起兩側群山的美景來.儘管廬山他不知來過多少次了,但他仍為那雄奇挺秀的山峰,瞬息萬變的雲海,飛流直下的泉瀑而讚嘆不已.想到此刻南京的酷熱,而他卻置身在這涼爽如春的避暑勝地,他頗感愜意.不禁輕吟道:"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長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這時太陽已掙脫了雲霧的纏繞露出臉來,掃清了有些發濕的霧氣.這使得他的心境有些開朗起來.近幾個月來,中國的形勢對他來說還是較為滿意的.尤其是他調集百萬軍隊對紅軍各根據地所發起的第五次"圍剿",與前幾次相比,進展要順利得多.他感到十分振奮,信心十足.他甚至預感到多年來一直期待的那一美妙時刻已在向他遙遙招手了.此刻日本人在中國北方侵略、騷擾,國內要求抗日的怒潮在他心中有些淡漠了.想到多年來這最重的一塊心病不久將徹底去除,他那瘦削、堅硬的臉上竟現出一絲笑容.矢志不移,終成大器啊!日本人也罷,英國、美國人也罷,他們畢竟是外國人,不能老是呆在中國,所以他們只能算作遙遠的敵人,與他們相爭不必著急.如果舍本求末,讓中共坐大,將來黨國必亡在他們手裡,那才是可悲之事.而美國人、英國人也決不會看著日本人從他們手中奪去他們在中國的利益.的確,當時蔣介石所以一心安內,還有一個相當重要的原因:依賴國際社會壓迫日本撤兵.早在"九.一八"事變前1 個月,面對戰爭已無可避免的嚴峻形勢,他曾電令張學良:"無論日本軍隊此後在東北如何尋釁,我應不予抵抗,力避衝突.吾兄萬勿逞一朝之憤,置國家民族於不顧.希望飭遵照執行."他雖然不願因日本人而沖亂了他的"剿共"大業,但他同樣不希望日本人當著中國人、全世界人的面抽他的耳光,他需要一種力量來支撐他,所以把眼光投向了國聯,一個受英、美等國操縱的鬆散的國際組織.起初,他對國聯是那樣的虔誠,那樣充滿幻想.他多次對外界公開說過:對國聯要充分予以相信和依賴.他的這種觀點當時感染了許多國民黨高級將領.張學良為此背上了"不抵抗將軍"的罵名,更多的將領則是在戰場上茫然困惑,無所適從."九.一八"事變,舉國震驚,全球矚目.世界的眼光都投向了中國,落在了他的身上.是戰?是和?外國人緊張地注視著這個中國的鐵腕人物將採取何種對策,中國人則是眼巴巴地期待他能指揮千軍萬馬,殺向中國北方,但他卻讓中國人跌進了失望、痛苦的深淵.

    9 月22日,在南京全體國民黨員抗日救國大會上,蔣介石發表了《國存與存、國亡與亡》的演說.在演說中他說道:"……我國民此刻必須上下一致,先以公理對強權,以和平對野蠻,忍痛含憤,暫取逆來順受態度,以待國際公理之判決."歷來剛愎自用,又深知日本人毫無信義的蔣這時竟也喊出了"忍痛含憤"、"逆來順受"等語,令中國人驚訝,更令他們備感屈辱,憤恨難平.其實蔣介石本人對國聯能否起到他所期待的那種作用也心存疑慮.經驗告訴他,無論英、美等國,還是日本,他們畢竟都不是中國人.他們利用他,無非是通過他來維護他們在中國的利益;他利用他們,也僅僅是他們之間的利益分歧.如今中國北方,尤其是東北,並沒有他們太多的利益.日本人染指北方,與他們關係不大,他們難道會為一個貧弱的中國,為一個蔣介石得罪對東方有著舉足輕重影響的日本帝國?況且日本人自戰敗帝俄,驕橫已極,野心畢露,他們會輕易屈從於國聯的壓力,從中國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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