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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平城外的盧溝橋鐵橋,中日兩軍為奪取該橋也發生了激戰.
8 日激戰一天,日軍以數十人的傷亡代價奪占了鐵橋南端,橋北端卻仍在1個連的中國守軍手中.雙方各自據橋一端,誰也再無力發動反攻了,8 日戰況陷於膠著.8 日夜,平津一帶飄起了霏霏細雨,激戰竟日的日軍終於鬆懈了一天的緊張,漸漸進入夢鄉.然而此刻,由長辛店馳援盧溝橋的29軍1 個營,已逐漸接近宛平地區.9 日拂曉,盧溝橋鐵橋北端中國守軍和從長辛店到來的增援部隊,在細雨中向橋南端日軍發起了進攻.兩軍南北夾擊,手榴彈、大刀片施展了威風.當時的情景,令不少曾參加過長城抗戰的官兵又感覺到了幾年前的驕傲和自豪.西北軍的大刀是最令日軍膽寒的武器.來中國的日軍,除了腰纏"武運長久"旭日旗外,還裹著出征時親友織送的"千人針",據說這樣不會戰死.
但他們更信牽日本的傳統迷信,如果在戰場上給槍炮彈打死,還可以超生轉世為人,如果給大刀砍下了腦袋,那不但是恥辱,而且永世不得超生.日本佛教帶給日本士兵的這種觀念,使他們對大刀的恐懼甚至遠甚於槍林彈雨.但刀柄上繫著紅繡球的大刀卻不認什麼迷信.它們只認日本人.盧溝橋上,不少日軍見大勢已去,又見閃亮的大刀舞向自己的頭頂,早已忘了皇軍的威嚴,跪地求饒,有的只求中國士兵一槍崩了他,卻千萬別用刀砍.盧溝橋鐵橋奇襲,全殲日軍.這一仗可以說是整個戰事中最漂亮的一仗.8 、9 兩日戰事,日軍未討得便宜,中、日兩軍,此刻都在調---------------
盧溝橋畔:日軍執意要打一場戰爭(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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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遣將,戰事明顯在向著擴大的方向發展.中國守軍的頑強抵抗和日軍攻擊行動受挫,大出華北軍統帥部所料.10日上午,日軍華北特務機關長松井大佐來到北平29軍指揮部,向29軍副軍長秦德純說起了軟話.松井在大談一番兩國友誼之久遠、兩軍合作之默契後,向秦德純表示,此番盧溝橋引發的衝突系出誤會,希望兩軍能停戰會商.秦德純身為軍人,又與日軍在華北周旋多年,深知其秉性狡詐,此舉議和,很可能是緩兵之計.但由於29軍幾年來"不應戰"的一貫政策,使其生出些僥倖心理.由於此時軍長宋哲元遠在山東老家,他這個代理軍長自然不願把事情鬧大,日本人主動提出就地協商解決,何樂而不為.雙方經過商定後,達成了幾點協議:(一)雙方立即停戰;(二)雙方各回原防;(三)雙方組織視察團監督雙方撤兵情形.協議達成後,松井要求秦德純以保安部隊接替吉團防務.秦德純略一思忖,認為對中國守軍並無大礙,便答應了.當下,又增加保安隊一團到盧溝橋城內.在執行協定時,日軍也耍起了心眼.當時日軍僅將其第一線部隊撒至預備隊之位置,反責我方未撤回原防.秦德純當即答覆:"所謂原防即戰前原防地點,日軍原駐天津者,應回天津;原駐豐臺者,應回豐臺.
我軍原駐宛平城內,因應戰移防城上,我軍由城上撤至城下,即為原防."當場日方亦無話可說.事後,秦德純回憶說,詳察日方之要求停戰,其目的在向其國內作虛偽宣傳,說日本如何受中國軍隊之迫害殘殺,作為調動大軍侵略之口實,實為緩兵之計.日後事態的發展證明,日軍此番虛言停戰,是有擴大戰爭更長遠的打算.由於日軍華北兵力不足,恐怕難以在日後大規模的戰爭中占得上風,所以以停戰為藉口,乘機從關外和日本本土調入大量部隊.而第29軍由於沒有堅定的抗戰意識,在有利時機沒能及時出擊,所以坐失戰機,最後在日軍的大舉反攻下慘遭失敗.中國軍人戰和不定,仍缺乏為民族拼死一搏的氣魄.日軍下級軍官知情不報、上級官佐執意擴大戰事,終究使"七.七"事變擴大為一場波及東亞兩個巨人之間的戰爭,一場使中國千萬炎黃子孫生靈塗炭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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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心二意的中國軍隊(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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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心二意的中國軍隊,難逃被動挨打的境地.
盧溝橋事件的爆發,震動了國內外.但更令華北中國震動的是,事變爆發時,他們的主帥、29軍軍長宋哲無卻不在部隊中,不在平津,而是在其老家山東樂陵省親休息.宋哲元身為冀察政務委員會委員長,卻是被日本人逼走的.早在1935年,華北日軍便陰謀利用宋哲元,煽動實行華北自治,使冀魯晉察綏5 境變成第二個"滿洲國",一個表面上主權仍屬中國,實際由日偽自治的特殊地區.
而鬧起華北自治的,又是"九.一八"事變的主謀,像個幽靈般在中國四處搗亂的特務頭子土肥原賢二.早在1935年夏秋之際,蔣介石曾致電冀察政務委員會,要求派一要員赴廬山匯報華北形勢.宋哲元接電後,指派29軍的第二號人物、副軍長秦德純秘密南下赴廬山,一方面報告華北形勢,同時向中央面請機宜.廬山上,蔣介石在琢磨"剿共"的同時,也沒忽視中國的最大勁敵日本人.聽完秦德純的匯報後,蔣介石詭秘地對他指示道:"日本乃實行侵略政策之國家,其侵略目標,現在華北.但我國統一未久,國防準備尚未完成,未便即時與日本全面作戰,因此擬將維持華北責任,交由宋明軒(宋哲元字)軍長負責.務須忍辱負重,委曲求全,以便中央迅速完成國防.將來宋軍長在北方維持的時間越久,即對國家之貢獻愈大.只要在不妨礙國家領土主權完整之大原則下,妥密應付,中央定予支持.此事僅可密告宋軍長,勿向任何人道及為要."秦德純滿腹狐疑地下了廬山.蔣介石的這番指承,他沒敢做記錄,但他已熟記在心.回到北平,他把面見蔣介石的前前後後向宋哲元做了報告.這一天起,宋哲元便開始在矛盾、痛苦的感情生涯中苦苦掙扎.一方面,作為一個受過教育的中國軍人,他和他的29軍官兵從感情上是愛國讎日的,長城抗戰,便使他這種感情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但另一方面,他又不能不與日軍"和平相處",表面親善,顯然這裡面有公的、私的兩方面內容.從官面上說,1937年前,蔣介石先是忙於"剿共",後又忙於進行抗戰準備,迫切需要時間,需要有人先與日本人虛意周旋、穩住日軍,因而指示他凡遇日軍挑釁,多退讓,不輕言抵抗.在很多方面可以說是因為中央的這個指示,使日軍在華北得寸進尺,日益囂張.但從私的角度說,來哲元心裡還有本小帳.來哲元是西北軍舊部,馮玉祥的老部下.馮玉祥幾次倒蔣,與蔣介石"拔刀相見",蔣介石不可能無動於衷.但蔣介石的政治伎倆,當時的高層軍官都清楚,馮玉樣倒蔣,蔣介石絕不會殺馮玉樣本人,那樣做目標太大.
但馮玉樣的舊部,作為馮玉祥倒蔣的資本,卻跑不了.蔣介石為一件事會記上10年,只要時機一到,是定要收拾這些非蔣嫡系不可.1935年6 月,蔣介石找了個藉口兔去了宋哲元察哈爾省主席的職務,就再次給宋哲元上了活生生的一課.難堪和怨忿中,來哲元開始與日軍接觸,想挾日人以自重,窺探時機擴充自己的實力.說到底,宋哲元不願丟掉西北軍經營多年才建立起來的華北地盤,更不願惹惱了日本人或南京政府,丟掉軍隊老本.作為舊中國的軍人,宋哲元仍未脫掉舊軍閥的陋習.軍隊、地盤是他的命根子,是他安身立命的資本.為這一切,他艱難地在兩個利益根本對立的對手中周旋著,應付著.為此,他既要混跡於日本人中,多少背幾句"漢奸"的罵名,也要代表中國政府與日本人對抗一陣,被日本人罵為"不重情義"的滑頭.從心裡說,宋哲元在與日本人交往中,一直把握著分寸.他既不願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更不願讓國人罵他是漢奸、賣國賊.